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馴盤算著,這可是他們這麼多年後,第一次一起過生日呢?
可別再有草莓蛋糕了,怕死了。
祁馴從早上開始等,掐著時間「查崗」。
後面林衍又說要去忙著洽談一個畫卷的修復,好像是所屬權的問題沒解決好。
祁馴一直等到晚飯後,又去後山轉悠了一圈,回來後正好看到莊園門口停著一輛SUV。
他也顧不上裝什麼矜持,三步並作兩步往前跑,要不是身邊有人跟著,他都想喊兩聲林衍助興。
他站在車門前,借著車窗整理了下自己,屈指正要敲,車窗就降下來,祁馴臉色僵住,笑容一點點消失。
是林衍的新助理。
助理尷尬地朝他點頭,「祁先生,方便讓一下嗎?」
祁馴後退兩步,猜測助理應該是帶來了禮物,林衍不會回來了。
他賭錯了。
助理下來後,又轉身小心翼翼地抱出來睡著的花生。
「祁先生晚上好,我是林總的助理,您叫我小喬就行,今天林總還有點事情,暫時回不來,就讓我把花生先送過來,他囑咐您早點休息。」
祁馴接過花生,輕輕順毛。
喬助理等了一會兒,見他沒有異議,又轉身打開副駕駛的門。
祁馴轉眼。
喬助理捧出來一個做工精美,形似他身后庄園的盒子,「祁先生,您別生氣,林總是他真的走不開,但還是很關心在意您的。」
祁馴有點想笑,過往的一切都如數復刻在他身上。
林衍生日,他想拿喬,就讓陳助理送的生日蛋糕和禮物去找林衍,當時他就和陳助理打著電話,聽到陳助理說的……
似乎也是一樣的話,不過是稱呼不同。
祁馴問,「你們助理學過的話術都一樣嗎?」
喬助理這下連雙手都不知道往哪裡放了,「啊……額……這個……」
他以為自家老闆經常對面前這個男人。
一個高大,落寞難掩氣勢的男人,就這麼被困在郊區的莊園裡,看著都可憐。
祁馴沒為難他,「你幫我給他打個電話,我想跟他說句話。」
喬助理掏出手機,撥過去,很快就接上了。
林衍的聲音傳來,似乎那邊有點嘈雜,「他怎麼樣?」
祁馴眼睛一酸。
看吧,林衍從來不玩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事情,坦坦蕩蕩的,他說回不來,那就是真的忙。
祁馴微微哽咽,「林衍……」
林衍那邊嘈雜的聲音漸漸消下去,再次說話時,祁馴只能聽到他的聲音,應該是去了樓道。
「你怎麼了?不喜歡禮物?」
祁馴抱緊花生,「沒有,我喜歡,你別太累了。」
林衍:「嗯,忙完了給你打電話。」
「好。」
林衍等了片刻,沒有聽到別的話,他喊了聲喬助理。
喬助理慌忙回神,「林總,我在,有什麼事,您吩咐。」
「沒事,送完了東西就回來,再去思華取一份文件過來,你到了說我的名字,冷瑜會給你的。」
喬助理答應完,對面就掛斷了。
喬助理轉頭,發現祁馴已經抱著花生走回別墅了。
他嘆了口氣,招呼附近的保鏢過來幫忙卸下花生的玩具。
……
林衍掛斷電話後,忍不住取了支煙,沒抽,在指尖碾碎了聞。
身後應急通道沉重的門被推開,江律逆著光站在門口,「他又在糾纏你了?」
林衍搖頭,把煙扔進垃圾桶,「沒有,是我把他綁架了。」
江律原本準備了一堆咒罵祁馴的話,聽到林衍說的,愣在原地,「啊???」
江律快步走下來,「你說什麼?你是不是說反了?」
林衍搖頭,「沒說錯,我就是把他囚禁起來了。」
江律險些站不穩,連連後退,被樓梯絆倒,跌坐下去。
江律艱難咽下口水,「你綁架他?不是,你囚禁他幹嘛?搞垮他的公司?最近也沒聽說他公司動盪啊……」
「走吧,他們應該都到齊了。」林衍沒回答他,饒過他想往上走。
江律抬手攔住他,「林衍,你不會……不會想要重新開始吧?」
林衍垂眸,「是。」
江律頭皮發麻,「你是不是忘了他怎麼對你的!」
「所以我把他關起來了。」
江律詞窮,他憋得臉紅,「狗改不了吃屎,他肯定還會再犯的!」
林衍扶著牆壁的手緩緩收緊,握成拳頭抵著,「我知道。」
因為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所以他從來就沒有指望過祁馴能一心一意,跟他過一輩子。
他也不可能一輩子關著祁馴。
林衍這些日子,快要把自己折磨死了。
想得再好,把人囚禁下來,人在就行。
可是……
怎麼可能呢?
勞心勞力把人囚禁起來,難道就為了提心弔膽地看兩眼嗎?
江律不可置信地盯著他,「林衍,你瘋了嗎?」
林衍低笑,「也許吧。」
江律放下手,林衍離開樓道。
江律不懂,祁馴這種人,竟然會得到一份完完整整毫無保留的愛。
林衍或許曾經真的想要斷掉,重新開始一份感情。
但現在……
林衍今天要商談的絲綢畫卷是明朝時期的,後來流到海外,輾轉被日本一個收藏家帶走,但對方不懂中國的畫作要怎麼修復。
竟然用了木板來作為載體,分割成三段。
林衍一聽就氣得拍桌,木板熱脹冷縮,怎麼可能把畫卷放在木板上,更何況這是絲綢的,畫卷會裂開的。
現在要拿回來自己進行修復,但是修復之後,這份畫卷的所屬權尚未明確,所以雙方吵得不可開交。
這一晚上雙方代表吵,修復師也吵,菜沒吃兩口,酒沒喝幾杯,臉吵得通紅。
將近十二點的功夫了,老領導們的身體實在扛不住了。
林衍這才做主把人全部送走。
冷瑜在一旁收拾殘局,結束後,他上前攔住林衍,「哥,你以後都不打算跟我說話了嗎?」
林衍靠在羅馬柱上,「沒有,我只是最近很忙。」
「在你和他在一起之前,我們每一天都會聊天,我昨晚翻qq,最晚的時候,你四點了還在陪我聊天,而且你第二天還有早八的課。」
林衍聽到這話有種世事變遷的感覺。
林衍轉身,「那你現在想跟我說什麼?」
「哥,滿足我一個願望,行嗎?」冷瑜卑微的懇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