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彥霖扭頭避開她的觸碰,站起身來向小豆子的臥房走去。
「小豆子睡著了嗎?」
邵伊一失望地收回手,也隨即站起身,「是呀,大概在外面跑了一整天累了,又淋了雨吃了藥,藥里大概有安眠的效果,回來洗了澡就睡著了。」
霍彥霖走過來也是因為與邵伊一獨處一室覺得尷尬,但走到床邊見小豆子睡夢中恬靜可愛的樣子,還是忍不住摸了摸他的頭,幫他掖了掖被角。
「小豆子自從那天從醫院回來,就總是惦記著想見你,可我答應了儘量不去打擾你們,就一直攔著沒讓。每天聽見他一直爸爸爸爸的叫,我心裡難受極了。」
邵伊一輕輕啜泣兩聲,「我說過幾天爸爸就來看你了,沒想到他居然等不及自己跑去找你。還……差一點就走丟了。彥霖,如果小豆子真的沒了,我真的活不下去了。」
「以後我會定期來看他。」
「可是,小豆子他真的需要一個父親。」
「你想放棄小豆子的撫養權,讓我把他帶回霍家教養?」
霍彥霖有些不滿邵伊一得寸進尺,猛的轉過身,卻不防邵伊一靠的太近,此時一下子失去平衡,驚呼一聲撲倒在他懷裡。
霍彥霖被她推的靠在牆上,邵伊一順勢勾住他的脖頸,吐氣如蘭的貼近,聲音裡帶著誘或的嘶啞,「彥霖,不如我們……」
突然響起一陣敲門聲,霍彥霖猛的一把推開邵伊一,大步走出臥房。
邵伊一撫著被撞痛的胳膊,氣急敗壞的跺了跺腳。
助理送了衣服過來,霍彥霖讓他等在門外,接了衣服換好便匆匆離去。
雨還沒停,撐著助理帶過來的雨傘,霍彥霖上了車,打算給溫舒潼去個電話。拿起丟在副駕駛上的手機,卻發現不知什麼時候關機了。
怪不得一直沒收到溫舒潼打來的電話,想到邵伊一一直坐在這裡,心中閃過一絲狐疑。
他來不及多想,匆忙開機,一個電話卻恰好打了進來。
是季桐生。
「是不是之前調查的事情有什麼進展?」霍彥霖聽完那邊的回覆,清咳了幾聲,「好,那我這就過去。」
車子打了個轉,從另一個方向行駛而去。
站在窗口看向車子開走方向的邵伊一正在接著一通電話,「拍到了嗎?可以,只要圖像夠清楚,我多加一倍的價錢,要能保證上明天最早的新聞。好,就這樣……」
掛斷電話,她一隻手把玩著一個紅色的首飾盒,目中閃過一絲算計和嫉妒。
「溫舒潼,我邵伊一得不到的東西,你也別想得到。」
趕到家時,已經夜裡九點多。屋裡關著燈,大約已經都睡下了。
霍彥霖抹黑重新去沖了個澡,又拿熱水餵了藥下去,才推開臥室進去。
黑暗中傳來均勻平緩的呼吸,隱約能看清床上一具起伏的輪廓。
他靜靜地站了一會,突然嗓子一陣麻癢,捂住唇反身退了出去,門輕輕帶上了。
躺在床上的溫舒潼眼淚落下來,打濕了枕頭。
她心裡很多話想質問,為什麼約好的時間沒有來,為什麼會跟邵伊一在一起,為什麼整個白天沒有給自己打一個電話,為什麼明明回來了,又不來跟自己解釋,甚至連同睡一張床也不願。
難道他改變了心意,決定跟邵伊一在一起了嗎?九六味小說網 .
原來自己在他的心裡,原沒有自己想的那樣重要。
溫舒潼閉上眼睛,心中一片失望。
霍彥霖此時卻躲在書房,努力壓抑著咳嗽,心中卻不斷思索著今天發生的一切。
從邵伊一巧合的打來的一通電話,到小豆子被找到,再到季桐生告知自己的信息。
似乎有什麼被自己忽略的蛛絲馬跡,但此刻又無從證明。
邵伊一確實在出國不久便被證實懷孕生子,而對於一個舞蹈家而已,於她的事業確實是一個致命的打擊。
按著時間算來,若說小豆子是他的親生子也不無可能。
只是,不知為何,霍彥霖總覺得一小豆子之間少了些血脈相通的親近。
只可惜,上次費盡心思弄到的樣本被毀,而今日想趁機取幾根小豆子的毛髮,又被邵伊一的異樣熱情打斷,只能下次再找機會。
只是對於妻溫舒潼,他卻實在愧疚不已,不知道今日她如何著急的等待或是尋找過自己。
原本想今天回來好好解釋一番,又因淋雨患了重感冒,險些在季桐生那裡暈倒,被他逼著看過醫生,說是病毒性的,易傳染。
他只好等明天好些了,再去給溫舒潼陪個不是。
原本他今天還特意準備了一份驚喜,卻被突如其來的計劃打亂。
霍彥霖下意識地摸了摸衣袋,裡面空無一物,才驀然記得自己在邵伊一家裡換了衣服,那盒子怕是落在那裡,抽時間再去取回來吧。
霍彥霖將杯中熱水一飲而盡,低咳了幾聲,揉著越發昏沉的眉心,自去抱了被子在書房睡下。
溫舒潼早上被手機吵醒時,下意識地摸了摸身側,空無一人。
她苦笑一聲爬起來,才凌晨五點多。
電話是姜荇打過來的,問她霍彥霖跟不跟他們一起去旅行,溫舒潼猶豫了一下說他有事不能同去,姜荇也沒有多問,只說半小時後在樓下接他們。
掛斷電話,溫舒潼起身簡單梳洗了一下,心中還在猶豫是否應該去同他說一聲。
行李昨晚上都收拾妥當,如果霍彥霖再走進來一點,或許就能看到擺在衣櫃邊的行李箱。
昨晚她是想等霍彥霖回來跟自己解釋的時候,只要有合理的理由,自己也就不再惱他,順便問一下他願不願意帶著兒子們一起出去玩幾天。
誰知不但讓她等到半夜,居然還自己跑去書房睡了。
嘟嘟……
敲門聲響起,溫舒潼心中一喜,頓了一下才應了聲,進來。
卻是溫月祁的小腦袋伸了進來。
「媽咪……」
見兒子滿臉氣悶的撅著小嘴,溫舒潼將他拉到身側,「怎麼了,月亮?」
「爸爸昨天不是因為工作忙,所以沒有陪媽咪拍照,對不對?」
「月亮……」
溫舒潼知道兩個兒子一向心細,卻不知他們連一點小細節都能觀察入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