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2024-08-29 20:31:29 作者: 杳杳一言
  <!--go-->很快,他們就搬進了新家,考慮到顧沉白的腿疾,顧家父母為他們挑了一棟平層別墅。閱讀

  塗言只要能遠離顧家,住哪裡都無所謂,他看著自己的行李一件件地搬進去,覺得自己也和那些沒有生命的行李差不多。

  「我這兩天想了想,我承認我之前的態度確實不好,畢竟我們的關係已經是既定的事實,沒辦法改變了,以後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一直這麼當陌生人也不是辦法,你說是吧?」

  塗言放下手機,坐在書房沙發里,神色輕鬆地望向顧沉白。

  顧沉白的視線從電腦屏幕轉到塗言的臉上,他不知為何突然笑了一下,然後挑眉道:「是。」

  塗言輕咳了一聲,掩飾心虛,他把準備好的台詞說出口:「今晚一起吃飯吧。」

  「好啊,去哪裡?」

  「地方我來定,你去就好了。」塗言說完就從沙發里蹦出來,趿著拖鞋小跑回自己的房間。

  顧沉白看著他的背影,無奈地笑了笑。

  塗言在表演學院的時候,偶爾也會參加一些無劇本的即興演出,大多數時候他都表現得很好。只是這一次有點特殊,他的對手戲演員是他名義上的丈夫,一個讓人不知道怎麼形容的壞人。

  希望顧沉白不要把一切搞砸。

  他先在一家隱蔽性很高的藝人常去的餐廳訂了包廂,然後洗了個澡,換上一套很顯身材的休閒西裝,頭髮也稍作打理,甚至還戴了一隻黑晶耳釘,他的皮膚白,戴這類的耳釘尤其搶眼,他從鏡子看了看自己,覺得應該能讓顧沉白眼前一亮。

  他對自己的長相,向來是有自信的。

  祁賀發來消息:「酒已經給你送到包廂了,你記著,瓶身上畫了個白色五角星的是酒,另一瓶里我給你裝了蘇打水,你別喝錯了。」

  「你能保證那酒有用?」

  「絕對有用,我親測過,口感和葡萄酒差不多,但一口就上頭,兩口基本上就處於半醉狀態,讓說什麼說什麼,連銀行卡密碼都能交代出來。」

  祁賀還要追問塗言想做什麼,但塗言沒說,只回:事成之後再告訴你。

  然後他就去敲顧沉白的房門,卻沒聽到裡面的聲響,還以為顧沉白不在,就直接推門進去了,結果正好和剛從浴室出來的顧沉白迎面撞上,顧沉白只在腰間圍了一條浴巾,上身赤裸,人魚線緊緻明顯。

  塗言嚇得一激靈,剛想往後退,又被自己的拖鞋絆住,腳滑出來,撞在門後的防撞吸盤上,他痛叫一聲,連忙蹲下去捂住腳跟,倒吸幾口冷氣,結果一抬頭又正好對上顧沉白腿間的位置,與此同時,他突然聞到水汽里瀰漫著陌生又強勢的alpha信息素味。

  怎麼是這樣強勢的味道?因為塗言本身是優級omega,他能夠感受到同樣優級的alpha的信息素,顧沉白剛洗完澡,沒有貼抑制貼,信息素還瀰漫在水汽里,愈發濃烈,他只覺得身體發熱,喉嚨也變得乾澀。

  外人不是說顧沉白的信息素等級很低嗎?

  難道都是假的?

  醜陋是假的,平庸是假的,難道連信息素等級低都是假的?

  塗言呼吸一滯,反應過來之後臊得整個人都要冒煙了,他氣惱地推了顧沉白一把,坡著腳跑了。

  顧沉白被塗言這一連串的反應搞得一頭霧水,一手抓住衛生間的門框站好,然後解了浴巾換好衣服,拿起落在門邊的拖鞋,去了隔壁。

  他敲了敲門,開玩笑道:「灰姑娘,你拖鞋掉了一隻。」

  下一秒,門開了,另一隻拖鞋從裡面飛了出來。

  顧沉白也不知道塗言又在發什麼脾氣,任勞任怨地幫他把拖鞋撿起來,放在門口的墊子上,然後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半個小時之後,顧沉白接到塗言的電話,語氣還氣呼呼的,沒有半點邀請的意思:「下樓,去吃飯。」

  顧沉白於是拿起手杖和外套,出了門。

  司機把車停在門口,塗言原本大咧咧地坐在后座,看到顧沉白之後,立馬轉過頭看向窗外,還把身子往車門上貼了貼,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樣,一路都沒和顧沉白說話。

  等到了酒店,塗言熟練地帶著顧沉白從側門進,然後在服務生的指引下來到預訂好的包廂。

  等菜全上齊,塗言突然抬手對服務員說:「謝謝,你可以出去了,我不太喜歡吃飯的時候有服務生在。」


  服務生於是退出去,關上了門。

  包廂里只剩塗言和顧沉白兩人對坐。

  顧沉白依舊是溫和的樣子,看著塗言微笑道:「今天很漂亮。」

  塗言不置可否地「嗯」了一聲,在心裡給自己打了氣,然後突然起身,拿起餐桌中間的酒瓶,給顧沉白倒了半杯酒,倒完之後沒有回座,而是慵懶地靠在桌邊,小腿貼著顧沉白的腿,低頭問他:「你上次說你對我一見鍾情,真的假的?」

