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5章 我愛你呀(求月票訂閱!)
當飛鳥絕跡時,北國已冰封。
初見抱著課本從圖書館出來,走在有大片大片雪花的末名湖畔,看見了梅花已經在怒放,她忽然感覺時間過得好快好快,轉眼間,大一上學期已經到了尾巴上。
在這座城市裡生活和學習的近半年時間裡,初見記憶深刻的事情有很多很多。
她真真切切地記得,當開學那天乘坐了20多個小時的列車到站的時候,廣播裡忽然傳來嘹亮的聲音:「我們乘坐的列車即將到達我們偉大祖國的心臟——BJ!」
那一刻,她有些心潮澎湃。
剛開學那會兒,初見最大的感受就是大學的學習和生活並不如高中時期那樣緊湊,空餘時間蠻多,大家可以隨意支配,也就是所謂的自由。然而,絕對的自由是不是也意味著不自由呢?
初見有時候會這樣想。
在接下來的一段大學時光里,她也看到了很多這樣的例子。
初到BJ時,放假的時候,初見也會和三個室友一起出去逛街,護國寺街道兩邊充滿人間煙火,什剎海前海岸一派北國風光,司馬台長城魏巍險峻,香山山頂有從漠北邁過燕山山脈席捲而來的干風,這一切讓人沉醉。
BJ最多的大概就是名人故居了。
初見去過很多,梅蘭芳故居,郭沫若故居和宋慶齡故居等等,走過了那些地方,她自然而然地就會有一種蒼涼的、迷醉的、歷史感與當下感兼具的感覺。思古幽情仿佛時時漂浮在這座世紀名城的上空。
後來初見才慢慢知道,現在她看到的BJ,其實並不是古代的BJ,明代的痕跡留下來的已經很少了。除了德勝門和前門,其他的城樓基本上全軍覆沒。梁思成曾經建議把舊城原樣保留,但是他的建議中除了保留紫禁城被採用外,其餘都被否了。
至於原因,是主席老人家希望我們國家能有一個現代化的世界大城市,他說他希望從天安門上望去,下面是一片煙囪。
喜看稻菽千重浪,遍地英雄下夕煙。主席的願望大概是永遠也實現不了了的。但這並不妨礙他的偉大,也不妨礙初見把他踟躕於橘子洲頭時說的那句似乎已經遺忘在歷史塵埃里的話當做座右銘:「天下者我們的天下,國家者我們的國家,社會者我們的社會。」
悲苦的家庭出身,叫初見從小學會了自立,對環境的適應能力格外強。並沒有花費多少時間,她就漸漸熟悉了BJ這座城市,熟悉了北大的學習氛圍,很快她就過起了三點一線的生活,教室、圖書館、宿舍,平靜或者說是寡淡地像白開水一樣。
除了偶爾參加北大文學社舉辦的活動,在首都的大街小巷上感受這座城市的風情,她把絕大多數精力都放在了文學創作上。
總得來說,一個學期下來,初見感覺自己收穫滿滿,學業從沒有落下,寫的稿件經常登上北大文學報和文學社的雜誌《帆》,因為那首《墟,或祖國的天空》組詩在市國慶詩歌節上拿到一等獎,她不久後就被市作協錄用為會員,拿到的稿費不算多,但已經足夠她繳學費和生活費,剩下的稿費攢到一定數額,她就郵寄回家給媽媽。
最重要的是,初見以自己的童年經歷完成了第一部文學作品,《紅女孩》,這部小說她從高中時期構思至今已有兩年,寫起來是很不容易的,但在1995年的末梢,總算是完成了初稿,裡面不滿意或者說還沒有想好如何表述的地方還有很多。
她想先給雲起看。
她想第一個給雲起看。
在北大,初見除了三個室友,真正要好的朋友是沒有的。不過三個室友都比較外向,性格活潑,很能聊,也有趣。
有一次,中文系四個男生約她們宿舍的幾個女生去什剎海玩。初見拒絕了,她很抱歉地說她還要去圖書館看書學習。
室友廖琪知道攢局的男生真正想約的是初見,初見不去,那些男生肯定提不起勁,這個局就是一個空架子,她勸初見說道:「我的親姐姐呦!大家一起出去玩玩嘛,你這除了上課,就是天天一個人泡在圖書館裡,哪有這麼多課給你學的呀,也不覺得無聊孤獨嗎?」
初見還是禮貌地拒絕了。
她也沒有介意室友指出她性格的問題。
因為孤獨有什麼不好的呢?
這兩個字拆開來看,有小孩,有水果,有走獸,有蚊蠅,足以撐起一個盛夏傍晚的巷子口,熙熙攘攘,燈火輝煌。
對於這個女孩來說,她那堅守了十多年的燈火輝煌的孤獨里,到了現在,或許唯一不能缺少的大概是張雲起了。
相隔兩地,路途千里。
高中時代很多的事情,在漸走的時間中已經開始慢慢淡忘,那些生命當中說過很多次再見的人,就真的再也見不著了。
有時候,初見會有心慌的感覺,哪怕見不著,她每天都要和張雲起通一次電話。其實那種想每天粘著他的小女生心理,初見知道實在不大好,但還是每天都會忍不住地想,好想好想。
有一次,初見問張雲起:「我們多久沒見面了?」
張雲起在電話裡面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而問她:「初見,你知道ILoveYou是什麼意思嗎?」
初見紅著臉說:「我愛你呀。」
張雲起說道:「不對,ILoveYou的意思應該是,我們已經有116天沒見面了,寫的信紙短情長,雖然我也知道這通電話不久後就會掛斷,可是,聽見你聲音的這一分鐘裡,很溫暖。」
其實不管說的好不好聽,初見對張雲起的情話早已經失去了抵抗力。那一刻她感覺她的手都能把手機捂熱了。
那天晚上,初見睡覺的時候有滿心的甜蜜,也忍不住想,他忙,沒有時間來BJ,那麼為什麼她不可以去看他呢?
