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簿。【無錯章節小說閱讀,google搜尋】
呵。
修改凡人的命運?
玄佘眼中閃過一抹冷意,大致也能猜出長晝想幹什麼了。
司命之神隕落之後,命簿這個東西也就消失不見了,沒想到長晝這裡還留了一個空白命簿。
他當年那麼著急忙慌地下界,肯定是想要將這個命簿用在煙煙身上。不過司命之神最後那個眼神,好像已經猜到了今天發生的事情,並給了他一個忠告。
——切記不能隨便修改凡人的命運,否則會遭到天地法則的懲罰,甚至有可能死了。
長晝自然不會讓自己死了。
所以他需要在原本命運的基礎上,再進行一小部分的修改,讓他的實力可以承受這份反噬。
但長晝究竟在煙煙這一世的命運上做了什麼,他得找過去,親自把命鋪拿過來好好看看。
玄佘站起身來。
而一旁正在認認真真修補命簿的少女似有所感,睫毛顫了顫,隨後她抬頭看向緊閉的窗戶,奇怪,她剛剛怎麼感覺到了一陣風飄過?
她伸手捋了捋鬢髮,隨後便聽見了一聲呵的聲音,陌生又熟悉。
她一愣。
這個聲音……
和上一節課,糾正自己神咒錯誤的那個聲音一模一樣啊!
難道這就是老師口中說的心神諭嗎——潛意識裡另一個自己!?
嗚。
心神諭也覺得自己太笨了嘛,連修補命簿這麼簡單的事都干不好,所以才「呵」了一聲來嘲笑她嗎?
「對不起,我是第一次修補命簿,所以修的很慢,但是我會努力的。」
玄佘本來提步打算離開,卻聽到了身旁傳來這一道輕輕的嗓音。
他愣了愣,轉身看她,確認了一番,才發現對方是在對自己說話。
「你……能聽見我說話?」
他還以為幻境中的煙煙被屏蔽了,對外界的五感,無法發現他呢。
玄佘目光又落在她手腕上的那個黑蛇手鐲上,應該是他留在她身上的那一縷神識,才讓她發現自己的存在。
「你不是我心中的心神諭嗎?」她疑惑的眨了眨眼,「這可是老師說的。」
心神諭?
玄佘忍不住失笑,原來她把他當成那種東西了。
不過這樣也好,到省得他解釋了。
「你可以教我怎麼修補心神諭嗎?就像上節課一樣,我會努力學的?」她看著眼前的一處空氣,明明那裡什麼都沒有,但她的目光就是不自然落在那邊。
「既然你都說出口了,我怎麼可能不教你?」
玄佘剛才周身環繞的那些陰暗怒氣仿佛突然間消失不見,嗓意也如清風流水一般徐徐而落,他半路折回,重新來到她跟前,耐心教導。
雖然他沒有學過命簿的修理辦法,但是剛才也聽了幾句,就算是學過了。再加上神術之間某些異曲同工的道理,大致也能推算出來。
渺煙十分聰明,玄佘只不過提點了他兩句,她便茅塞頓開,成功將手中的這張命簿修補完成完成。
「小神女可真是厲害,這張命簿所有命簿中修補難度最高的一個,沒想到居然被你給抽中了。」司命之神忍不住在心裡感嘆還真是前江後浪推前浪,「這種程度的命簿,就算我修補起來,也需要小半天的時間……」
「若你不是生命神女,絕對是我十分中意的接班人。」
這裡的情況完成的差不多了,玄佘最後看了一眼還被老師夸的洋洋得意、卻又有些不好意思而露出羞紅的少女,唇邊帶了幾分笑意,隨後便轉身離開了。
他剛一轉身,臉上的表情就變了,笑意消失不見,轉而是無盡的陰沉與寒冰。
「長晝……」
整個人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你想幹什麼?」
玄佘再次來到了洞府,看著鏡前佇立的銀髮男人,冷冷道,「把煙煙這一世的命簿交出來,別逼我跟你動手。」
「看來你全都知道了,你猜的對,命簿確實在我手中,不過我並不能交給你。」
長晝收回落在鏡中的視線,眸底的那抹回憶的溫度也快速散去,變得同樣冰冷徹骨,透露著毫不掩飾的敵意,「如果不是你在中間搗亂,她早就已經恢復記憶回來了,我自然會來到這個三千小世界,也不需要用到這個命簿。」
