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長身而起,向門口走去,「這兩天我會讓管家去把小豆子接回來,到時帶他來你這裡做一下身體檢查,如果被我發現她真的……我絕對不會放過她。」
送走霍彥霖,柏擎森想起那個看來長相甜美可人的邵伊一,居然會對自己親生的兒子下手,心裡不由得陣陣發涼,感慨最毒婦人心啊。
溫舒潼對著霍彥霖發泄了一通,心情反而冷靜下來。
雖然心情依然鈍痛不已,但因為早已經歷過太多的艱難,反而更容易看得開一些事情。
這不過是曾經預想過的最壞的結果,她早有準備而已,或許只是對那句相信我抱有太大的期待,所以才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狽。
她掏出紙巾,細細地擦乾眼淚,甚至還掏出粉底補了一下花掉的妝容。
身為心理醫生,她知道現在的自己不能慌亂,如果她還想跟那個人走下去,如果她還願意為了自己和兒子們的幸福爭取一下,那就要整理好思緒把這件事完美的處理下去。
她現在勝算更大不是嗎?至少霍彥霖對那個女人,已經沒有愛了不是嗎?
為了兒子,溫舒潼對自己說。
她用力扯開嘴角,對著後視鏡裡面的自己露出鼓勵的笑容。
鏡子裡的女人略有些蒼白的面容,一雙泛紅的眼眶,讓那個笑容帶了些嬌美脆弱,卻又瞬間化作自信和勇敢。
幾乎讓偶然瞥了一眼後視鏡的年輕司機,心臟如鼓擂,雀躍不已的跳出胸口。
哪怕已經打好腹稿,真正走到門口的時候,想到一會將要面對的星星月亮,溫舒潼心裡還是一陣焦慮。
徘徊多時,溫舒潼咬的唇角生疼,終於硬著頭皮進了家門。
「媽咪的意思是,我們還有個哥哥?」聽完溫舒潼的話,溫月祈詫異地瞪大了眼睛。
溫舒潼硬著頭皮應了一聲,「是的。」
星星驚訝的看過來,他心思細膩些,像是想到什麼似的看向溫舒潼平坦的小腹,甚至還上手摸了摸。看樣子似乎以為他們的哥哥正藏在裡面。
溫舒潼被他偶爾稚嫩的舉動給逗的噗嗤一笑,心情卻由之前的低落趨向平復。
她擺了擺手對星星月亮說道:「不是媽咪要給你們生一個小哥哥,而且小哥哥比你們大,比你們出生的早,他叫小豆子,他是……呃……爸爸認識媽咪以前,認識了一個阿姨。不小心,呃……就有了一個小哥哥。你們爸爸他,也是剛剛知道這件事……」
溫舒潼小心的選擇著措辭,哪怕她聽到這個信息的時候非常生氣,但卻不希望兩個寶寶因為對爸爸犯的錯產生失望,而影響了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親近和信任感。
特別是現在星星目前的狀態還沒有完全恢復正常人的心態,溫舒潼不想因為這種事給他再一次造成心靈上的傷害。
「就像我跟星星一樣,是另一個阿姨跟爸爸生的孩子麼?」400小說 .
溫舒潼艱難的點了點頭。
「那我們也會有一個新媽咪麼?」溫月祁微微皺眉,滿臉嚴肅的問。
溫舒潼好像在他身上看到一個縮小版的霍彥霖,那樣夾雜著防備和受傷的表情讓她不忍面對。
她連忙說:「當然不會,爸爸他,還會跟我們在一起生活,不會再讓另一個媽咪一起住。只是,小豆子畢竟是爸爸的孩子,可能也會跟著我們一起生活。當然,如果你們不願意,也可以讓他跟著你們的奶奶……」
溫月祁低下頭認真的想了一會,拉著媽咪的手說:「我們不希望再多一個小哥哥分享爸爸媽咪,但是,如果我們不要他,那小哥哥會不會很可憐,不能跟媽咪在一起,爸爸也不要他。這樣我們是不是太自私了?媽咪,小哥哥比小時候的我們還要可憐是不是?別的小朋友會不會笑話他?」
星星也在一旁點點頭,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溫舒潼。
溫舒潼一把將兩個已經「長大了」的小天使攬在懷裡,臉上笑著,眼淚卻止不住的落下來。
她的兩個小寶貝是這麼善良,哪怕知道那個小哥哥對他們而言意味著什麼,卻還在為著那個陌生的孩子擔心著將來的處境。
因為那時年幼的他們曾經也經歷過相同的事情。
溫舒潼想起她帶著月亮艱難生活的以前,想起星星直到現在還沒有完全恢復的自閉症,越發心痛他們。
為什麼這麼善良的孩子要跟著她經歷這些屈辱,而這一切都是那個男人造成的。
她真的很想就這樣離開,可是,星星和月亮需要父親的陪伴,而自己,也不知何時,已然為他心動。
最後一次,溫舒潼告訴自己,她發誓這是給霍彥霖的最後一次機會,如果下次他再有任何事情傷害到她的寶貝,她絕對不會再原諒他。
溫月祁看著抱著他們不停流淚的溫舒潼,有些慌張的捧著媽咪的臉說:「媽咪,你不要哭。就讓小哥哥住進來吧,我們不自私啦,我們不跟他搶爸爸媽咪,我會像對星星一樣對他。媽咪不要生氣。」
「嗯嗯。」星星也用力的點點頭,一邊仔細的幫著溫舒潼擦臉上的淚。
「媽咪不生氣,媽咪是開心,開心星星月亮你們真的長大了。」溫舒潼忍著眼淚笑著將他們拉到身前欣慰地說,「以後媽咪不會再讓你們受委屈,如果下次再有這種事情,媽咪就帶你們離開,走的遠遠的,再也不回來了。」
月亮和星星一起趴在媽咪懷裡,輕輕拍著媽咪的後背,「嗯嗯,我們永遠跟著媽咪。」
霍彥霖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天色漸晚,他扯了扯領口,有些煩躁的抓了抓腦袋。
有些踟躕即將面對的場面。雖然知道溫舒潼對他一向溫柔,但想到她臨走時那樣的傷心,對自己冷漠厭棄的態度,霍彥霖心底就一陣陣的發涼。
他寧肯溫舒潼對著自己大喊大叫發泄一通也好過沉默無視,更何況還有星星和月亮,他也不知道要如何面對。
他下意識的緊了緊左手掐住的玫瑰花束,深深嘆了口氣,正要開門,門卻已經被從內側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