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謝謝您。」
她和林教授談完，路過連教授辦公室門口的時候，透過門縫看到兩人還在說些什麼，也就沒繼續打擾。
「您和傅枟霆說一聲，我先回寢室了，還有其他事。」
「你趕緊忙吧，我和他說。」
顧泠然回到宿舍，衛昭昭和馮莉都是外地人，小長假前夕已經提前請假回家去了，寢室里只剩下他和何顏。
「泠然？你不是回家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何顏被突然的推門聲嚇了一跳，看到顧泠然後一臉震驚。
「這幾天有些事要解決，住在這邊比較方便。」
顧雪薇算是個定時炸彈，她不想在這麼忙的時候還要被她干擾。
「嗯，沒問題，你忙你的！」
當天晚上，周隱就給顧泠然打來了電話。
「老大，他們知道提供給濟康那批儀器的公司是萊汀製藥了。」
動作真快啊！
不過倒也在她的預料之中。
項院長那邊原本壓力就大，人在手忙腳亂的時候，思維往往更容易出現漏洞。
「老大，那我們下一步怎麼做？」
周隱在電話那邊問道。
顧泠然看了一眼時間：「我明天早上給你打電話。」
她還有一些事情需要找項院長商量，桌上打開的電腦屏幕正顯示著今天的新聞。
「震驚！濟康醫院的醫療器械竟然有重大隱患，致使一位病患進了重症監護！濟康醫院到現在為止沒有宣布任何處理方式！」
新聞的下面也是罵聲一片，還有不少營銷號剪輯視頻來譴責院方。
「光是道歉了有什麼用？拿出解決辦法來呀！」
「罰幾個人算什麼辦法？光停職那個醫生也沒有用，最好是醫院的院長直接換人！」
「是啊，怎麼能拿生命開玩笑呢？還好這次的患者父母是有權有勢的，如果換成平民百姓該怎麼辦？」
現在所有的營銷號都知道，只要發這件事就會有熱度，所以隨著他們的剪輯發布，這件事的熱度越來越高。
顧泠然擰眉看著，如果熱度再高的話，很有可能就無法收場了，不能再繼續這樣放任下去。
她坐下來，點開最高熱度的一條視頻。
那條視頻呼籲大家不要只關注濟康醫院，更要關注給他們提供醫療器械的公司。
下面紛紛評論說有道理。
就是這篇帖子泄露了萊汀製藥和濟康醫院的合作內容。
顧泠然掛掉和周隱的電話後，幾下就查出了那個營銷號的IP位址，對方是有帳號保護的，查的時候有阻力，但是對她來說並不困難。
IP位址也在京都。
顧泠然撥通了項院長的電話。
項院長那邊第一句話卻是：「泠然，我明天早上會宣布辭職。」
「這件事情越鬧越大，已經驚動了上面的領導，他們剛聯繫我，讓我必須明天就拿出解決辦法來。」
「我想了半天，只有這個解決辦法才能最快的平息這件事的熱度，後續也能方便你去調查事情的真相，我……」
他頓了一下：「不過這樣一來，我可能就不能給你提供一些特定的幫助了。」
他說完這句話自己還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其實他也沒有幫顧泠然多少忙，反而是他一直在用兩人的關係為醫院謀便利。
顧泠然那邊一直沒說話。
項院長將自己的想法全部都說完，才意識到這件事。
他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電話那邊：「泠然，你還在聽嗎？」
「我在聽。」
顧泠然的聲音從電話另一邊傳來。
「如果我辭職的話，對你那邊影響大嗎？」
「大，但是是正面影響還是負面影響，還要看項叔叔您。」
項院長放下電話，心情複雜地看著電腦上已經整理好的一排名單。
項蕭跟他說過了，如果不是患者的問題，那麼只可能是醫院內部的人做手腳了。
顧泠然剛剛在電話里告訴他，她已經基本確定了機器出問題的原因是人為干擾。
他掃過名單上的那些名字，會是誰呢？
「爸，你怎麼還沒睡？」
項蕭端著一杯熱牛奶進來：「你也忙了一天了，早點休息吧，明天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唉，好吧。」
第二天一早，醫院還沒到營業時間，項院長就去濟康開會了。
項蕭已經被停職，暫時沒有資格去參加會議，只是穿了便服等在院長辦公室。
醫院正常營業時間到了，那些來找茬的人如約而至，繼續堵在醫院樓下要說法。
項院長往樓下看了一眼，問道：「病人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旁邊的護士回答：「命算是暫時保住了，但是後續還會不會再次陷入危險，還要再觀察一段時間。」
項院長嘆了口氣：「知道了。」
顧泠然在食堂吃飯的時候，就聽到周圍的人在議論了。
早上食堂的人不算多，而且不少學生都放假回家了，食堂阿姨們的聲音格外清晰。
「你們聽說了嗎？那個濟康醫院的院長因為那件事辭職了。」
「唉，這件事情鬧得這麼大，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了，能不辭職嗎！但是這種事不是把負責這個操作儀器的人開除就行了嗎？怎麼鬧到院長都辭職了？」
「還不是因為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真是的，我以前還經常去濟康看病呢，不知道這算不算我命大？」
院方那邊其實把醫療器械的提供者說出來就能減小壓力，但是項院長一直也沒說。
顧泠然捧著碗，將最後一口粥喝完，靜靜聽著她們討論。
她給周隱發了條信息。
「萊汀製藥那邊怎麼樣？」
「也有幾個人來鬧事，但是不多，目前還沒有媒體，可以應付。」
「好，知道了。」
她點開最近的新聞，看到視頻中項院長正在宣布辭職的消息，他先是真誠地表達了對病人和病人家屬的歉意，也說出了合理的賠償金額。
會議結束後，他和參加會議的每個人都握了手，親自幫他們整理了身上的衣服，還挨個叮囑他們一些以後需要注意的事情。
項院長辭職後由王副院長直接坐到院長的位置。
項蕭看著自己半頭白髮的父親進來辦公室收拾東西，心裡不是滋味。
「王叔這下得償所願了，您說會不會是他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