「渺煙是渺煙,葉煙是葉煙,我已經說過很多次,他們兩個並不是同一個人。」玄佘上前走了幾步,直視著長晝的眼眸,「我上去還可以尊稱你一句哥哥,自欺欺人有意思嗎?熟讀神法規則的你應該再清楚,不過每一代的生命女神都不會是同一個人,除非她自己願意。」
「而煙煙已經很明確的表示過,摒棄了渺煙的身份,能讓你這麼急匆匆的下界想要過來更改她既定的命運,我猜……」
玄佘唇角勾起一抹挑釁的笑容,「我猜你手中那個命簿上記載的是,煙煙最後恢復和我的記憶,而將你拋棄了?」
「永夜!」
長晝怒呵一聲,臉上的笑容再也掛不住,「如果不是因為你,她根本不會選擇遺忘我和他之間的記憶,我只是來扳回她偏離命運。」
「呵,自欺欺人,哥哥你可真有一手。」
玄佘扯了扯唇角,手中已經凝聚了一段神力,蓄勢待發。
長晝卻似乎並沒有與他交手的意思,再次轉眸看向鏡中世界。玄佘的目光也下意識被帶過去,看向鏡中那抹嬌小纖美的小身影。
鏡中的時間流速很快,她現在差不多已經是十二三歲時候的模樣了,正在草地上漫無目的走著。
她時不時碰一碰手腕上的黑蛇手鐲,似乎想將它取下來,卻無論如何也取不下來,一雙細細的眉毛皺起,眸底泛起幾分疑惑。
似乎在努力回想她什麼時候有了這麼一個手鐲?
玄佘看到她的舉動,並沒有感到生氣,眼中反而生起了幾隻欣喜。
在剛開始的時候,雖然手鐲帶在她身上,但她從來沒有感覺到手鐲的存在,這也就表明她深陷在幻境中,對於外界的一切感知都難以發現。
而現在她感應到這個手鐲了,說明幻境對於她的掌控力正在逐漸減弱,相信很快就會從這個幻境中甦醒。
長晝似乎也意識到這個問題,他清俊的面容微沉,剛想要轉身離開這裡,卻被人擋住道路。
玄佘手中出現一把骨劍,「你可以試試,看你能不能過去。」
……
而另一邊,幻境中,少女感覺到似乎有些不對勁。
具體不對勁在哪裡呢?
似乎是時間過得太快了,他好像每次一眨眼時間,就會憑空向前推進好幾個月,不知不覺中,自己就快快長大了,已經變成了一個亭亭玉立的少女,明明她自己沒有感覺過多長時間呢。
而後來,她又發現自己的手腕上莫名其妙多了一個黑蛇手環,這個黑蛇手環怎麼摘也摘不下來,而且冥冥之中似乎綁定了自己的一縷神識,讓她感覺到久違的親切。
這股親切感是這裡的任何一個人都給不了的。
她不由自主的開始想,想自己什麼時候有了這個手鐲,腦海中似乎有許多沉睡的記憶——自己是為了完成一個任務,來到了一個幻境。
她要通關幻境才能夠回到現實世界……
幻境。
現實世界。
她的話中閃過一抹讓人難以置信的念頭。
她趕緊甩了甩腦袋,將這個離譜的念頭甩出腦海,但是那個念頭卻仿佛在腦海中紮根發芽了一樣,怎麼甩也甩不掉,反而讓懷疑的果子一點點生長。
當她以這種心態來看幻境中的一切,越來越感覺到周圍的人陌生,他們雖然會對自己笑,會對自己說話,但就好像是被提前設定好的劇情似的,一點都不生動活潑。
有一天,她找來自己從小到大玩的最好的、關係最親密的長晝,詢問他這件事,「你有沒有覺得,這個世界是假的?」
長晝微笑的看她,「什麼?」
「我是說你有沒有覺得這個世界好像是假的,又或者說其實這個世界外面還有另一個世界,那個世界才是真實的世界,這個世界像是……幻境?」她小心翼翼道,仔細端詳著他臉上的表情。
長晝依舊微笑,「什麼?」
渺煙,「……」
她向後退了好幾步,臉上的表情很怪,「難道是真的,連你都是假的?」
長晝也站起身來,依舊是那副微笑的模樣,「阿渺,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渺煙難過的搖了搖頭,最後看了他一眼,轉身離開了。
