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7章 黑馬王子
黑人在湘大地位超然。
這一點,讓湘大諸多學子憎惡。
就張雲起知道的,從1960年代開始,很多非洲人跑到國內留學。其中不少是這個部落那個部落的王公貴族,家庭富裕。當然,假冒偽劣的更多。
他們享有大量的教育津貼和獎學金。
在1970-80年代,這些人每個月的補貼至少不低於600元人民幣,而當時的大學老師每個月只有200元人民幣不到的工資。
至於那段時期的普通小老百姓,提起來是叫人心酸的,在城鄉二元結構下,為了支援國家發展重工業,為了中華民族昂首挺胸屹立於世界之林,不再受外國鬼子欺負,起碼有數億農民群眾處於赤貧狀態,吃不飽穿不暖,在我國廣遼的農村地區是極為普遍的現象。
現如今已經是90年代中期了。
在改革開放政策驅動下,我國經濟高速發展,一切都強調與世界潮流接軌,社會面貌日新月異,而老外們的教育津貼也與時俱進,就張雲起知道的,湘大留學生每個月的補貼應該已經破千元,並且全都免除2000多元的學雜費,而通過高考途徑考入湘大的本地人,除了獎學金以及貧困生專項補貼之外,並沒有與這些老黑等價的教育津貼。
在相對寬裕的經濟補助條件下,這群老黑又天性自由開放,深受女性的歡迎,經常帶一些妹子在公開場合卿卿我我。另外,住宿條件也根本沒有辦法比,像張雲起他們,大多6人一間宿舍甚至是8人一間,而黑哥們卻住著裝有空調的雙人間。
湘大學生不滿是正常的。
擱誰誰也受不了這種打腫臉充胖子,苦一苦自己人的事兒。
但平時大家也沒辦法,學校就這麼一個政策,不接受也得接受,只是今天晚上冒了這樣一個大衛星,這已經不是待遇的問題,而是氣節的問題!
沒有人知道廣播的是誰。
這時候也沒有人在意廣播的是誰。但是廣播裡的話,猶如濺在乾柴上的星火,一下子就點燃了積壓在湘大學生心裡的怒火。
死絕的湘大中國人當中,絕對不包括湘大的絕大多數學生,他們是朝氣蓬勃的,他們的膝蓋還沒有在社會現實面前軟下去,他們還不知道什麼叫做委曲求全和顧全大局,他們這些新中國的高材生的心裡,至少還懷揣著一個最樸素的道理,中國人被欺負,中國人就應該出頭!
沒有過去多久,西北樓的方向,忽然衝出了三十多條黑影。
領頭人是校學生會體育部長洪森。
這一群人手裡面拿著不知道從哪裡找來的棍子、磚塊、拖把、撐衣架,從西北樓繞八食堂轉小路,神情憤慨地趕過來。
這夥人一來到東方紅廣場,局勢立馬發生的變化。那群黑哥雖然身體優勢明顯,但是寡不敵眾,沒幾個回合就被亂棍打得抱頭鼠竄了。張雲起看見蘇德乘混亂之機,趕緊衝出了人群,向北邊的樹林裡落荒而逃,一霎時就不見了蹤影。
場面很混亂,這個夜晚的湘大註定不平靜,哭爹喊娘的聲音此起彼伏,還有看熱鬧的市民們拍手稱快的叫好聲。張雲起看見了馬如龍、宋君羨、賀臨哥幾個也在裡面。
局面已經是完全占了上風,再這樣下去怕鬧人命,張雲起給派出所的許建斌打了一個電話,麻煩他兩件事,一是過來收拾殘局,二是調查蘇德等人想帶進宿舍的那兩名社會女青年的底細。
張雲起很清楚,學校的男生經常在望城的汽車西站找妹子,原因很簡單,物美價廉,而望城是喬志武在整個裡津的老巢,全區的娛樂業被他牢牢把控,如果這兩個社會女青年真是喬志武下面的,那麼他不介意把事兒鬧得再大一點。
掛了電話,張雲起轉身上車回住所。
他走後沒多久,許建斌就帶著一批民警趕了過來,還有學校的副校長劉偉明和校外辦主任孔林祥等一些工作人員,那時候洪森等人已經把幾個黑哥徹底制服,除了蘇德等逃走的三個,剩下六個全被用繩子捆著,一個個都被打的鼻青臉腫,但是他們氣焰依然不弱,嘰里呱啦飈著聽不懂的土著語。
許建斌和劉偉明看到這幅畫面人都嚇傻了,連忙安排民警要放了那六名老黑,但洪森等人正在氣頭上,堅決不讓,要求學校拿出個措施嚴懲肇事者,否則他們要衝到對方的宿舍樓把另外幾個逮出來。
一時間又形成了新的對峙。
按理來說,這群黑哥平時在學校里亂搞女人,今晚當街毆打學校保安,湘大的學生氣憤是正常的,他們的訴求也是合理的,但很多事情就是這樣,合理的未必就是可行的。
副校長劉偉明見圍觀群眾越來越多,已經急得跳腳,他清楚的意識到這樁事情倘若處理不好,極有可能引發更大規模的衝突,一旦上升到民族尊嚴的程度,洶湧的民意足以把湘大淹沒。
劉偉明當即保證,學校在三天之內一定拿出一個處理方案,讓大家滿意,然而即便是這樣,也不知道做了多久的工作,才苦口婆心的把洪森、馬如龍等人勸回了宿舍。
那時候張雲起已經回了住所。
他洗了個澡,躺在床上,拿起手機翻開一看,有兩個陸豐打過來他沒接到的電話。
張雲起想了想,把電話打了過去,沒什麼意外,還是老調重彈,陸豐希望他顧大局,識大體,既然喬志武已經保證喬家村村民不再哄抬土地金,那麼這件事就到此為止,聯盛集團應該加快推進喬口鎮五千畝荷花蝦大型種養殖基地項目。
聽完了這些話,張雲起很想問陸豐是不是還不知道楊家榮明年入主里津已經是極高概率事件?還不知道這件事對他張雲起意味著什麼?
