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遠橋是什麼人?他是八面佛,如果輕易就讓別人難倒了,就不會被人叫做八面佛,就不會屹立官場二十多年不倒了。
劉遠橋說道:「既然巡撫大人都不顧百姓的死活,把一切的都往死里搞,那我們也就不必有什麼顧忌的,那大家就一起搞。」
鄭芝豹嘆道:「如此一來,萊州府就亂套了,東三府就亂套了,我們去年花了這麼多錢糧進行救災,所有的努力都白費了。」
劉遠橋說道:「陳巡撫,他這樣子做,想法是很簡單的,但是他未免把事情想的過於簡單了,把一切的壓力都轉向百姓,他可是要明白一點,百姓若水,水能載舟,也能覆舟!」
鄭芝豹他說道:「鄧炳文,可是知府大人手下的一條忠狗,你看他們已經迫不及待的開始收稅了。」
他們不單止迫不及待的開始收稅,而且還讓張忠文那裡發來了行文,通知他們馬上去領軍響,這一次是足額發放,怕的就是他們借著拖欠軍餉之名,不肯出兵。
他們這些人出兵以後,軍餉不是由朝廷發,而是由地方發,只要他們出去了以後,人在異鄉,人生地不熟,想要糧,只能靠他山東這一塊了,所以到時候只能讓他們拿捏了,也就是因為有了這種想法,他們才愉快的發放了三個月的糧食。
既然對方是足額發放了,鄭芝豹他也沒有什麼好的藉口,所以就安排人去領了,先領了一些下來也是好的,雖然一直由他們劉家鄭家進行代付,但是這可是一個無底洞,他們也不可能一直這樣填。
鄭芝豹道:「陳大人他打的是好一手如意算盤了,風頭他出了,官他升了?錢糧有百姓出,人有我們死,便宜都占盡了,損失是別人的,當官當到了這份上,也算是厲害了。」
堂堂進士出生的人,自稱飽讀聖賢之書,但是為官卻是如此的歹毒,不顧百姓的死活,這也讓劉布對於陳應元這一位巡撫大人僅有的一點好感都沒有了。
本來以前的巡撫陳應元,他想盡辦法進行救災,那時候劉布他在想,儘管這一位巡撫一直的針對他們劉家,但是他這是為了賑災,這是為了百姓,他心中是有百姓的,而且他從老爹那裡貪污了十萬兩銀子也都沒有自己私吞,還是拿去換糧食,救百姓了,這是一個好官,但是現在看來,這也是一個不擇手段,不顧一切的向上爬的官吏呀。
他知道對方是這種人了,就不會擔心被對方所利用,他還在等著老爹想辦法,反正他也知道,以他老爹的為人,肯定不會擔心被對方所利用的,肯定是會有辦法反制的,要不然,他就當不起八面佛這樣的稱號。
果然劉遠橋馬上就下達了命令,他說道:「馬上回去準備4000兵馬準備出發。」
劉遠橋他說道:「你的意思是我們準備的是火槍兵和弓箭手這些人,是不是我們的車營不會出發?」
劉遠橋他說道:「車營留在這裡繼續的訓練,老鄭你的水師也開始南調,為他們運送糧草。」
鄭芝豹說道:「抽調了4000兵馬,車營又不能動,水師又離開登萊鎮,這裡兵力嚴重空虛了,這裡沒有人防守了。」
他冷冷的一笑,他說道:「兵力空虛才是最好的,既然這裡兵力空虛,就容易激起了民變,鄧大人他不是不害怕民變嗎?那就讓他見識見識民變的厲害,讓他見識一下什麼叫做水能載舟,也能覆舟。」
劉布他父親提出了解決方案以後,沒有高興,反而令他更加的憂慮了,陳應元、鄧炳文他們完全不顧百姓的死活,就是對地方進行敲骨吸髓也要討好朝廷,讓自己加官進爵,步步高升,他父親進行反擊的手段,他大概也差不多,也是沒有把百姓當成一回事,也是把百姓當成了棋子,每個人都是他利用的棋子。
劉布他嘆息的說道:「如此一來,地方可就徹底的亂套了。」
劉遠橋他說道:「就算是地方亂套了,至少權力還掌握在我們手中,聽從陳大人的命令,我們除了被他搞死以外,就沒有別的下場。」
陳應元他的計策還是在算計劉家,在賑災之中他是算計劉家了,在現在這種情況下還是在算計劉家,劉家可是萊州本地最大的豪強,最大的是商人,如果要收稅,基本上第一個的就是像他們下手。
