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伊一把車子停下來後,挎包往裡走。
一旁的大樹後突然躥出一個人影擋住她的去路,邵伊一嚇得花容失色,接連後退了好幾步。
站穩之後,她皺眉怒氣沖沖看著來人,「誰啊,大白天的站在路中間想嚇死人嗎?」
她面前站著一個身穿花裙的中年女人,女人面容枯瘦蠟黃,髮絲凌亂,厚厚的劉海遮擋住深深的凹陷下去的眼睛,整個人看起來像從垃圾堆走出來的。
「請……請問,你是邵伊一小姐嗎?」
邵伊一不明所以,以為這就是個精神有點問題的瘋女人,她眉頭微皺,露出嫌惡的神情,「讓開。」
女人見她要走,著急的追上去伸手想抓住邵伊一的衣服,「誒,別走。」
邵伊一被抓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厭惡不已,「你幹什麼,放開我,我要喊保安了!保安——」
「邵小姐,我不是瘋子,我找你是有正事兒要說!」女人趕緊放開她,慌張地擺著手解釋。
邵伊一半信半疑打量著她,根本想不起來自己見過她,「鬆開,再不鬆開我真的要讓保安趕人了。」
「我是你的親生母親!」女人說完這句話,崩潰地流出眼淚。
邵伊一臉上血色瞬間褪去,震驚地看著女人,「你少胡說八道,我家是錦城豪門邵家,我母親是名媛出身,怎麼會是你這樣的瘋婆子?」
「我真的是你親生母親,你根本不是邵家的女兒。」女人撩開遮擋著臉頰的髮絲,赫然就是溫琳琅的母親。
溫琳琅那晚直接被人送到了警察局問話,蓄意殺人未遂的罪行很大。
季桐生這個刑偵隊長親自指控蓄意殺人之後,溫琳琅立馬慌了,她不想坐牢,但是這件事情警察局是肯定不會讓溫父代替她坐牢的。
這都鬧到明面上來了,不是私底下能解決的。
她想去求霍彥霖高抬貴手,但是霍彥霖是受傷最嚴重的一個,受傷後沒出現過不說,更是下了死命,一定要讓她收到懲罰,越重越好。
溫琳琅沒有辦法,竟然在被拘留的時候,想到了曾經很多人說自己是一個瘋子,於是開始在拘留所扮演神經病患者,因為神經病作案是可以從輕處理的。
如果她能順利被送到精神病院,她就能讓人接應,然後逃出來。
溫舒潼和霍彥霖都知道她是裝的,但是溫舒潼沒拆穿,霍彥霖只好讓精神病院加固了安保措施。
溫琳琅進了精神病院,一時半會兒出不來,溫家的巨債都壓在了溫父溫母身上。
溫父還不上債,被人打斷了腿,溫家支離破碎。
溫母沒有辦法,一聽說邵伊一從國外回來,立刻就找上門來,身為邵家千金,她總是能想到辦法的。
看清她的臉,邵伊一神情有些慌亂,環視四周,瞥見不遠處有幾個行人走過來,她立即皺眉扯住溫母的手臂,「馬上閉嘴,跟我走。」
邵伊一將溫母帶到小區附近一個相對冷清的咖啡廳,找了最隱蔽最角落的位置坐下來。 .
「說吧,你到底是誰,突然出現在我面前到底想幹什麼?」
邵伊一壓低聲音冷冷看著溫母,眼底難掩嫌惡。
溫母目不轉睛的打量著眼前邵伊一,眉眼間還能看出自己年輕時候的模子。
她情不自禁伸手想要握住邵伊一的手,但被邵伊一皺眉避開,「你剛才說的那些到底是什麼意思,再不說我走了。」
「誒,別走。」
溫母忙喊住,猶豫片刻後,緩緩地向邵伊一解釋了當年事情的一些真相。
「邵小姐,其實你並不是邵母所生,當年,我們把你和真正的邵家千金調換了,所以我才是你的親生母親,你是我溫家的女兒。」
邵伊一面色慘白,忙否認,「住口!你這女人根本是滿嘴胡言,誰指使你這麼詆毀我名聲的!我邵伊一是邵家唯一的千金,不是什麼阿貓阿狗的女兒!」
溫母看她不相信,顫抖著手從帶來的包里翻出一張老舊的照片,將其遞到邵伊一面前,「你要是不信,看看這張照片,這是你剛出生那天護士幫忙拍的照片。」
一邊說著,溫母指了指照片上邵伊一側過身時,背部的一塊青色心形的印記,「你這裡是不是有一塊一模一樣的胎記,我不會認錯的。」
邵伊一看清照片上女嬰的胎記,臉色更加難看。
別人不清楚,自己的身體自己再清楚不過,她肩胛骨靠內的位置確實有一塊一模一樣的胎記,就連形狀都是完全一致的。
她迅速伸手試圖將照片奪過來,溫母卻反應迅速的將照片縮了回去。
「邵小姐你別著急,這照片我現在還不能給你。」
溫母也有自己的打算,「這照片可是證明你身份的憑證,你現在總該相信我是你的親生母親吧?」
「是又怎樣?」邵伊一沉默片刻後,面色突然變得有些猙獰。
「你可別告訴我你是來特地和我認親的,我告訴你絕不可能,我不管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麼,也不管你們到底為什麼這麼做,總之現在,我邵伊一就是邵家的千金。」
「伊一啊,你別緊張,作為你的親生母親,我自然是希望看你過著錦衣玉食的好日子,絕不會想著讓你跟我們吃苦的,否則我當年也不會將你調換成邵家的千金了。」
溫母將照片小心的放回包里之後,神情漸漸變得有些悲戚。
「當初因為護士的疏忽,把你和邵家真正的千金給弄混了身份,我和你爸也是無意間發現了這個秘密,這麼些年一直猶豫著要不要把你換回來,可看你在邵家過著公主一樣的好日子,也就沒有提出換回來。」
「這些年來,家裡條件一直不太好,你爸他前段時間還生了一場重病,家裡積蓄都花的差不多,現在還負債纍纍……」
「還有你的親妹妹琳琅,因為心思太單純進了娛樂圈拍了沒幾部戲就被壞人給算計,差點出大事兒,這會兒還被當作是精神病關在了精神病院裡。」
溫母的話半真半假,儘量把當年的醜事美化。
她的聲音越來越哽咽,到最後眼淚不禁簌簌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