陸豐肯定知道,只是不甘願罷了。
張雲起也不是不想配合陸豐,只是這半年來經歷了的那些事,陸豐的魄力和膽氣太叫人失望了,不管陸豐的話說的多麼天花亂墜,眼下的事實真相就是陸豐這麼一個主將心裡想著撈成績,自己卻躲在後面當縮頭烏龜,要他一個普通商人在前面衝鋒陷陣當炮灰。
這可能嗎?
張雲起有自己的想法,你陸豐掃不掉區里和喬志武等人的障礙,那就等明年開春楊家榮來掃,到時候,喬口鎮五千畝荷花蝦大型種養殖基地項目,就是他送給入主里津的楊家榮的頭份大禮!
掛了電話,睡覺。
第二天一清早,張雲起起床後,和往常一樣換了運動服出門,並不意外地在門口遇到了金聖澤,這個小白臉是運動健將,知道他每天跑步後,非得跟著一起跑。
兩個人沿著羊腸小逕往嶽麓後山跑步,張雲起問:「學校籃球賽怎麼樣了?」
金聖澤說道:「我們系殺進了前四。」
張雲起笑道:「不錯。知道昨天晚上的事兒嗎?」
金聖澤點頭:「知道。」
張雲起說道:「怎麼沒看見你?」
金聖澤說道:「你在現場?昨晚聽到這事兒,整棟宿舍樓都炸鍋了,大家已經失去了理智,人太多了,不缺我一個。」
張雲起點頭,說道:「突然想起一件事。」
金聖澤問:「什麼?」
張雲起說道:「昨晚領頭打學校保安的人裡面,有一個叫做蘇德,好像是加納一個什麼什麼部落的王子,這個王子在跟趙文瑄談戀愛。」
金聖澤停下了腳步。
張雲起越過他繼續往前跑。
過了會兒,金聖澤跟了上來,腳下步伐速度很快,再次超過了張雲起:「我覺得這件事情你有必要跟馬如龍說,而不是我。」
張雲起點頭:「有道理。」
兩人沒有再言語,一前一後,越過了初冬染霜的愛晚亭,一直到古麓山寺山門前,聽見有僧人誦經,爾後沿著原路往回跑,回到東門別墅的時候,秘書楊瑾已經到了,她懷裡抱著一大堆文件準備向張雲起匯報集團工作。
張雲起進門拿了一個手機出來,遞給金聖澤:「我今天有事不去學校了,幫我把這個給宋君羨。」頓了一頓,他說:「林琳讓我轉交給他的。」
金聖澤沒有多問,接了手機。
他獨自返回西北樓,順道在東方紅廣場外邊的街道粉店吃早餐,只是恰好遇見王璇和於小雨,兩人正做在餐桌旁邊吃邊聊昨天晚上的事,神情一驚一乍的。
金聖澤和她們打了聲招呼。
王璇笑著對坐在對面的金聖澤說道:「對了,金聖澤,你知道今天凌晨四點多發生的事嗎?」
金聖澤搖頭:「我大早和張雲起出去跑步了,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王璇說道:「今早凌晨四點多,有三十多名黑人手持棍棒,再一次從他們宿舍樓衝出來,見人就打,沿途破壞公共設施,砸壞了招待所、辦公樓的門窗,我聽說有三名學生和六位校職工和住在招待所的旅客被打傷了。」
金聖澤怔住了。
王璇又說了起來:「這事兒已經鬧得沸沸揚揚了,你居然不知道,聽說西北樓的男生已經在組織人手,估計有四五百號人,要去堵對方的樓!」
金聖澤已經不打算吃早餐了。
他掏錢替王璇和於小雨買了單,起身準備往西北樓趕去。
只是走到門口的時候,他沒忍住,頗顯自作多情地說道:「要趙文瑄小心那個蘇德,昨天晚上的事他是始作俑者,現在又來這麼一出,湘大的人但凡還有點骨頭,這次絕不會放過他。另外,這個世界上的黑馬王子沒那麼多,湘大的更稀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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