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已經七點鐘了。」林天摸出手機看了眼時間,焦急的怪叫一聲,一邊扣扣子一邊衝下樓。好不容易等到周末,女友約了他晚上七點半見面。但是他住的路段有點偏僻,還不知道能不能等到車。
要是路上再堵車,沒有按時到達約會地點,林天已經可以想像得到自己那位漂亮女友的怒火。還好他運氣不錯,剛到街上便有計程車過來。他招招手,叫停了計程車,拉開車門後利索地坐了進去。
「師傅,勝利公園。」
林天坐定之後才舒了口氣,對著後視鏡整理了一下髮型,打量著鏡中自己的影像,劍眉星目,鼻如懸膽,不由露出滿意的笑容。
只可惜身上的襯衣雖然是牌子貨,但已經是幾年前的款式,顯得有點陳舊。林天人窮也沒有辦法,這件襯衣還是幾年前剛認識女友時買的打折衣服。
計程車開動後,司機師傅習慣性打開了收音機,一陣沙沙的雜音過後,收音機聲音才清晰起來。
「下面播報重大消息,西口市鹿縣前日突發地震,縣城東南方向三十公里處石山山體開裂,驚現一座神秘古墓。西口市考古研究所組織了一支考古隊伍對古墓進行了搶救性挖掘。
「古墓挖開後,墓室里沒有任何陪葬品和墓志銘。在墓室正中有一口古老的銅棺,考古人員打開銅棺,發現裡面還有一口透明玉棺槨。玉棺里是一具青衣紅髮女屍,女屍居然完好無損,猶如活人。經專家碳十四測定,女屍距今已有五千年歷史,這一發現震驚全球考古界……」
「司機大哥,我們西口市真的挖掘出古墓了?」林天從早到晚要打兩份工,累得跟狗似的,根本沒時間去看新聞,沒想到這兩天在西口市發生了這麼重大的事情。
「嘿嘿,小伙子,你算問對人了,古墓這事是真的,但是事情沒有新聞說的那麼順利,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司機大哥說著就壓低聲音,神神秘秘地說:「古屍在運往西口市研究所途中失蹤了!」
失蹤?林天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乍一聽還以為女屍自己跑了。司機大哥見林天不做聲,以為他不相信自己,不由提高聲音說道:「你不相信?告訴你,我可是親眼所見,昨晚我有事出城,正好遇到封路,下車打聽才知道是考古隊的運輸車側翻,車廂里的玉棺連同女屍都不見了。哼哼,國寶級文物被盜,這是大事情啊,估計新聞早就被封鎖了……」
熱情的司機大哥滔滔不絕地炫耀著自己的見聞,林天都沒有還嘴的機會。十幾分鐘後,計程車在勝利公園門口停了下來,林天告別意猶未盡的司機大哥,走進了公園。
女友約林天見面的地點在公園的小樹林裡,樹林裡燈光昏暗,有點偏僻。他達到的時候還沒見到女友,心裡鬆了口氣。
樹林裡蚊子很多,奇怪的是蚊子都沒叮他,林天也見怪不怪了,從小到大,他從來沒被蚊子叮過。
又等了半個小時,林天終於看見了熟悉的身影。女友穿著白色的連衣長裙,頭髮披散及肩,在燈光下美不勝收。
「齊靜,這裡!」林天大聲叫喊,向熟悉的身影招手。
林天是在西口市高中讀高一的時候認識齊靜,齊靜是西口市高中的校花,那時她倒追林天,在學校里引起不小的風波。林天高一的時候才十六歲,但天生身板好,高大帥氣,配上一身小麥色皮膚,在這個「奶油小生」當道的年代,對女生還是很有衝擊力的。
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層紗。林天身為初哥,三天就淪陷在齊靜的攻勢中,成為齊靜的男朋友。到高一下學期的時候,收養他的老爺爺去世,林天被迫輟學。唯一親人不在了,他更加珍惜自己的女友,把她當做半個親人。
兩年後的今天,齊靜已是高三學生,林天也在社會上努力打工了兩年,只不過賺的錢就夠養活自己。
等齊靜走近,林天才注意到她身後跟著一個人,正是高一時的舍友,臭味相投的好兄弟孫德才。他正疑惑,齊靜卻先開口了。
「林天,我們分手吧!」
「分手?小靜你說什麼?」林天不敢相信,見面第一句話齊靜居然說分手,心裡的一團熱火頓時撲滅。
齊靜面無表情地看著他,淡淡地說:「很多事情都會改變,我要的東西你永遠給不了,就當這兩年是一個誤會吧。」
「為什麼?為了錢嗎?」雖然林天只有十八歲,但是早早接觸社會的他早已看清很多東西,心裡也隱隱有著不安,這不安今天終於化為現實。
「林天,你夠了!」孫德才大吼一聲,上前指著林天,不屑地說:「你有什麼資格問,現在,此刻,我才是齊靜的男朋友!小靜,你先走。」
齊靜不再看林天一眼,扭頭就走了,不一會就消失在夜幕中。
「兄弟你說什麼?」林天不能相信地看著這一幕,指著他鼻子說道:「他嗎的孫德才,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我是你兄弟,你居然敢挖兄弟牆角!」
「哈哈,你腦子是不是秀逗了,老子怎麼可能拿你一個窮得叮噹響的孤兒當兄弟。」孫德才聞言冷笑一聲,鄙夷地看著他。
「你高一都沒讀完就輟學,又是孤兒,你覺得自己會有前途嗎?我會當這種人是兄弟?做夢吧你!在我眼裡你連狗都不如,還妄想和小靜在一起,小靜就應該開豪車住別墅。你呢,去超市買個幾塊錢的東西都要考慮半天,有什麼資格做小靜男朋友。我和你稱兄道弟只為一個目的,就是把小靜搶過來。」
血液在沸騰,林天感覺自己快要爆炸,血紅的雙眼射出噬人的目光,死死地盯住孫德才。曾經的好兄弟,說出的話卻如萬箭穿心。
「啊!」林天壓抑地怒吼一聲,如受傷的野獸撲向孫德才,一拳打向他的下巴。
「哼,老子跆拳道黑帶你以為是擺設的?」孫德才冷哼一聲,抬腿前踢。林天還沒碰到他,胸口就中了一腳,整個人往後倒飛,摔在地上,一口氣差點透不過來。
「兄弟們,都出來吧,給我狠狠地揍他。」孫德才頭也不回,大聲地喊道。
他身後的樹林衝出五個人,對著倒地的林天開始拳打腳踢。林天被打得死去活來,卻死死忍住沒有哼出聲,只是默默記住這些人的面孔。
「好了,住手吧,再打他就死了,兄弟們走,我請你們去喝酒。」
也不知道中了多少腳,林天身體已經麻木,身心皆是虛弱到極點。直到孫德才他們走了半個小時,林天才顫抖爬起來。
他剛剛站直,就覺小腹一痛,腹內突然湧出一股寒流。寒流瞬間流遍四肢百骸,他全身頓時被凍僵。林天直挺挺向後倒下,眼睛望天的時候,他看見上面一個人影飄下,及臀的紅色長髮,青色的紗裙,在夜風中飛舞,宛如人間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