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改編小說《凌凌漆》
「天竹！你這三個月的業績，高開低走啊，年終獎還打不打算拿了？」
裝飾簡單粗暴的辦公室里，一個身材高大，體型健壯的八字鬍男子，正將一份業績報告拍在桌子上，瞪著面前這個有些瘦削的寸頭男子，喝問道。
「主編……」
天竹微微低了低頭，他本來就是才當沒多久的責編，從畢業過來以後，滿打滿算，也才六個月的樣子。
頭兩個月，給他投稿的作者，簡直就是一雙手都能夠數得過來，上頭交給他的目標稿子數，根本就是達不到要求……
就算過稿了，成績也不怎麼樣，這讓他備感難受。
臨近第三個月，馬上實習期結束，如果還是沒有收夠達到標準的稿子，以及達到業績最低目標，那麼他就該捲鋪蓋走人了。
沒辦法，差不多三個月的時間，別人都能夠從一個菜鳥，蛻變成為一個老油條，就他還不行……
每個月拿著微薄的底薪工資，眼巴巴瞅著隔壁同樣進來的實習美女責編豐厚的提成獎金，這種滋味，實在是難以言喻。
好在，第三個月的時候，天竹從自己的郵箱裡看到了一份稿子，在讀了幾行字以後，他便是眼前一亮，通過十來年的閱讀口味來講，這分明就是一篇受到讀者喜愛的稿子。
天竹通讀了幾遍，帶著一絲絲的疑惑，他很高興，這篇稿子的質量，相對於其他的稿子而言，已經是非常好了。
於是，他當場給了回復，這點兒權利，他還是有的。
至於疑惑的地方，則是這篇稿子的內容，天竹總感覺這篇稿子的電影味道，有那麼一丟丟的重，就好像是根據看過的電影，將其中的情節，用文字的形式，改編過來的一樣。
為了保住即將丟失的飯碗，天竹秉持著謹慎小心態度，在網上進行了搜索，但根本沒法查到相關的信息。
這麼說來，稿子的改編味道，可能只是作者的獨特寫法與文筆問題咯。
抱著某些小心思，天竹將這份名為《凌凌漆》的稿子，遞到了身為主編的大熊桌子前。
當時，大熊主編根本沒有細看，只是帶著照顧的心思，便是同意收稿。
只是，稿費暫時只能支付第一個月的，後續稿費按照銷售的情況來看。
天竹獲得了大熊主編的同意以後，直接遞給了同事部門，將之進行出版。
不過，礙於天竹這個責編以及凌凌漆這個作者的名頭，都是新人，同事部門審批下來，只能印刷一千冊，投放到自家運營的書店，相當於充書庫，裝樣子。
除了天竹一個人，沒有任何一個，會相信這樣的莫名其妙書名的稿子，擁有爆火的潛質。
光是從印刷出來冊數，就知道某些人認為，這可能還是多算了的。
其實，達到了收稿的標準，一旦開始印刷，冊數最低也才一千……
這讓天竹非常的憋屈，明明那《凌凌漆》的故事情節，在他看來，還是非常吸引人的，至少在同類型的諜戰小說中，質量和可讀性，都是上乘的。
或許是大熊主編察覺到了天竹的不對勁，於是安慰了一下，「天竹，你還年輕，試錯成本還低，放輕鬆一點兒，咱們蓬萊出版社，怎麼也還能夠支持新人責編的。」
「至於那本小說，我估計啊，作者應該是有惡搞成分在裡面，拋開那些無厘頭的搞笑成分來看，還是不錯的諜戰情節，加油吧！」
「如果我是你的話，就會聯繫一下那個作者，說實在話，這個展開的角度，以及惡搞的成分，放在電影裡的話，可能還有一定的看頭。但是，這是小說，他把諜戰小說，變成了惡搞喜劇，自嗨文了。」
「真的，如果精修一下，將其中的內容剔除出來，或許能夠成為一部不錯的劇本？」
「可惜，我們只是一家出版社……」
「加油吧，年輕人！」
