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粟的心沉到了谷底,渾身不可抑制地顫抖起來。
此時此刻,她是真的很害怕。
蕭慎見她不言不語,心中閃過一絲惱怒,「你不怕柳元洲死嗎?你不怕你兄長死嗎?」
姜粟的淚瞬間掉落下來,滴到了他的衣襟里,燙得他的心有些滾燙。
心中極度恐慌,讓她無法開口說話,但又害怕他真的去殺那些人,她趕緊點頭。
她一把拉住他的手臂,將頭慢慢靠近他的喉嚨口處。
一下一下討好似的舔著。
這幾乎已經是她的求生本能,在東宮時,無論他如何生氣,只要她服軟,一切都好說。
可是,她心中有恨,也是因為心中很害怕他,無法開口低聲細語求饒。
不得已,她就找到了另外一種求饒方式。
無需說話,直接上口舔舐。
果然,蕭慎的身體瞬間僵硬住了,眼裡的憤怒慢慢褪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莫名的情緒。
身體緊緊繃著,下一秒,體內的怪獸將要破土而出。
蕭慎從未有哪一刻如同現在這般,懷疑自己的定力。
他眼中閃過一絲深深的無奈,她是會拿捏他的。
喉嚨口動了幾次,他才開口說道:「既然害怕,就不要輕言死字。」
「再說,人的生命本就寶貴,是你母親千辛萬苦才將你送到這個世界上,無論如何,也不能自己選擇去死。」
姜粟傻愣愣地停在原地,她重重地點頭。
等到情緒恢復了不少,她才慢慢說道:「知道了。」
蕭慎將她的衣服慢慢整理好,眼裡閃過一絲懷疑。
剛才的情形之下,她竟然直接上口舔他的喉嚨,這是他從未聊到的。
只是,她為何會這麼做?
自己更是莫名其妙,她一舔,什麼怒氣都沒了。
腦海里唯有一個念頭,她都服軟了,你還要擺什麼架子!
蕭慎覺得荒誕不羈,只是,剛才那種方式,只能對他如此,若是對其他男子……
他想想就覺得自己要瘋。
因此,他一把將那個姑娘扯到了眼前,「若是敢對其他男子如此,我打斷你的腿。」
姜粟雙手搖晃得差點停不下來,「不,只對你一人。」
前世今生,不也就是他自己吃這一招。
蕭慎得到了答案,滿意地點點頭。
只是被這麼一鬧,他內心一直有一團火。
若是這個姑娘一直在此,他怕自己做出一些傷害她的事情。
有些事情,還是要三媒六聘娶進門才可以做。
「你出去吧。」
聞言,姜粟眼睛一亮,腳步一轉,立馬跑了出去。
蕭慎看得好笑,「果真是出息了。」
他身上本就有傷,如今,這麼一弄,傷口都有些崩裂了。
他衝著外面吩咐道:「劉全,備傷藥,備冷水。」
聞言,劉全的眉心都快擰成麻花了,好生勸道:「主子,雖還是夏天,但你有傷在身,豈能過涼水。」
「若不然……」
若不然找一個女子。
天底下有的是女子願意當他主子的妾室。
可憐他主子天天過得跟和尚似的。
劉全悄悄抬頭看了一眼自家主子,見主子無悲無喜,神色淡漠地看著他。
他背部瞬間起了雞皮疙瘩,趕忙低下頭,「奴才多言,奴才趕緊去準備。」
「仗責十。」
劉全暗地裡不停叫苦,姜姑娘放的火,好嘛,燃燒到自己身上了。
也是自己最賤!
「謝主子。」
……
姜粟趕緊急匆匆地回到了自己房中,仿佛後面有什麼怪物在追趕一樣。
她重重地關上了房門。
千竹正在為她準備床鋪,見狀,疑問道:「姑娘,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姜粟連連搖頭,「沒,沒事。」
她走到榻上,拿起了桌子上的一本書,就翻看起來。
千竹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提醒道:「姑娘,書反了。」
「姑娘,與太子殿下發生了什麼事嗎?」
聞言,姜粟好像被踩了尾巴一樣,趕緊跳了起來,「誰跟他有什麼事!」
話音剛落,她感覺自己有些反應過大,解釋道:「其實沒什麼事,無非就是當不當太子妃而已。」
千竹皺著眉頭,「姑娘,若是殿下執意讓你當太子妃,你也是拒絕不掉的。」
她在一旁看了那麼久,也總算是看出一點門路來了。
太子妃這是何等的殊榮,她家姑娘竟然一直在推辭。
反而是太子殿下,一心想讓姑娘做太子妃。
可若是一朝旨意下來,誰又敢輕易抗旨呢。
這話可真說到了姜粟的心坎里,這也是她擔心的。
她話語之中說得堅決,但若是蕭慎旨意如此,她真的敢與之對抗嗎?
「若是我有婚約,就算是皇上也不能搶人妻子吧?」
千竹眼裡閃過一絲疑惑,「姑娘,你哪裡來的婚約?」
姜粟輕輕點頭,「現在沒有,不代表以後也沒有嘛。」
她只要遠離京城,蕭慎還能漫天追她不成。
千竹在一旁聽得膽戰心驚的,「姑娘,你可別做傻事!」
「太子殿下何許人也,豈能容你這般玩弄?」
姜粟眼裡閃過一絲惱怒,總覺得蕭慎是自己的劫難!
她重重地嘆了一口氣,「事情還得一次一次解決。」
「我想,蕭慎還是見的女子太少了,若是他見的女子多了,慢慢就會覺得我無趣了。」
「千竹,改日我一定帶著太子殿下去青樓一次。」
千竹再也不想在旁邊聽下去了,她總覺得自己的腦袋已經搖搖欲墜了。
她從旁邊取出了一些信件,「姑娘,柳公子來信了。」
「對了,柳公子還送來一個盒子。」
姜粟眼睛都亮了,「快,快拿過來。」
她拆開信件,內容還是日常問候,只是告訴她近日新得了一根竹子,特意做成了一根簪子,補她的及笄禮。
她接過盒子,打開了蓋子,裡面是一支用竹子做成的簪子。
姜粟心中閃過一絲複雜,一時之間有些難以言說。
及笄禮上,柳元洲送的簪子被蕭慎毀了,如今,他果然又重新做了一根簪子送過來。
若是說沒有感動,那肯定是假的。
只是如今蕭慎在側,他話里話外的警告,讓她很是煩心。
若是與之交往過甚,蕭慎會不會對柳元洲下手?
思及此,她瞬間驚出了冷汗,立刻放下了手中的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