這樣的想法最開始只是一個想法,只是隨著天氣愈發地冷,天寒地凍,變得越來越強烈起來。儘管即將面臨期末考試,但初見並不需要怎麼複習了。如果單單只是大學的課程,對於這座學校的學生而言,並不太難,平時只要認真上課,便足以應付考試,但有些同學就是覺得太輕鬆,在期末考來臨之際,把一個學期的課程壓縮到一個星期學習。
在12月的末梢,初見向系裡的輔導員請了假,乘坐飛機飛往裡津。
這件事她沒有告知張雲起。
抵達黃花機場時,天空有細細的雨。
相較於乾冷的北方,這座南方省會城市的空氣格外濕潤,到處瀰漫著沁人的霧氣,初見在這個陌生的世界裡感受到了熟悉的氣息,只是不認識路的她換了好幾輛公車,繞了好些的彎路,過了許多的大橋,才來到湘南大學東方紅廣場。
過程確實是有一點點麻煩了,但初見坐在公交車上穿行在這個城市的街頭上,腦海里浮現出來的是雲起平時穿行在這個城市裡的畫面。很多的時候,當我們在一座陌生的城市裡漫無目的閒逛,其實是在對心裡想著的那個人從身體到心靈的體驗。
初見已經愛上了這座城市。
到了東門別墅後,初見來之前就猜到雲起可能不在家,他那麼多的事情要忙,總是很辛苦,好在並沒有等多久,就遇見了他的一個室友金聖澤。
金聖澤長得高高大大的,笑起來格外陽光,是她們這個年紀的女孩子喜歡的那種男生類型,嘴巴也好甜好甜,一口一個嫂子叫的初見臉頰微微發燙。
心裡是有小女生的開心的。
雲起已經把她介紹給了身邊好朋友。
這麼想著想著,初見又覺得自己做的不夠好,她還沒有告訴室友們,自己已經有了好愛的男生。但是也不知道為什麼,室友們在宿舍里聊起喜歡的男生這類話題的時候,初見總是不大想說,或者是捨不得說,那些甜蜜,那些每天憋著的一點小高興,就像一隻松鼠攢著滿腮幫子的果仁,她只想偷偷地放在心裡,獨自咀嚼。
金聖澤是個熱情的男生,自我介紹後,對她說道:「嫂子你等了很久了吧,他估計有事情忙去了,我打電話叫他回來。」
初見連忙禮貌地說:「不用了。」
金聖澤愣了愣,大概明白了這個女孩的小心思,隨後笑著說:「我知道鑰匙在哪裡,嫂子你在這兒等一下,大概二十分鐘。」
說著,金聖澤轉身離開,他回了湘大西北樓女生宿舍,找到趙亦寒要了鑰匙,又迴轉東門別墅給初見開了門,金聖澤對初見說:「你從BJ回來估計還沒吃晚飯吧?要不我帶你先去吃個飯?」
初見搖了搖頭,抿嘴笑著說:「不用,我等雲起回來再和他一起吃。」
金聖澤想了想,點頭說道:「那好,那我就先回去了,對了你應該有手機吧?記一下我的電話號碼,如果他沒回來,你有什麼事,可以打我電話。」
初見說謝謝。
金聖澤離開後,初見抬頭看了眼雨後的麓山,天光已經漸漸暗了,在隆冬時節里,有一種寧靜的美。
她拖著行李箱走進了院門。
暑假張雲起剛買這套別墅時,初見來過一次這裡,那個時候雖然漂亮,但很空曠,這時候房子裡已經滿滿當當的了,仿佛處處都有雲起留下的痕跡。也不知道為什麼,她忽然有一種家的感覺。
初見打開行李箱,從裡面拿出了《紅女孩》的初稿,還有把買的北京烤鴨和驢打滾放在餐桌上,然後脫了外套,打了一盆熱水,收拾起了家裡的衛生,她把張雲起扔在沙發上的針織衫洗了,又刷了兩雙髒了的鞋子,蹙著眉把滿的菸灰缸倒掉,正準備給花瓶里的綠蘿澆水的時候,門外傳來了熟悉的聲音:「初見。」
初見扭頭。
然後,她看見雲起從門口走了進來。
久別重逢的那種喜悅剛從心底里升起,她還沒有來得及好好打量他,他已經快步走到身前,把她整個身體都抱進了懷裡,臉上有訝異和喜悅的笑:「回來都不跟我說一聲。」
初見輕嗯了聲,腦袋深埋在他懷裡。
那一刻,世界仿佛都變得安靜了起來,暗夜裡有星光滿天,門口吹進來的風帶著甜蜜的味道,過去了好久好久,女孩才仰起頭,小臉酡紅的,抿著嘴巴笑:「你知道ILoveYou的意思麼?」
「我愛你呀。」
「不對,ILoveYou的意思應該是,我們已經有118天沒見面了,寫的信紙短情長,電話裡面看不見你的模樣,雖然我知道不久後我就要回BJ了,可是,現在躺在你懷裡的這一分鐘裡,很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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