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兵他非常的憋屈,要知道如果是以前的總兵在,手下有誰敢不聽總兵大人的命令,直接就拿下去問罪,但是現在對方好像都不把他們當成一回事,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
這就令他十分生氣了,他準備回去告對方一狀,你劉家就是地方的豪強,也必須聽高大人的,因為他還是這裡的總兵,高大人對你們劉家很多人還是有管制權的。
不過當他回到登州的總兵府時,看見總兵府已經是亂成了一團,許多家人進進出出,在收拾行李,還有很多人抱著東西走了。
親兵連連忙問旁邊一個人道:「到發生什麼事情了,這裡亂成這樣子?」
高若望他是軍官出身,軍官出身的他喜歡以治軍的方式治家,家裡面一向都是像軍營裡面一樣,一絲不苟,人人各司其職,井然有序,但是現在亂套的樣子真是非常少見。
那個人說道:「朝廷下旨了,免去了高大人的登州總兵之職,責令他回家閉門思過。」
親兵他大驚失色,連忙的跑進了總兵大堂裡面去,看見高若望在那裡喝酒,他臉色蒼白,滿臉的愁容。
親兵一看,旁邊有一份有一份兵部的公文,這是正式的罷免他總兵之職的命令,如果是文官,要罷免一個三品文官,只怕要出動聖旨才行,但是要罷免他一個三品的登州總兵,兵部一道命令下來,直接就免職了。
親兵他十分震驚,他說道:「大人你為國出生入死,平定了吳橋兵變才有了今天的地位,他們怎麼可以說免就免了。
高若望他十分的失落和憤恨,就是劉遠橋這小人搞的鬼。
這一點就連親兵,他也看得出來了,公文上面的命令寫著:「查登州總兵高若望,庸碌無為,行將就木、無將之勇,無帥之謀,尸位素餐、竊據標營,治下不嚴,畏敵如虎,著令免去登州總兵之職,回鄉閉門思過。」
這命令就跟劉遠橋他所諷刺高大人的話,那就是一模一樣的,如果說不是他們搞鬼,有誰會相信?
親兵他說道:「大人難道就這麼算了嗎?」
高若望他苦笑的說道:「劉家就是本地的第一豪強,跟他們斗,拿什麼跟他們斗?我就是當著總兵的時候,都鬥不過,現在已經沒有總兵之位在身了,還怎麼跟他們斗?」
這個也是,人家別的總兵,身邊少說也有百來號家丁,這些家丁跟總兵那是同生共死,共同進退,總兵走,他們也跟著走,高若望他倒好,沒有有這些精銳的家丁,他一被免職,身邊的人跟紛紛的就開始逃跑和轉到一邊去了,一副樹倒猢猻散的樣子。
這讓他十分的惆悵和傷感,想不到他從軍快三十年,無數次出生入死才混的總兵之職,到頭來卻是獲得一個被撤職的下場。
本來他所想的就是平安無事的在登州總兵之位上幹上了一任,然後就光榮的退休,也算是為他的軍旅生涯獲一個圓滿的句號。
但是現在卻是以羞恥的方式被削職,這令他十分的丟臉。
劉遠橋可是暗示讓對方辭職,既然對方不肯辭職,他就出手了,因為登州總兵之位,他們是志在必得,這個位置實在是太重要了,掌管著這裡一帶的兵權,如果讓高若望在這裡混日子的話,他們就無法展開工作,就算是展開了,也是白為別人展開,他們是不可能做事的。
就像沒有他們劉家私人艦隊,他們連海上巡邏的人都沒有,一切都依賴他,難道你高若望和陳應元是我劉某人的兒子不成?什麼事都要我替你們干。
登州總兵之位十分的重要,無論誰坐在這裡,就要發揮作用,他高若望想在這裡混時間,混吃混喝,無功無過就過,這是不可能的,他劉遠橋既然決定了要跟大家爭權奪利,那就得全力以赴來,不可能讓對方霸著這個位置,占著茅坑不拉屎。
既然他在遊說陳應元,對方不同意,還得占整個茅坑不拉屎他只能在上面使使勁了。
兵部尚書張鳳翼對於現在登萊各地肯定是不滿意的,他一直要求地方整頓軍務,但是高若望幹了快一年,也都沒有成績出來,想讓他整頓軍務,那是不可能的,看他的樣子也就是想混滿這一這一任而已,因為他自從擔任了總兵以後,超過一半以上的時間都是在養在家裡面養傷,基本上都不怎麼管事,就交給手下幾個將軍負責,手下幾個將軍又各行其事,這就令他十分的工作停頓不前,相當於沒有展開。