劉家可是家大業大,擁有許多的店鋪田地的,如果他們抗旨不遵,那就最好了,他們陳應元還真是在等著劉家抗旨不遵。「
他只好依著父親的命令,帶領著他的馬隊,回即墨準備出兵。
在離開蓬萊縣的時候,發現這裡已經雞飛狗跳了,作為巡撫大人的忠犬,鄧柄文也想趁機撈一把,他在巡撫大人同意收稅以後,馬上就開始命令他的手下組織成一支稅丁,開始暴力的收稅了。
對於那些敢拒不交稅的,他們一律的抓回了衙門,罰立伽的罰立伽,罰打的罰打,一兩天時間內,他衙門的門外堆滿了挨罰的人,而且他的稅丁們可是如狼似虎一般是出去進行收稅,他們敢直接的闖進劉家去,如果看見值錢的東西就拿,稱為稅收,如此一來,都不知道有多少家庭,直接的就被他們逼得家破人亡。
登州是吳橋兵變中最為嚴重的地方,七個縣城基本上都被叛軍給占領了,叛軍和官軍反覆的爭奪,許多的百姓都被殺死,田地丟失,店鋪丟失了,他們也是在吳橋兵變過了大半年以後才勉強回來,看能不能恢復地方的,結果又遇到了朝廷如此致命的收稅,簡直是把人往死裡面逼了。
巡撫可是頒發下了命令,宣布了朝廷的決定,那就是宣布在這裡徵收遼響和練響,而且是提前徵收,這些命令公文發布出來後,百姓們怨聲載道,個個都怒火衝天。
但是要交稅的都是這些窮人和小老百姓們,他們那些當官的,有功名的,有後台和靠山的,都是不用交稅的,在這種情況之下,小老百姓們的訴求就無人理會,而且還被官府狠狠的威脅,如果敢不交稅的話,就會被送官處理。
劉布他們看見雞飛狗跳的樣子,他是連連的搖頭。
劉布現在負責的是即墨營,而他手下的大將肖寧他現在負責的是登州營,也都是在調遣之列,他們的三大營都被調去剿滅流寇了。
至於另外一個文登營,經過鄭芝豹的整頓以後,他非常欣賞劉忠勇,就讓他兼任了文登營守備千總的職務,當然他是擔任了這一職務,但是他更主要的工作還是輔佐劉布訓練軍隊。
這一次劉布被調遣出去,劉布倒也不是全無收穫,朝廷也是給了他一個游擊將軍的虛銜,命令他率領部隊到五省總督洪城疇旗下聽令。
這一次陳應元他十分狡猾,他也怕劉家會抗旨不遵,會出工不出力,會磨洋工,所以他是向朝廷請了聖旨和命令要求他們出發的,他這一位巡撫的命令,他們這些人多半會無動於衷,但是如果是朝廷聖旨他們不聽的話,這可就是抗旨不遵,違抗聖旨了,他陳應元隨時可以拿下他們。
劉布他們對於去剿滅流寇是沒有一點興趣的,但是卻是被朝廷和巡撫逼著去,這也算是趕鴨子上架,沒有辦法的辦法了。
這就算是計劃趕不上變化,本來劉布他的計劃就是自己在這裡全力以赴的訓練他的車營,只要把他的車營練了出來,他們就具備有戰略打擊能力了,就是跟天下的強大勢力交手,也有了一定的交手的實力,但是他們現在才剛剛好招夠人,還沒進行適應性的訓練,就開始執行這麼高難度的任務,說白了就是摧殘幼苗,去送人頭的。
朝廷一開始是命令他們去洪承疇旗下聽令的,但是兵情危急,朝廷也同時任命了山東巡撫朱大典為漕運總督,鳳陽巡撫,朱大典手中無兵,馬上請求把劉家軍調給他作為援軍,馬上南下前去收復鳳陽。
也被朝廷和兵部同意了,他們馬上又轉下了命令,那就是命令登萊鎮抽出四千兵力,調往巡撫朱大典帳下聽令。
自從命令抵達以後,巡撫朱大典他就以兵情危急為由,一天三催,要求他們馬上出兵。
而狡猾的是山東總兵,劉澤清的兵力則不在調遣之列。
形勢變化的這麼的快,如此的惡劣,那是令人非常的不安,他們的家丁軍還沒訓練成,還沒完成他們的布局,現在就貿然的出兵,很容易就會令他們有滿盤崩潰的局面。
現在是不單止劉布要率領4000家丁兵出兵,就連鄭芝豹他也被迫指揮他的水師離開登州水城,前往南方負責運糧和送糧,可以說劉家軍的主力都被他們給抽走了,也完全破壞了他們的布局,想獨處一方,默默的發展勢力,這樣的盤算,也算是被對方徹底的破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