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烤箱加熱結束。
傑森打開烤箱門，一股香味撲鼻而來。
「披薩熱好了，趁著我吃披薩的這段時間，去和麗莎還有兩個孩子道別吧，再把你的阿瑪尼西裝穿上。」
保羅詫異的抬頭，在他的記憶里，傑森不是個喜歡講情面的人。
傑森戴上隔熱手套，把烤盤取出來：「你跟了我六年，臨走之前我想讓你體面些。」
「謝謝。」
保羅拭去臉上的淚痕，緩緩走向臥室。
去吧，你的內心還在猶豫，但家庭和親人會給你直面死亡的勇氣。
看著保羅的背影，傑森冷笑著咬了一大口披薩。
…………
主臥。
麗莎趴在嬰兒床上，輕聲哼著兒歌小調，兩個孩子咂咂嘴睡得正香。
保羅坐到床邊，依依不捨的看著孩子們的小臉，心裡滿是懊悔與酸楚。
「親愛的，你怎麼了？」
麗莎察覺到了丈夫的異常。
「沒事，一會兒我要出趟門，跟老大去辦事。」保羅伸出大手，輕輕撫摸孩子的小腦袋。
「有危險嗎？」
「我能搞定。在我回來之前，孩子就交給你了。」
麗莎感覺這句話里充滿了離別之意，皺起眉頭想要問清楚。
沒等她開口，保羅忽然抱住了她，用力嗅鼻，想要記住她身上的味道。
幾分鐘後，保羅鬆開了她：「親愛的，辛苦你幫我把那身西裝拿出來吧。」
麗莎被他的舉動搞得滿頭霧水，但還是走到衣櫥將西裝拿了出來。
換上嶄新的西裝，保羅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問：「真的像猴子嗎？」
麗莎本想日常的懟他一句，可話到嘴邊突然改口。
她走上前幫忙整理領結：「不，你穿起來很帥。」
保羅笑了，低下頭用力親吻愛人。
雙唇分離，他緩步走到門口停下。
心裡醞釀著說些告別的話，可事到臨頭卻不知道說什麼，只好深情的看著麗莎。
「再見！」
客廳里，傑森正坐在沙發上吃披薩。
「這麼快，不再多待一會兒？」
保羅的表情變得無比堅定：「不用了，走吧！」
…………
離開公寓，傑森坐上保羅的福特轎車：「地獄廚房有一家中華餐廳你知道嗎？」
「知道，你帶我去吃過，味道不錯，就是太辣了。」
「不識貨，全紐約沒有哪家中餐廳的川菜，有這家店正宗。」
保羅看了看手錶：「這個點，餐廳已經關門了吧。」
「不是去吃飯，你把車開到餐廳後門的巷子裡。」
「好的。」
汽車發動後，傑森掏出手機，憑著腦海中的記憶撥打了一個電話。
電話的主人是一位黑市商人，一位在紐約威名赫赫，手眼通天的黑市商人。
槍枝，彈藥，嗨草，女人，房產，汽車，情報……
只要有錢，你幾乎可以從他手中買到一切。
傑森就是他的忠實老顧客，曼哈頓公寓裡的制式槍枝，和軍用手雷就是從他手中購得。
五響過後，電話接通了。
「嘿！摩根先生，沒打擾你跟小妞睡覺吧。」
一個蒼老的聲音傳出：「呵呵呵，傑森！我就猜到你這個混蛋沒死。」
「你這個貪財好色的猶太老狗都沒死，我怎麼會先死呢。」
「上帝啊，金並真應該把你這張臭嘴給縫起來。說吧，這麼晚找我買什麼？」
「嗯……C4塑膠炸藥你手上還有幾個？」
保羅的身體微微一顫。
「C4！上帝啊，你瘋了吧。」
「別廢話，報價吧。」
「額……倉庫里還有五個C4，如果你全要的話，算你30萬吧。」
「好！我都要了。交易地點是地獄廚房中華餐廳的後門小巷，這次的情況比較特殊，需要你親自來。」
「what！請給我一個大半夜離開美人懷抱的理由？」
「老兄，我頭上頂著300萬美金的懸賞，信不過外人的。」
「你這傢伙真是麻煩，只此一次下不為例。對了，暗號怎麼定？」
「就三長一短吧。」
「好的，一小時後我親自送到。」
「對了，多問一句，摩根小姐還好嗎？」
「FUCK YOU！」
…………
傑森笑吟吟的掛斷電話，保羅忍不住問道：「你究竟想讓我做什麼？為什麼需要C4炸藥？」
「血債血償，我的目標是俄羅斯黑手黨。」
保羅恍然大悟，臉色變得異常難看：「人肉炸彈！」
「怎麼，害怕了？」
「……」
傑森安慰道：「相較於受盡折磨而死，這種死法完全沒有痛苦，我不明白你在害怕什麼？想想你的家人吧。」
保羅嘆氣道：「我沒有害怕，說吧，要我怎麼做？」
「很好。你一會兒給弗拉基米爾打電話，就說你找到了我的藏身之處，讓他把所有的黑手黨都集結起來。」
「然後呢，我該怎麼進入黑手黨駐地？」
「因為昨天任務的失敗，你對弗拉基米爾的指揮能力感到擔憂，所以這次行動必須由你帶隊。」
「弗拉基米爾是個自大的蠢貨，他不會同意的。」
「放心，只要能為他弟弟報仇，他會同意的。」
…………
十五分鐘後，福特轎車駛入地獄廚房，停在餐廳後門的巷口。
汽車熄火，保羅早已醞釀好說辭，撥通了弗拉基米爾的電話。
「嘟嘟嘟……喂！」
「弗拉基米爾，我是保羅。」
「誰？哦，我想起來了，你就是傑森身邊的那條狗。」
保羅眉頭一皺，諷刺道：「看來弗拉基米爾先生的心情很差嘛。也難怪，被傑森幹掉二十幾個手下，連親弟弟都被他打爆了蛋，換作是誰心情都不會好。」
「保羅是吧，我記住你了，等幹掉傑森，下一個就輪到你了。」
「呵，幹掉傑森？你知道傑森在哪兒嗎？」
「…………」
弗拉基米爾啞口無言。
「你打電話來到底想說什麼？」
保羅道：「我曾經是傑森的親信，知道他的藏身之處。」
「什麼！」
電話那頭的聲音變的慌亂起來：「告訴我地址，你要多少錢都可以。」
「錢，我不需要。你只想問你，得到地址後想做什麼？」
「當然是帶人弄死那個狗娘養的。」
「怎麼？還想再死幾十個手下。」
「上次是意外，這次我一定能殺了他。」
「抱歉，我不信任你。如果你真的想知道傑森的地址，想替你弟弟報仇，你和你的手下必須都聽我指揮，否則被他逃了就麻煩了。」
電話那頭遲遲沒有回覆，弗拉基米爾顯然有些不情願。
傑森則笑了笑，示意保羅稍安勿躁。
又過了片刻，手機傳出聲音：「好，我答應了，你想讓我怎麼做。」
保羅暗暗鬆了口氣：「立刻把你全部的手下都集結起來，武器彈藥包括重武器全都帶上，等一切都準備好之後，再通知我吧。」
「明白了，我最後再問一句，你曾經是傑森的手下，為什麼……」
「愚蠢的問題，你以為是誰出賣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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