如果是以前的日子還可以勉強的混,但是現在都是什麼時候了,更重要的是他們連水師都重新整頓不起來,居然連他們運進京城去的糧食都被建奴的船隊給搶走了,長期以往,這什麼可能這樣?如果是這樣子的話,不要說是他們這個登州總兵,就連他這兵部尚書都會給朝廷給免了。
所以在劉遠橋派人去遊說的情況下,直接的就免了高若望的總兵之職,改任鄭芝豹擔任這一職務。
當然他能說動張鳳翼如此全力以赴的支持他們,那是他們許諾,如果一旦擔任登州總兵之職,就會出兵剿滅建奴在旅順口的那一支水師艦隊,另外還向他們搬去了三萬兩銀子,在這種情況之下,張鳳翼他基本上就沒有拒絕的理由,直接就下達了命令,越過了陳應元,直接的就免去了高若望的職務,改由鄭之豹擔任登州總兵。
劉遠橋本來就是一個官場上的老油條,精通官場上所有的門門道道,可以這麼講,在官場裡面就沒有什麼是錢解決不了的問題,如果解決不了就拿更多的錢來。
如果要免掉別的總兵,這不是張鳳翼他一個兵部尚書說免就免了,說不定還要驚動到了內閣那一塊去,但是高若望幹了快一年,沒有什麼成績可言,算是那一種尸位素餐,占著茅坑不拉屎的混子。
按照以往,你想混,太平盛世之時,你願意混的話,他們還是會給機會你混,讓你混個飽去。
混滿了一任,就以總兵身份離任,但是現在都是什麼時候了,建奴的水師居然在這個時候鬧事,還劫持了他們往這裡的船隻,可以這麼講整個渤海已經是失控了,已經差不多算是建奴的天下了,他們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這種情況的。
所以說不單止高若望,直接地被兵部尚書張鳳翼撤了職務,就連陳應元也受到了嚴詞的訓斥,那是因為陳應元在任上所做的事情,也沒有什麼出色,雖然說在民政方面他通過擺了劉家一道,算是穩定的登萊地區的局勢,成功的賑災了,但是在軍事方面,可是沒有什麼成就和突出的地方,作為一方的巡撫,那是要軍政兩手抓的。
陳應元也幹了一年以上了,也都沒有完成朝廷對他的期望,整頓地方的軍務,做出對前線的支援,所以說連他都不行。
陳應元他本身屁股就不乾淨,也挨了嚴詞的訓斥,就不敢為高若望出頭了,更不敢硬扛張鳳翼這一位兵部尚書的命令了。
如果他陳應元底氣十足,手下有兵有將,朝中又有人支持,完全可以扛住張鳳翼的命令,讓他收回成命,拒不執行他這一條命令,不通過自己直接把自己的手下給換了,這是不可能的。
但是現在陳定元他本身就像靶子一樣,不單止被下面的劉遠橋攻擊,還被首輔溫體仁也都多次的說他壞話,所以說他自己是夾著尾巴做人。
兵部尚書張鳳翼出手以後,他迫不得已,只好默認了這一結果。
所以高若望拿著命令去尋找巡撫大人,要求他主持公道之時,陳應元他也無可奈何,只能默認了這一結果。
就這樣他就去職了,高若望去職,家裡面就亂成了一團,他們紛紛的收拾行李,準備打包走人。
經此一事,陳應元他算是徹底的失去了威風了,他知道幕後操縱這一切的就是劉遠橋,這令他憤恨不已。
他就知道劉遠橋這個人野心勃勃,做事也是咄咄逼人,但是想不到他會如此的不給面子,如此的把自己直接的逼上了梁山去。
早知道此人如此的強勢,如此的不擇手段,乾脆直接就從了他算了,結果到了今天,高若望居然以羞恥的方式去職,這其實也不是他想看見的,早知道直接就讓高若望,稱身上有病,直接請辭,就不會落得今天如此的狼狽和丟臉了。
高若望他也算是一名勇敢的將領,如果不是受了重傷,他應該也會有所表現的,但是就是因為這樣子,擋住了別人前進之路,就被別人一腳給踢開了,也為他三十年的軍旅生涯畫上了一個羞恥的句號。
看到這裡,陳應元他就自責不已,同時他也對劉遠橋賑災之時結下的一點惺惺相惜之意,也算是沒有了,煙消雲散了,以後大家是敵人,不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