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混亂之夜持續了很久,直到機奴害怕真的出事情,糾集了十個斷指奴才敢提著燈籠走進屋裡,裡面已經被打的亂糟糟的一片。
雖然如今大多數人已經不畏懼機奴,但是仍舊聽從他的吩咐,各自回到自己的床上,這事情才算過去了。
待天亮之後,雨時這才發現,自己身上到處都是傷痕,其他所有人也都帶著傷,雨遙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鼻血糊滿了臉,雨漩也為了救哥哥被挨了好幾拳,不過半夜的恢復下來,已經看不出什麼了。
除了雨春一直躲在被子裡沒敢動,這邊「失憶派」幾乎都趁黑動了手,有仇報仇,沒仇撒氣。
大部分傷勢都沒辦法認出誰打的,除了「雨月」造成的利齒傷,這使他一度被嫉恨。
「筆還給你。」雨時將黑筆丟還給雨漩,沒必要為了這東西,離間了雨哲的感情。
他雖然不想拉幫結夥,也需要一個同伴互相依靠,而雨哲看起來比別人要聰明,也顯得可靠。
「謝謝!」雨漩跟雨哲同時表示感謝,雨哲更是當眾表示,這支筆會在晚上由他們三個人中,任意一個人拿去保管,這樣雨遙就沒辦法一下子針對一個人,悄無聲息的偷走。
雨時表示這個方案非常的棒,畢竟每天晚上全神戒備也是不可能的。
很快機奴帶人過來送早飯,雨哲倒過來拿著筆指著機奴,命令他只允許抽打雨遙那邊的人。
機奴感覺自己非常憋屈,被一群孩子指來喚去,卻還不得不聽從指令。
等他們撤去,啞婆進來,恍若無視孩子們身上的傷勢,沒有責備也沒有心疼,依舊餵藥打棒子。
這讓所有人更加膽大放肆,沒有規矩起來。
……
但是苦日子過了沒多久,更苦的日子來了。
上午原本應該是自由活動的時間,屋子裡突然闖進來一個人影。
猙獰的刀疤,從左眼一直劃到後腦勺,左手一直袖在衣袖裡,背後背著一把長劍,身上穿著防水的忍者服,額頭上繫著一塊鐵牌子,上面點著四點雨水。
「忍者大人!是忍者大人!我們的訓練要開始了!」雨遙止不住的興奮道,仿佛自己已經成為忍者。
雨遙已經抱怨了幾個月了,一直沒用正經的忍者訓練展開,每天吃藥讀書,讓他非常憋屈,即便抖著膽子問雨寧大人,也只收到一個「時機未到」的答案。
沒人知道時機是什麼時機。
雨遙猜測他們在等一個最厲害的忍者回來當他們的導師。
可是這個刀疤導師明顯不喜歡雨遙的歡迎方式,也沒見他怎麼出的手,一把飛刀貼著雨遙的脖子划過,沒有擦破一點油皮,牢牢釘在了牆上。
雨遙嚇得腿一軟,癱在地上,差點就嚇尿了,他害怕的更多的是刀疤老師散發的殺氣。
「第一,忍者就應該學會多閉嘴!」刀疤老師冷冷的走到雨遙面前,將牆上的飛刀拔了下來,塞進了腰後的一隻小包。
所有人噤若寒蟬,不敢發出一點聲音,只有內心裡暗暗的興奮,忍者的故事,已經在雨遙口中聽了太多遍了,飛來高去殺人無形……
「第二,與其稱呼我忍者,我更喜歡刺客這個稱謂!」刀疤老師目光橫掃眾人。
刺客乃是忍者的進階,專修暗殺之道。
「都給我滾出去,窩在裡面跟一群沒膽的鵪鶉一樣!」刀疤老師厲聲吼道。
出去?離開這個屋子?所有人更興奮了,好奇心是所有孩子都難以扼殺的,被鎖在屋子裡讓他們一身精力無法發泄。
刀疤老師直接一腳踹飛了房門,兩扇門板落在地上碎成四瓣,標誌著以後他們再也不用被拘束在這個屋子裡。
「吼!!!」眾學徒壓制不住的歡呼起來,刀疤老師輕蔑一笑,沒有做出任何反應,當年他也是這麼過來的。
眾人歡呼著一涌而出,眼界瞬間就敞亮了,一個巨大的露天練武場,地上鋪著平整的青石板,四周是一長條的雨廊,有幾間大屋子,斷指奴們都袖著手看著學徒們,臉上表情有羨慕,有嫉妒,有幸災樂禍,也有滿心擔憂的。
即便練武場上下著雨,學徒們還是興奮的跑到了雨中,又是蹦又是跳,雨時還算沉穩,也走到了練武場中間,仰著頭享受細雨的滋潤。
他們從來沒有覺得這煩人的雨是這麼的親切。
雨時注意到他們所居住的屋子屋檐下,掛著一塊牌匾,上面寫著有些褪色的黑色字體:「暗雨院」!
他們真的是暗雨院的人?肯定是雨遙早就從斷指奴口中得知了這個消息,才會建立所謂的「暗雨組織」,並且成為老大。
早在雨時剛剛甦醒,還渾渾噩噩的前幾個月,雨遙就已經跟斷指奴們勾搭上了。
「所有人集合!!!」刀疤老師一聲大喝,所有人歪歪扭扭的擠成一團,然後又分散開來,排成兩排。
「我!雨巴,雨隱村的特別上忍刺客,將擔任你們的教導老師,你們將跟著我學習基礎體術,暗殺術和投擲術!」刀疤老師「雨巴」掃視了一眼眾人,並沒有在意他們的列隊。
雨時有些失落,他沒有聽到雨遙最為讚揚的「忍術」,那些可以噴火打雷的奇怪忍術才是他們說追求的。
「你!說說你為什麼感到失望!」一支細長的劍遞到雨時的鼻子下面,僅僅一絲異樣的情緒,便被雨巴抓住了。
雨時愣了一下,抬頭正好撞上了雨遙幸災樂禍的眼神,確定雨巴是在問自己之後,老老實實回答道:「因為老師不打算教我們忍術……」
「嗯,不錯的問題,我不會教你們忍術,而且我自己很少釋放忍術,但是死在我手裡的忍術忍者不下三十人!知道為什麼嗎?」雨巴勾了勾嘴角,繼續問道。
雨時搖了搖頭。
「因為我的劍夠快!在他們把印結完之前,已經將劍送進了他們的心臟!
因為我的暗殺術夠隱蔽,在他們發現我之前,已經被我割了喉嚨!
因為我的手裏劍投擲的夠精準,在他們抬手之前,已經被釘住了手!」
「現在明白了嗎!」雨巴掙紅了臉大吼道。
「明白了!」眾人齊聲大喊。
「閉嘴!忍者們從不大聲說話,給我把每一句沒必要的話,就像狗屎一樣,塞進你們他媽的屁O里!否則我就把你們的腦袋塞進去!明白了沒有!!」雨巴刀疤都掙的通紅再次大吼。
「明白……」這次除了雨春,所有人都閉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