  他一入戲就像是換了個人。

  顧沉白抬眸和他對視,「真的。」

  「可我不相信一見鍾情,」他把酒杯舉到顧沉白面前,笑得可人,「什麼一見鍾情,不過是起了色心。」

  顧沉白接下酒杯,不置可否。

  「你第一次見到我是什麼時候?」

  「四年前,你主演的第一部電影,《夏日少年》。」

  「哦,那年我才十九歲,」塗言把周圍想像成片場,把顧沉白想像成一個普通的對手戲演員,把水晶吊燈想像成攝像機和補光燈,故作腔調地,很用力地誘惑顧沉白:「你第一眼看到我,是什麼感覺?覺得我好看,然後起反應了?」

  他故意說很粗鄙的話,就像他平日裡故意咋咋呼呼,顧沉白在心裡笑了笑。

  顧沉白看見塗言緊繃的嘴角,還有攥在桌邊的發白的指節,他平靜地說:「很心動,想進一步了解你。」

  「那你了解到什麼?」

  「我看了你的很多採訪還有節目,」顧沉白的胳膊搭在椅把上,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他緩緩道:「雖然所有人都愛用孔雀形容你,但在我看來,你更像一隻小兔子,警惕性很強,喜歡觀察環境,表面上不愛和人交往,其實是因為害怕。」

  塗言神色一變,「你沒有資格對我下定義。」

  「抱歉。」顧沉白誠懇道。

  他慣會見招拆招,讓塗言一拳砸在棉花上。塗言知道自己現在不能生氣,他今晚的目的還沒達到,小不忍則亂大謀,他聳了聳肩,說:「不用抱歉,反正你已經贏了,我已經和你結婚了,你想做什麼我都沒有辦法拒絕。」

  塗言拿過另一瓶酒給自己倒上,然後俯身和顧沉白的酒杯碰了碰,「祝我新婚快樂。」

  然後一飲而盡,喝完之後他皺了皺眉,好似有疑惑,回味了幾秒之後發現不對勁,可確認了一下酒瓶,又沒有問題,他沒有多想,眉頭逐漸舒展開來,拎起酒瓶又給自己添了一杯。

  顧沉白也舉起酒杯,可喝了一口之後就覺得奇怪,便沒有喝完,放回原處。塗言站在桌邊安靜了片刻,突然抬起頭來,兩腮出現不正常的酡紅,他看見顧沉白沒有喝乾淨,於是拽著他的袖子催他,「我讓你喝完,聽到沒有?」

  顧沉白無奈,提杯仰頭喝光了。

  「你有多喜歡我?」塗言的語氣變得直直的,他有些站不穩,半個身子都靠在桌邊。

  顧沉白沒有搭理他,起身拿過塗言身側的酒瓶,然後就看到被替換過的包裝薄膜。

  塗言還沉浸在自己的劇本里,他摸著顧沉白的領口,眨巴眨巴眼睛,問他:「你說啊,你有多喜歡我?」

  顧沉白怕他歪倒,於是兩手撐在他身側的桌邊,把他困在自己的胸前,輕聲說:「很喜歡。」

  「是不是喜歡到願意為了我做任何事?」

  「是啊。」

  塗言又喝了半杯酒,然後說:「那我讓你簽個東西,你簽不簽?」

  顧沉白沒有說話,只靜靜地看著塗言,看他眼神迷離,眼周紅若桃瓣,醉酒的小兔子。

  「塗言……」顧沉白喚他的名字。

  塗言的神志已經完全不聽大腦指揮了,只記得一件事,要讓顧沉白把離婚協議簽了。

  他看到顧沉白猶豫,立馬慌了神,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抱住了顧沉白的脖子,把臉埋在他的脖頸間,一個勁地說:「不行你必須簽,你必須簽,必須簽……」說著還像樹袋熊一樣用腿勾住顧沉白的腿,往他的身上攀。

  顧沉白哪裡撐得住這樣的折騰,只好托住塗言的屁股坐到身後的椅子上,塗言就順勢跨坐到顧沉白的身上,暈乎乎地從懷裡掏出一張紙和一支筆,然後一股腦塞到顧沉白手上。

  顧沉白把紙展開,先是看到醒目的「離婚協議書」五個大字。

  「婚姻關係的存續時間為半年……」

  塗言閉著眼睛,往顧沉白的腿根坐了坐。

  「期間,乙方不得對甲方有任何逾矩行為,也不得利用信息素使甲方於危困狀態以行不軌……」

  塗言緊緊摟著顧沉白的脖子,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靠著,又覺得下身硌得慌,於是伸手下去解顧沉白的皮帶扣。

  「不得對甲方進行完全標記,也不得強迫甲方做任何不願意做的事。」

  顧沉白按住塗言的小爪子,哭笑不得地看著他,「你是不是太欺負人了?」

  塗言哪裡聽得見,他嗅了嗅顧沉白頸間的木香味,倒頭睡著了。

  顧沉白看著手上的白紙黑字,久久沒有動筆。

  這時候塗言的手機振動了兩下,是祁賀發來的消息,當然他沒有機會看了。

  【那個……我突然想起來我剛剛好像說反了,畫了白色五角星的是蘇打水……】

  【塗言,你喝了嗎?】

  【你還好嗎???!】<!--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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