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斷耳族長就在艾迪和奧爾夫押解下,被帶到彥行的面前。
彥行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沒有動,他看著捆束斷耳的繩索,思考著應不應該給他鬆綁。
若他在餐桌上暴起發難,可是一件麻煩的事情。
但彥行很快就注意到斷耳的神情。
他的情緒很低落,眼神恍惚不停的看周圍民兵和狼人,流露出畏懼又羨慕的樣子。
彥行笑了起來:「我不是說要有禮貌的把斷耳族長請來嗎?怎麼還捆著族長閣下。快快鬆綁!斷耳族長是我們永恆領的客人……雖然族長來的方式有些特別,但也算用我們都熟悉的方式打了招呼。
請坐,請坐!」
奧爾夫將捆住斷耳的繩子鬆開,然後搬開椅子讓他坐下。
斷耳活動了一下手腕,心中不敢有任何動武的想法。
他認為自己的實力與這位人族領主根本就不再一個檔次。無論從什麼方面看,對方都擁有絕對的優勢。
動武只是自取欺侮,讓自己陷入更加危險的境地。
保住族群才是一個合格族長此時應該做的事情。
「尊敬的彥行老爺……」斷耳對彥行用上了敬稱:「我對我的冒犯向您道歉。正如奧爾夫所說的,貪婪蒙蔽了我的雙眼。
我也為我的愚蠢付出了代價。
彥行老爺是一位寬厚仁慈的領主,我希望您能饒恕我犯下的錯誤,讓我和我的族人安全的離開。」
此時的斷耳只想儘快帶著自己的族人返回紅泥濕灘。
但彥行卻說道:「既然來了,就不要著急走。作為主人,我要盡到做主人的義務。為了招待族長,我可是特意讓我的私人廚師準備了豐盛的晚餐。
對!還有紅酒。
高斯帕,倒酒。」
「是,老爺。」
高斯帕拿起打開的紅酒為彥行倒了滿滿的一杯,又走到斷耳的身邊,也給他滿滿的倒上一杯。
彥行看著面前那塊要溢出來的酒杯,心中想著:以後有機會一定培養幾個正兒八經的侍從。
有這麼倒紅酒的嗎?
讓老爺我怎麼轉酒杯裝逼呀!
桌子另一端的斷耳則緊張起來……
這可是紅酒啊!
以前只聽說過,沒喝過。
連見都沒見到過。
看這顏色,鮮紅似血。
聞這氣味,醇香甘甜。
聽說上好的紅酒極其名貴,就連最富有的人類貴族,一次也僅僅捨得倒一點點。
今次彥行老爺竟然給自己倒了滿滿的一杯,甚至還溢出來不少。
果然是以慷慨著稱的領主老爺。
再看桌子上的菜餚……
僅僅是顏色搭配就已經讓人感到賞心悅目。
菜式製作之精美,更是讓只會整個烤的狼人嘆為觀止。
看那魚,首尾翹起似乎要飛躍一般。
那烤鴨,色澤金黃,肉片如薄翼。
……
真是太高檔,太隆重了。
斷耳頓時就感覺自己就是一個沒見過世面的鄉巴佬。
心中全是對高級文明的羨慕、憧憬,還有因這些情緒而生的緊張感。
「謝謝彥行老爺的款待。」斷耳咽下口水儘量不讓它流出來,防止自己在這麼高雅的場合上出糗。
彥行則端起酒杯,向著斷耳相邀道:「斷耳族長……我今次與你相見,帶來了滿滿的誠意和善意。請幹了這一杯,咱們一邊吃飯一邊談正事。」
斷耳立即雙手小心翼翼捧起酒杯,生怕有更多的酒灑出來。
「謝謝彥行老爺的款待。此刻的我,對您也充滿著善意和尊敬。」
一大杯紅酒,咕咚咕咚下肚。
彥行又邀請斷耳吃了一些菜,然後才說道:「斷耳族長。在白天的戰鬥中,我想你應該感受到了……我為了準備這次戰鬥,可是消耗了很多物資和金錢。
你覺得這些消耗應該怎樣處理?」
斷耳大口吃著美食,聽到彥行突然提出的問題,他回答道:「白天的戰鬥,讓我感受到了彥行老爺您掌握的巨大財富。
我再次為給您帶來的麻煩表示深深的歉意。」
彥行笑道:「僅僅是道歉嗎?」
斷耳楞了一下,說道:「僅道歉不行嗎?」
看著斷耳張著嘴巴,嘴角往外滴湯汁的樣子,彥行不禁的大笑起來:「僅道歉……當然不行。
這頓晚宴是我請你的,不管花多少錢,我拿的心甘情願。
但是戰場產生的花銷,就是另外一會兒事了。
戰敗就要有一個戰敗的樣子;戰勝也要有戰勝的樣子。
你在我這裡吃吃喝喝,一句道歉就想拍拍屁股走人……沒這個道理吧。」
斷耳聽了覺得彥行說的很在理。
自己現在又吃又喝的,真的完全不像打敗了的樣子。
「是,是,是……」斷耳用手擦擦嘴巴,對彥行說道:「彥行老爺的款待讓我有些迷糊了。打敗了當然要有打敗的樣子!
給彥行老爺領地帶來的損傷,我願意賠償。只是……與彥行老爺您的富有相比,我那紅泥濕灘所有財富都拿出來,恐怕都買不了您給下屬裝備的一身鎧甲。」
彥行對斷耳的態度非常滿意。
蠻夷種族也有蠻夷種族的好處。是什麼就是什麼,有什麼就說什麼。
彥行示意高斯帕為斷耳倒酒,然後說道:「我當然知道你們沼澤貧瘠。你們的家產,我也看不上眼。
既然斷耳族長願意賠償我的損失,那我就提出一個賠償方案。」
斷耳一口就將剛剛倒滿的紅酒幹掉,再對彥行說道:「彥行老爺請說。」
彥行示意高斯帕接著倒,自己繼續說道:「斷耳族長,你也看到我這座領地的樣子了。物資充沛,但是人手的嚴重的不足。
我希望斷耳族長能夠為我提供一批狼人勞工,以勞役來補償我在戰爭中的損失。
我保證給你的族人充足的食物和乾淨的飲水,還有舒適的住房。
等賠償結束後,我會將你的族人完好無損,一個不少的給您送回去。」
斷耳一聽……
還有這種好事!
永恆領裡面吃的是什麼東西,斷耳在這個亭子裡面看的是一清二楚。
外面的農民是人手一盒菜,裡面有肉、有雞腿。
白面做的面點放在那裡,隨便拿、隨便吃。
湯隨便喝。
還有沒有見過的水果,也是人人有份。
自己的族人在紅泥濕灘吃的是什麼?餓急了真的就是啃樹皮。
「彥行老爺……」斷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戰敗賠償,可以這麼賠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