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粟不知所以,兩人一起走到前廳。
李氏不停地用帕子擦拭眼淚,這帕子已經半濕,想來已經是哭了一會兒。
姜聞博也有些愁眉苦臉,焦急地來回踱步。
「老爺,定是你前些日子讓凝凝回老家,這才把她嚇出病來了。」
李氏一看到姜粟,遷怒道:「妹妹生病,你這個做姐姐的去了哪裡?」
姜凝病了?
她前幾個時辰前,還看到她進了一個房間。
姜粟竟有些不太確定,是否自己真的看錯了人。
莫非,長公主府的那個人是尾隨自己而來?
她感覺充滿著疑慮。
看到李氏一臉怒容,不想與之爭辯。
「是女兒的不是,忽略了妹妹。」
姜聞博對這個女兒倒是有些喜歡了,他立馬維護道:「此事怪小谷做甚?」
「凝凝自己做出的醜事,怪不得其他人!」
李氏一聽,立馬軟了心腸,略微愧疚地看著姜粟,嘴唇上下搭了好幾次,終究開不了口。
姜粟毫不在意地說:「母親因為擔心妹妹,一時著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又是如此!
李氏感覺一個拳頭打在了棉花上,讓她觸不到實處。
她望向姜聞博,「老爺,把凝凝關在家裡幾年也就是了,實在沒必要把她一個人送到蘇州老家。」
鼻子有開始酸,眼淚不停地掉下來。
姜粟直感嘆,女人果然是水做的。
怕是李氏一哭,姜聞博意見會更改吧。
「老爺,若是凝凝有個三長兩短,你讓我怎麼活!」
姜聞博嘆了一口氣,總算送了口,「先給她看病,回老家這事,等病好後再走吧。」
李氏輕輕地鬆了一口氣,只要是有鬆動跡象,總有一日,她能想辦法讓凝凝留下來。
她看向姜粟,命令道:「既然回來了,那就去見見凝凝。」
姐妹之間,若是連探病都不去,那也太不懂事了。
姜粟瞭然,「妹妹生病了,做姐姐的,自然得去探望。」
「不知妹妹生了何病?」
聞言,李氏嘆了一口氣,「不知為何,一兩個時辰前就開始說胡話,整個人病殃殃的。」
姜粟眼睛一亮,反問道:「母親,妹妹是一兩個時辰前才開始生病?」
主僕兩人對視一眼,都發覺其中不簡單。
自覺越來越強烈,在悅來茶樓之中,她看見的那個背影就是姜凝!
難道她也發現她了?
不然為何要生病?
聞言,李氏更加生氣了,「你什麼意思!」
姜粟這才回過神,低下了頭,「母親,女兒意思是,請大夫來看過了嗎?」
李氏手裡捏著帕子,一隻手不停地敲打著另外一隻手。
「怎麼會沒有找大夫。」
姜粟順著話題直接反問:「大夫怎麼說?」
「都是些庸醫!儘是讓好好休養,也說不出什麼病症!」
那不就是沒病嗎?
姜粟心底越發肯定,姜凝沒病裝病,大夫自然看不出什麼。
她故作焦急,「可怎麼辦!妹妹的病,總得治好她。」
李氏眼神越發急迫,姜粟這句話,真是說到她心坎了。
「若不然,找雲來大師驅驅鬼吧?」
雲來大師是寒山寺主持,是大雍朝有名的得道高僧。
𝐬𝐭𝐨𝟓𝟓.𝐜𝐨𝐦
李氏這個主意倒是不錯,只是,雲來大師見到有緣人才會點撥幾句。
姜聞博知道雲來大師的分量,他一個戶部侍郎,有什麼資格去請。
「盡說些胡話!」
「父親,母親,女兒告退。」
姜粟不願聽夫妻兩人對話,告退後,徑直往姜凝住所走去。
千竹輕輕扣門,發現竟然是虛掩著。
她走進去,見姜凝正安安靜靜地坐在床上。
身上沒有著外衣,只穿著一件雲錦袍子,「姐姐,你是特意來看我的嗎?」
姜粟眼珠子一轉,「一寸雲錦一寸金,妹妹何來的雲錦?」
姜家說難聽點,就是一個空盒子。
李氏一直在縮減用度,再如何疼愛,也不至於給她雲錦。
聞言,姜凝的手輕輕地撫過那件袍子,仿佛觸碰到了冬日的寒冰,卻又帶著一種特殊的溫暖。
雲錦質地柔軟,又如同絲綢一般順滑。
冬可保暖,夏不生汗。
她閉上眼睛,感受著雲錦的觸感,心中湧起一種莫名的情緒。
良久,她睜開眼睛,透露出一種勢在必得的光芒。
「姐姐,為何今日跟蹤妹妹呢?我曾跟你說過,我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姜粟臉上露出恍然的表情,眼神中透露出一種確認和瞭然。
「果真是你!」
「那麼,今日與你私會的就是王朗月了?」
姜凝臉色微微一滯,「姐姐,沒有證據的事情,可不能瞎說,就算你告知了爹娘,那也是不可信的。」
就算告知姜聞博,姜凝私自外出,且去見王朗月。
他們也是不會相信的。
這也是姜凝敢有恃無恐對她直言的原因。
姜粟眼裡閃過一絲不可置信,「你可曾知道,奔者為妾!」
「只要我爹一日是戶部侍郎,王家就不敢虧待我。」
娘家是出嫁女兒的依靠。
姜聞博一日是戶部侍郎,她就能作威作福一日。
姜丞若是中進士,她這一輩子不用發愁了。
這一點,她倒是看得很清楚。
姜粟不好再言其他,「那你可見過長公主府中那個丫鬟?」
「哪個丫鬟?」
姜凝一臉疑惑,並不清楚她具體指的是哪一個。
而後,她眼睛一轉,「你跟雲福郡主又干架了?」
姜粟見她毫不知情,再也無意多說什麼。
她看向這個妹妹,顏色姣好,最後勸道:「奔者為妾,你可得考慮清楚!」
她知道她愛好榮華富貴。
聞言,姜凝冷冷一笑,「說起來,最近姐姐頭上的首飾,一直就是這麼幾樣。」
姜粟眼裡閃過一絲憤怒,身體輕微地顫抖。
她的妹妹,竟然在警告她!
暗示她多管閒事了!
「妹妹好自為之!」
姜凝轉過頭,面露譏誚。
姜粟回到自己屋內,面對這一團亂麻,感覺到頭疼萬分。
真不知蕭慎以前遇到那些真真假假,是如何分辨的。
他是太子,估計面臨著事情比她多很多。
任由思緒飄飛,她最終陷入了深深的夢境,鼻端多了一抹熟悉的安神香。
她想睜開眼睛,卻感覺到一隻手靜靜地安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