從青梅度假村出來。
柳明月的神色,一直充滿了茫然和不可思議。
她不理解,江州市的黑暗之王牧武山,為什麼會聽令一個傻子的要求。
更不明白……葉崑崙又怎麼會知道,自己今晚將大難臨頭?
難不成……葉崑崙真是仙帝?
呸,呸,呸!
這樣的念頭剛生出,柳明月就連連搖頭,心道絕無可能!
且不說……這個世上有沒有仙人。
就算有,那也一定不是葉崑崙。
誰家仙人的妻子,會被關押到燕京死獄?
「葉崑崙!你站住!」
心中想不明白,柳明月直接開口喊住葉崑崙,「我問你,牧武山為什麼會聽你的話?」
「因為他怕死。」
葉崑崙平靜開口,「凡人忤逆本帝,下場,只有一死。」
「你,你少在這胡說八道。牧武山可是地境武者,連江州五皇都不被他放在眼裡,他豈會害怕你?」
「說!」
「你是不是有牧武山的把柄?」
「還是當年我姐在的時候,逼迫牧武山欠了你人情?」
「你……」
可惜,無論柳明月怎麼問。
葉崑崙的回答,都是一樣——牧武山怕死!
「這傻子!真是欺人太甚。」
感覺自己智商受到了侮辱,柳明月正要發作。
但身後陳文景卻拽了她一樣,「明月,你不可能質疑仙帝大人。凡人質疑神仙,是要遭天譴的。」
「我的好文景,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沒好氣的白了眼陳文景,柳明月咬牙道:「你不會真信葉崑崙是仙帝吧?」
「對啊,仙帝大人今天救了我們呢,我不信他,難道信你?」
陳文景一邊說,她一邊害羞的走到葉崑崙面前,「仙帝大人,您來自哪個仙界啊?我也想修仙,你帶帶我,好不好?」
「仙帝大人好高冷呀……」
「求求仙帝大人理一下我嘛。」
「仙帝大人還缺跑腿的小跟班麼?」
「賣萌,撒嬌,端茶,倒水,我都會。」
「仙帝大人若不嫌棄,暖床我也可以學習……」
「文景!」見陳文景差點以身相許,柳明月連忙拽了她一下,「你別在這胡言亂語,趕緊回家去。」
「好吧……」陳文景不情不願的走了。
看著她在夜幕下的背影,柳明月沒好氣撇了撇嘴道:「靠,這中二少女,真是無可救藥。」
「仙帝?」
「切,我還紫霞仙子呢。」
說完,柳明月又瞪了眼葉崑崙,「葉崑崙,你就裝吧,等我拆穿了你和牧武山的秘密。我看你怎麼扮演仙帝。」
撂下一句狠話後,柳明月又話鋒一轉道:「姐夫,今晚的事情,謝謝你了。」
陳文景說了一堆廢話,但有句話,她說的不假。
不是葉崑崙,自己今天,必死無疑。
「不用謝,你是柳如煙的妹妹,我此前說過,塵埃之上的江州,我不會讓你受委屈。」葉崑崙神色平靜道。
「那我真是謝謝你啊。」柳明月輕哼一聲,也沒當回事。
……
一夜無話。
第二天清早,柳明月換了身新衣服後,她便喜滋滋的去柳家了。
昨天她和琴文君談判成功,按照柳家的賭約,自己該去柳家接手青禾商會了。
一想到自己要成為青禾商會的會長……
柳明月心中就小鹿亂撞,砰砰直跳。
與此同時。
江州陳家。
陳雨沫正在陳家焦急的等待葉崑崙。
按照昨天在百藥齋的約定,今天葉崑崙要來陳家復活陳老爺子的。
但如今……
陳雨沫卻遲遲不見葉崑崙的身影。
「雨沫姐,要不你去給風鈴姐認個錯,昨天的事情,咱們就此揭過。」
「等給爺爺辦完了葬禮,你還是陳家的千金小姐……」
「至於那葉崑崙。」
「雨沫姐,我知道你心有不甘心,不想爺爺身死,但人生在世,誰能不死?」
「你不能把心中的委屈和遺憾,都押注在葉崑崙那一個傻子身上吧?」
陳俊來到心不在焉的陳雨沫面前,他苦口婆心勸說道:「復活之道,這根本就是不切實際的奢望。你……」
「行了,陳俊,你不用再說了。」不等陳俊把話說完,陳雨沫就一改失神的表情,並目光認真道,「我說了,我信葉崑崙。他救不活爺爺,我滾出陳家。」
「雨沫姐,你這是何必呢?」
見陳雨沫孤注一擲,陳俊於心不忍,「離開陳家,你又能去哪裡?」
「我可以去很多地方。我也可以去陪爺爺。」陳雨沫目光前所未有的清澈。
「陪爺爺?難道雨沫姐你想……」看著不像是說笑的陳雨沫,陳俊一瞬如遭雷擊。
這一刻,他全明白了!
為什麼陳雨沫要將命運押注在葉崑崙一個傻子身上!
原來,陳雨沫從一開始,她就沒奢望過葉崑崙能復活陳千歲!
陳雨沫心裡最初想的,就是去陪爺爺!
她之所以將命運押注在葉崑崙身上,不過是一個謊言和藉口罷了!
「雨沫姐!不行!你還年輕,你千萬別想不開。」
一把拽住陳雨沫的手,陳俊當即就哭了,「陳家需要你,我也需要你……」
「陳俊,你已經長大了,就算今後沒有雨沫姐,你也可以獨自面對風雨。」
溫柔一笑的看向陳俊,陳雨沫輕嘆道:「陳家有風鈴姐。在她的帶領下,陳家會越來越好。」
「而我……」
「更像是一個無關輕重的累贅。」
「既沒辦法帶領陳家前行,也沒辦法讓陳家越來越好。」
「或許當年那個雨夜。我就該死了才對。」
「沒有我……」
「爺爺也不會留下難以癒合的傷病。」
「雨沫姐,你千萬別這麼說,你……」陳俊不願陳雨沫奔赴黑暗深淵,他正要繼續勸說時。
突然,有腳步聲在兩人身後響起。
緊接著,一名陳家下人弓著身,似忠誠的獵犬,畢恭畢敬地走到陳雨沫面前道:「雨沫小姐,那柳家的傻子來了……」
「快,快讓他進來!」陳雨沫的聲音焦急,宛如黃鶯出谷。
然而,只一眨眼的工夫,她又改變了主意,並輕聲呢喃道:「算了,我親自去接他。」
說罷,她頭也不回的起身離開陳家別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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