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2024-08-29 20:31:36 作者: 杳杳一言
  <!--go-->塗言突然發現,離婚對他來說似乎不是結束,而是新的開始。

  他的第一次獻吻、第一次示弱、第一次主動擁抱……全都發生在離婚後。聽上去有些荒誕,但因為顧沉白,就變得理所當然。

  塗言緊緊貼著顧沉白,顧沉白也環抱住他,兩人都默不作聲,有什麼東西如藤蔓一般暗自生長環繞而上,將他們密不透風地包裹住,周遭無聲無息,就像浩瀚宇宙中只剩他們兩個交頸相擁。

  「兔寶,你在害怕什麼?」

  塗言的睫毛顫了顫,糾結片刻後又咬住了嘴唇。

  「他說了什麼話讓你這樣難過?你告訴我好不好?」

  塗言紅著眼望向顧沉白,自我掙扎了一會兒終於放棄,喃喃道:「他說你的爸爸媽媽不會接受我。」

  還沒等顧沉白開口,他又說:「你的家人都不喜歡我,我也沒辦法讓他們喜歡我,我從小就不會討長輩們歡心,我可能根本不適合結婚,也不適合做你的老婆,也許我們從一開始就是錯的。」

  「哪裡錯了?」

  「你本來不用這麼辛苦,如果你和溫柔又體貼的omega結婚,就不會像現在這樣兩頭為難。」

  「可我不覺得辛苦,你怎麼會覺得我辛苦?」顧沉白用指腹揩去塗言眼角的淚,認真道:「我明明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塗言的眼神陡增希冀,又藏著膽怯。

  「兔寶,人都是利己動物,我喜歡你,也不是不求回報的,如果你不喜歡我,沒有為我有哪怕一點點的改變,我都撐不到現在,」顧沉白摩挲著塗言的後頸,低頭親了親他,然後說:「你下意識推開我的時候,我確實會難過,但後來我知道了,我的小兔寶只是不會表達愛,他心裡有我,也會默默地關心我,我就覺得一切都值得。」

  塗言鼻頭髮酸,他怕自己又眼淚決堤,於是別開臉,「誰說我心裡有——」

  最後一個字到嘴邊了卻生生停住,他用餘光瞥了一眼顧沉白,只見顧沉白似笑非笑地望著他。

  他一頭撞進顧沉白懷裡,「我不說了。」

  顧沉白把他撈起來,和他對視,「爸媽那裡我會解決的,你不用怕。」

  塗言點頭,「嗯。」

  顧沉白想起來電梯按鈕還沒摁,剛要伸手卻被塗言抓住,塗言猶豫道:「需要我做什麼,你告訴我,我可能做不好,但是我會盡力讓你爸爸媽媽滿意的。」

  顧沉白許久未語,塗言也沒敢抬頭看他,以為電梯到了樓層往外走,卻被顧沉白伸手緊緊箍住,撫著他的臉吻了下來。

  這個吻激烈到讓塗言呼吸都停了一瞬,顧沉白像變了一個人,他咬住塗言的嘴唇和舌頭,發瘋似地吮吸,塗言覺得嘴角和舌根都是麻的,耳邊全是濕漉漉的唇舌交纏聲,羞恥的潮濕混雜著情難自抑的信息素,塗言的腿很快就軟了,顧沉白把他壓在電梯壁上,一手托住他的屁股,塗言的思緒都被顧沉白擾亂了,靈魂也出了竅,只能攬住顧沉白的脖子,像個失措的溺水者。

  正吻的不可開交時,電梯門突然被打開。

  塗言忽覺一陣冷風逼來,他打了個激靈,陡然清醒,顧沉白從塗言嘴裡退出來,把塗言按在懷裡,擋著他的臉,不耐地朝旁邊望去,正要罵出髒話來,卻見顧朝騁一身筆挺西裝站在電梯門口,臉色十分難看,再加十二分的怒其不爭。