說完，大熊主編便是大手拍了拍天竹瘦削的肩膀，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天竹待在原地，握緊了拳頭，久久沒有說話。
「喲？天竹，這是發現自己眼光不行，自暴自棄了？」
有人的地方，就會有江湖，哪怕只是實習責編的隊伍里，也會有看不順眼的人。
「哼！等著瞧吧，市場會檢驗一切的！」
天竹氣不過，當場給了打算看自己笑話的實習責編背影，獨自離開，他要拼一把，自己宣傳！
新書發布，毫無波瀾。
被扔在了蓬萊書店的新書角落裡，無人問津。
旁邊，則是拉著橫幅，進行熱烈宣傳的渝州三架馬車之一的名家新作發布內容……
班群宣傳……可能是宣傳得比較硬核，所以天竹不出意外的被移出了班群……
開頭一記耳光，讓天竹只能硬著頭皮，將《凌凌漆》的宣傳，打到了相親相愛一家人群里人身上。
好在，惡臉親戚的事情，沒有在他身上發生，於是宣傳開了頭。
甚至，天竹還在圍脖上註冊的《凌凌漆》官微，開始到某些大V底下留言。
很顯然，這個連年費會員都掏不起，認證都沒有通過的「官微」，根本沒有幾個人相信。
甚至，有一些不知道什麼情況的，只是跟風罵人……
於是，天竹頂著一頭狗血，滿臉懵逼地坐在原地。
此路，明顯不通。
在天竹苦巴巴，覺得沒有辦法，準備遺憾等著同事部門發通知來，正在吃著泡麵的時候，他發現了斗音這個短視頻平台。
出於不放棄的精神，他選擇了自學剪輯短視頻，將《凌凌漆》的簡介打了上去，似乎不得勁兒，將其中惡搞的部分內容添了上去，扔上一手當前斗音平台比較火的BGM，然後……等死。
一天，他心血來潮，登上了自己的斗音平台帳號，一臉懵逼地發現，自己唯一的視頻，火了！
爆火！
二十萬觀看量，十萬點讚，五千評論！
評論區的熱評，則是店無書砸！
有些迷茫，沒有緩過勁兒來的天竹，開始懷疑起人生來，所以，是他入錯了行嗎？
再然後，大熊主編用極為溫柔的語氣，對天竹進行關懷……再接下來，《凌凌漆》第二次印刷冊數，五萬！
秒空！
第三次印刷冊數，十萬！
七成！
這樣的火爆成績，經久不衰，直接讓蓬萊出版社的副總編，都注意到了，然後開始了運營……
莫名其妙間，天竹成了正式責編，其帶出來的唯一成績，即為諜戰喜劇小說——《凌凌漆》！
那個月，足足讓天竹拿到了五萬塊錢的提成獎金！
晃眼間，天竹抬起了頭來，看著一臉滾刀肉的八字鬍健壯大熊主編，認真地說道：「主編，我會再帶出像《凌凌漆》這樣的優秀作品，請你給我一些時間！」
「行行行，所以你打算聯繫《凌凌漆》的作者，凌凌漆？」大熊主編擺了擺手，對於天竹的認真，並不在意，「別忘了，你也就聯繫過幾次，與其找那個作者，還不如挖掘新的呢。」
「不試試，又如何能夠知道？正如，當時，沒有幾個人相信，《凌凌漆》這樣改編味道嚴重的小說，居然會如此受人歡迎，不是嗎？」
天竹沒有在意，臉皮已經開始變厚了一些，心態也比剛入行，要穩重一些了。
「行吧，行吧。你要是能聯繫上他，那就順便把稿費結算一下，銀行帳戶都輸錯了一位數，這麼草率，估計就他一個了。要不是數額大，這錢都追不回來了！」
大熊主編見天竹如此堅持，想到之前的情況，只能放任自流，隨口說道。
「好！」天竹沒有緊張，然後，他的手機響了……
在大熊主編不善的目光中，不願意放棄任何機會的天竹，看了一眼手機屏幕。
「臥槽！是凌凌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