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竹一愣,不是一直沒有人進來嗎?
電光火石之間,她想到了那封信。
姜粟將計就計,解決了心腹大患,她心情愉悅地哼起了歌。
「千竹,你傷怎麼樣?最近多注意休息,對了,吩咐下人,我要沐浴。」
千竹停下手裡的活計,去準備沐浴事宜了。
姑娘洗澡,怎麼也得準備一些花瓣。
得吩咐人去花園裡面採摘。
還得準備一些香胰子,香膏子。
思及此,她立馬坐不住了,急匆匆地出門了。
姜粟翻開手邊的帳簿,最近這段時間只出不進,銀子都變成了死銀子。
王妙說,生意的秘訣主要是銀子的流動速度。
如今,這銀子一直捂在自己手裡,基本就是死水一潭。
該做何種營生?
她盤點了手裡的資產,目前,她手裡有一個鋪子和一個莊子。
若不然,鋪子一直不瘟不火,盈利不多。
莊子也只是每年送些莊稼瓜果。
她內心一嘆,賺錢可真難。
等千竹準備好了洗漱物品,她便讓她下去了。
她喜歡一個人泡澡。
她脫下自己的衣裙,跨入了澡盆里,慢慢打濕自己的身體,泡在澡盆里,心中思忖著賺錢事宜。
熱水一泡,整個人都變得軟綿綿的。
她將頭靠在澡盆上,神色昏沉地睡了過去。
夢中,依舊在東宮。
時節已經是盛夏。
她又是一個人流淚到天明。
蕭慎每日忙著公務,鮮少有時間過來。
這正和她的意。
她每日在東宮的後花園裡瞎逛,每日裡無所事事。
姑姑已逝,親人被發配邊疆。
因著接連幾日心情不好,每日飲食只食一點點。
廚房為了想讓她多吃一口,每日裡變著花兒地折騰一些好吃的。
這日,廚房呈上來一碗冰西瓜,上面澆了一些牛乳。
冰冰甜甜,格外入口。
她便一連吃了好幾天。
只是,入口舒適,腸胃卻受不了。
第三天,她便只能臥病在床。
蕭慎沉著一張臉,厲聲詢問道:「何人讓你吃冰?」
姜粟坐起身,見廚師們跪了一地,每個人都冷汗津津,顯然被太子嚇得不輕。
她立馬從床上蹦起來,雙腳踏在了地上。
上面鋪了羊毛毯子,踏上去柔軟又舒服。
姜粟剛醒來,身體又十分不適,整個人搖搖晃晃的。
她冷聲道:「太子,這是何意?」
蕭慎視線往下掃去,雪白的玉足踏在白色的羊毛毯上。
白得讓人觸目驚心。
他喉嚨不自覺地吞咽。
視線掃過一排下人,見其都低垂著腦袋,仿佛想要將身體都埋進地底下。
「地上涼,以後穿上鞋。」
姜粟卻一點都不想聽,雙手推開了他,冷聲道:「不用你管。」
手上軟綿綿的,沒有任何力氣。
蕭慎眼裡怒火更甚,他一把抱起她,「總要吃點教訓才會學乖嗎?」
他看向那些廚師,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來人,將他們每人仗責二十。」
又是如此!
姜粟充滿恨意的眼神直勾勾地看著他,「住手,你別對他們動手!」
身體不適,肚子又十分得疼痛。
她額頭上早已冒出了許多汗珠。
蕭慎是鐵了心地想要治她,吩咐侍衛搬上凳子,一人接著一人地開始仗責。
姜粟聽著外面人的慘叫聲,臉色蒼白,眼裡掛著晶瑩的淚珠。
若是眼神能夠殺人,蕭慎早已被她千刀萬剮。
突然,她軟了態度,將頭靠近他胸口,聽著他的心跳。
「我求你,放過他們吧,求你了。」
這一招,每次都百試百靈。
蕭慎眼裡閃過一絲受傷,「他們都比我重要對嗎?你是該長長教訓了!」
外面那些喊叫聲一聲接一聲,直至半個時辰後,聲音才開始慢慢減少。
姜粟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昏倒在了蕭慎的懷裡。
那一聲一聲又一聲。
每一聲都打在了她的心口,讓她喘不上氣。
突然。
姜粟感覺那一聲一聲更加明顯了。
她從夢中驚醒,發現自己的洗澡水早已涼透。
她趕緊從澡盆里跨出來,胡亂給自己擦了擦,穿上了自己的衣裙。
「咚!」
窗框上又一聲響起。
她才反應過來,是有人用石子在一下一下地敲窗。
內心清楚,這個時辰過來的人,唯有蕭慎。
然她剛做完那個夢,讓她腦袋昏沉,分不明白今夕何夕。
她不理會窗框上的聲音。
走到蠟燭旁,熄滅了蠟燭。
整個人蜷縮在自己的床上,慢慢地,竟又開始睡著了。
等她再醒過來之時,石子擊窗的聲音沒有了。
看看天色,竟然才四更天。
內心感慨萬分,再也無法入睡。
想著,花園裡荷花應該盛開了,去那邊走走也不錯。
她披上衣服,打開了房門。
發現蕭慎正靠在牆上,發現她開門,眼神直勾勾地看過來。
她慢慢靠近他,「你等了一夜嗎?」
因為一夜未眠,眼睛那有了一層明顯的黑色,鬍子像是新冒出的小草一樣,爭先恐後想往上生長。
蕭慎用眼神打量了下,見其臉色差,氣色卻還行,反問道:「為何不開門?」
姜粟饒過他,徑直往前面走去,「太子殿下為何再三闖我閨房,女子名聲何等寶貴,殿下置我於何地?」
蕭慎不自覺地用手指打著圈,幾步上前,一把拉住了她,「是我的錯,下次光明正大約,但你會出來嗎?」
姜粟轉過頭,「殿下,我們之間還有什麼事情要說?」
他從懷中取出一萬兩銀票和一匣子首飾,「你忘拿了你的東西,我特意送過來。」
每次見到她,行程都很匆匆。
宿州賑災之行已經成定局,昨夜沒有成堆的公務,他便想著來見見。
剛失去惠妃庇佑的小姑娘,一下子經歷那麼多事情,不知道能否適應。
他見其衣衫單薄,雖已是夏天,但清晨水霧還是非常重。
「莫貪涼,多穿件衣服。」
姜粟瞪大了眼睛,她差點以為又回到了前世東宮的那個鳥籠中。
她摟緊了自己衣衫,「作為太子殿下,該務民生,平百事,殿下就不怕太子之位被人搶去嗎?」
厲王整日裡想著就是把他拉下馬。
蕭慎慢慢靠近她身邊,輕聲在她耳邊說道:「姜姑娘,你這是在關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