  顧朝騁從牙縫裡憋出幾個字:「光天化日,不知羞恥!」然後憤然轉身走了。

  塗言在顧沉白懷裡探出頭來,眯起眼睛同樣怒道:「他煩死了!」

  顧沉白這時當然要順毛擼,連忙呼應:「是啊,好煩。」

  「每次見到他,我都要沾一身的晦氣。」

  顧沉白笑:「以後不見他了。」

  「我祝他永遠娶不到老婆!」

  顧沉白念及手足之情,「這個不好吧。」

  塗言想到自己的公公婆婆,覺得這個詛咒確實有點狠了,於是改口道:「那就祝他明年繼續當孤家寡人,就算碰到喜歡的omega,人家也不喜歡他!」

  顧沉白在心裡說:哥,委屈你一下。

  然後很昏庸無道地親親塗言的額頭,「好。」

  塗言對顧沉白的反應很滿意,在辦公室吃飯時

  還主動餵了顧沉白兩勺雞蛋羹。


  吃完了飯,顧沉白總是忍不住要把手伸進塗言的衣服下擺,摸塗言的肚子。

  「我的小兔寶吃飽沒有?」

  「沒,」塗言翻了個白眼,「他說他不想吃。」

  「為什麼?」顧沉白把臉貼在塗言的小腹上,然後落了一個吻。

  「因為他說他叫小兔崽,不叫小兔寶。」

  顧沉白愣了片刻,反應過來之後笑道:「哦,是爸爸的錯,爸爸忘了兔寶是媽媽的專屬暱稱,誰也不能用。」

  塗言哼了哼,小腿搭在沙發邊輕晃著,靜靜地看落地窗外的天空,從橙紅到暗紫,再到深黑。

  顧沉白處理完手上的事情,穿上大衣,朝塗言伸手,「兔寶,我們出去走走。」

  他幫塗言戴好口罩和圍巾,把棉服的拉鏈拉到最上頭。

  塗言不耐煩地去拍他的手,但顧沉白不依他,執著地把塗言的長圍巾打了個結,生怕竄進一點風。

  塗言攬著顧沉白的胳膊,從華晟的總部大樓後門出來,慢慢地往家的方向走,路上經過一個廣場,人很多,有樂隊在表演,也有許多商販在擺地攤,賣些閃閃亮亮的小物件。

  塗言擔心有人撞到顧沉白,不太想走這裡,正準備繞路時,看見廣場邊上有一個年紀很大的老婆婆,手裡挎著竹籃,給來往的人推銷她手裡類似平安符的東西,可路人並不買帳。

  大概是孕激素帶來的影響,塗言最近總是容易敏感,他見著那位老婆婆臉上失落的模樣,不由得辛酸心軟,不自覺地走上去。

  「小伙子,要買平安符嗎?蕙因寺開過光的。」老婆婆見到塗言走近,連忙笑容滿面地推銷道。

  這話自然是假的,塗言心裡清楚。

  顧沉白走上來,摟著塗言的腰,問他:「想買?」

  塗言沒說話,老婆婆見眼前這兩人一臉的夫妻相,連忙說:「不止是平安符,我這裡還有開過光的紅繩,你瞧瞧,純手工編織,保姻緣的,戴了就能一生一世不分開。」

  顧沉白在塗言耳邊笑,「原來兔寶想和我一生一世。」

  塗言哪裡想到還有這麼一遭,立馬臉熱地否決了老婆婆的推銷,「有保平安的紅繩麼?」

  「有有有。」

  老婆婆迅速從籃子裡拿出來,送到塗言面前,「這是護佑平安的,人最重要的不就是身體健康,出入平安嗎?」

  塗言聽到身體健康四個字,不由得迷信了一把,點點頭,「好,買兩根。」

  顧沉白付了錢,塗言從老婆婆手裡接過紅繩,放在手心裡想了想。

  「你替我戴著,我替你戴著,這樣比較好,」塗言自說自話,然後點了點頭,命令道:「伸手。」

  顧沉白伸出手,舉到塗言面前。

  「我的平安放在你這裡了,你小心著點,別磕了摔了,我饒不了你。」塗言給顧沉白系好,然後一抬眼看見顧沉白柔情似水地望著他,他不自然地撇撇嘴,故作兇狠道:「聽到沒有?」

  顧沉白低頭啄了他一口,回道:「遵命。」

  他也幫塗言系好,戲謔道:「這樣我家兔寶以後豈不是不能打架了?」

  塗言羞惱地捶了顧沉白一拳,小聲啐道:「以後就打你。」

  臨走時塗言又回頭看了看那位老婆婆,躊躇不肯邁步,顧沉白像他肚子裡的蛔蟲一樣,一下子就猜到他的想法。

  「兔寶,你想要姻緣符,下次我帶你去寺里認認真真求一個。」

  塗言這次竟沒反駁,半晌後緩緩點了頭。

  回到家以後,塗言又被顧沉白壓在玄關上親了一通,就地正法。等被顧沉白拎著洗完澡,擦乾淨爬上床,在顧沉白的懷裡昏昏欲睡時,塗言無力地提了提被子,卻突然意識到少了點什麼。

  他精神一振,清醒過來。

  手腕上的紅繩不見了。

  凌晨三點,顧沉白從夢裡轉醒,起身去洗手間前,想摸摸熟睡的身邊人,卻摸了個空。<!--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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