……
而另一邊,洞府中,兩人並沒有打起來。
兩人現在的心神都集中在葉煙身上,根本沒有真正要打的想法。要是這樣打起來,這個小世界估計要崩塌了,一旦擾亂她這一世的命格,有可能會對她的回歸造成無法估計的影響。
玄佘心裡想的是只要在這裡攔住長晝,讓他無法再次改變幻境,按照這個趨勢下去,煙煙早晚能從幻境中醒過來。
兩人的實力平分秋色,真正打起來,其實誰也討不到好處。
玄佘雖然不一定能夠打破長晝,但是想要將他在短時間內阻攔到這裡,是絕對沒有問題的。只要阻攔住他,讓他無法趕過去,那麼那個幻境自然會不攻自破,只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
長晝自然也意識到這一點,他的臉色更加難看。
終於,他的手中閃過了一道銀光,出現了一張命簿,「你想要這個是嗎?」
玄佘瞳孔微縮,伸手便想要搶,但是長晝並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既然你這麼想知道她這一世會經歷什麼,我可以給你看。」
長晝卻並沒有急著將命簿打開,而是又問了一句,「你知道真神劫數嗎?」
玄佘皺了皺眉,「我當然知道。」
每位真神在成年之時,都需要前往三千小世界歷劫,如果歷劫成功,那麼回來會變得更強,但如果歷劫失敗,那麼有可能會修為倒退,甚至有可能會灰飛煙滅。
玄佘雖然知道這件事,但他並沒有去下界歷過劫。因為他那個時候已經被神域驅逐,流落荒野,根本沒有人管他的渡劫之事。
「你問我這件事幹嘛?」
玄佘不耐煩道,「如果我沒有猜錯,你應該也沒去渡劫吧?」
他們這種最高等級的天地真神,其實渡不渡劫都都沒有太大關係,只不過有人想體驗一把凡人的生活,順便增進一下神力就去了。
而他們兩人根本不需要。
「這一世,是她的渡劫。」長晝淡淡道。
「什麼?」
玄佘整個人的神情猛然愣住,普通的輪迴轉世,和渡劫輪迴完全不是同一個概念。
如果是普通的輪迴轉世,不管她這一世會遇到什麼事情,提前死亡,或者是其他,都不會影響她下一世輪迴轉世,更不會對她的神位有任何影響。
但如果是渡劫輪迴,這一世的劫數一旦遭到什麼變故,那麼她有可能神位消散、萬劫不復!
「渺煙要比我們晚出生幾百年,所以在我們渡劫的時候,她還沒有成年。」
長晝臉上流露出哀傷,「而她也沒有等到成年,神域和她就已經……」
「所以在上一世,她回歸神位之後,生命女神停止的時間再次開始流逝,而正好這一世,是她成年之後的歷劫。」
「你到底想說什麼?」玄佘目光落在他身上,口吻不善道,「不管是普通輪迴還是渡劫輪迴,你把命簿給我,我自然可以幫助煙煙渡劫,這件事不需要你操心。」
「我確實更改了命簿上的一些東西。」
長晝又道,「我只改了幾個細節,並不會影響到她的劫數,但這個細節也同樣是她渡劫中必不可缺的一環,而且,只有我知道。」
玄佘這下終於知道你打的什麼心思了,被氣笑了,「當年,神族那些老傢伙都說你是光明磊落的神子,我可能還沒有想到,你竟然會使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私自改動一個凡人的命簿?」
「如果不是因為你,我根本不需要做這些事情。」
長晝臉色並不好看,握緊了雙拳,他自認為光明磊落,向來不喜歡做這些下三濫的勾當,但是……
他可以捨棄任何東西。
但他絕對不能捨棄這次機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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