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不需要公平?」雨時若有所思的垂下頭。
「嘿嘿,聽進去就對了,聽付爺的,保證你比誰都活得久!」雨付用力拍了拍雨時的肩膀。
「痛苦的苟活在這個陰暗的世界,不如躺在冥界淨土安寧的他們。」積香院深處傳來干啞的聲音。
「我就算渾身長瘡爛在這裡,也不要躺進地里餵蟲子。」雨付回應道。
雨時不明白他們在說什麼,越是來積香院的次數多,越是覺得這兩個人很奇怪。
他來積香院有很多規矩,不許進到裡面去找黑暗人。
可以告訴別人他來積香院,但是不可以告訴別人黑暗人的存在,而且每個月總有幾天是不允許他過去的。
就這麼突兀的一句話,黑暗人又不說話了。
兩人就在院中等待下一具屍體運過來,雨時在那仔細翻看雨付寫的「忍者的三百種死法」捲軸,能讓他更加了解了外面忍者世界的真實模樣。
也讓他隱隱重新燃起了學習忍術的衝動……
被雷遁·地走麻痹了雙腿,無法移動……
被風遁·大風切連同藏身的樹木一同斬斷……
「雨付,忍術真的這麼厲害嗎?」暗雨院也有人練習忍術,他們的水千本還不如扔出兩把苦無來的有威脅。
「忍術當然厲害,要是哪個人說忍術不厲害的,他要麼是白痴,要麼是仙人。對了,別叫我雨付,叫我付奴。」雨付回道。
雨時覺得雨巴不像仙人。
……
等了小半天,又有屍體送過來了,還是那兩個人,一個是村修,這次輪到村修進來交接。
「下忍刺客,去草隱村執行任務,踩到陷阱中毒了,好不容易拖到村里,還沒說一句話就死了,身上也沒什麼東西,很簡單的任務失敗。」村修以極快的語速說著,仿佛不想再這裡多呆一分鐘。
說完看了一眼雨時,轉身就要走。
「等等,剛剛那具屍體上有一張紙條,是寫給同伴的,你轉交給背他回來的人吧。」雨時遞出去一張被鮮血浸透的紙張。
「哎?」村修第一反應是接過去,第二反應則是嚇了一跳,連忙扔在地上。
雨時重現撿起來,隨手扯了一塊布包好,放在了村修手裡。
「真是的……晦氣……」村修扯了扯嘴角,還是捏著碎布跑了出去。
「你這是幹嘛!!!!」雨付從震驚中反應過來,尖聲叫了起來。
「想給她一個安寧……」雨時閉上眼睛,感受著來自腦海中的波動。
這自然不是雨時的一時衝動,他從不會做無謂的事情,所行之事一般都遵循幾個老師的教誨,包括雨付。
但是今天不行,因為剛剛看到這個女孩的第一眼起,一股不甘的意志已經滲透的他的腦海,是這個女孩不甘死去之後留下的殘魂。
本應該就這樣在積香院默默的散去,卻不知為何被雨時吸納進了腦海。
臨死前的破碎畫面,一把狹劍的劍尖從心口冒出,接著女孩倒下,一個男孩站在她身前,女孩艱難蠕動喉嚨:
「雨荃……為什麼要殺我……」
片刻之後畫面消散。
雨時很想遵循雨付的話,不要多管閒事,但是這股意志在他腦海里一直迴蕩,非常難受。
雨時沒有告訴雨付,也沒告訴黑暗人,暗雨院的經歷告訴他,不要相信任何人。
雨付還在一個上跳下竄的罵雨時,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你到底在紙上寫了什麼?」雨付好不容易罵完了,繼續問道。
「讓他午夜時分,來積香院。」雨時回答道。
雨付又是一頓狂噴亂罵,最後還是黑暗人讓他閉嘴。
……
雨時這一夜沒有回暗雨院,如今已經沒有了訓練,啞婆也知道他來了積香院,一夜不回去,並不會有太大的麻煩。
雨漩和雨哲也知道他喜歡來積香院,但是他們並不願意過來。
雨時不確定那個少年刺客是否會過來,便隱藏在黑暗處閉目養神,周圍的黑暗讓他很有安全感。
雨付早就已經通過假死藥丸屏住生機,躺在了一個裹屍袋裡,力圖讓麻煩不會沾到他一點邊。
午夜正中,雨時感受到系在手指尾處的蜘蛛絲斷了開了,刺客來了,非常準時!
輕微的嘎吱一聲,積香院大門開了一道小縫,一道黑影翻身滾了進來,立刻躲進了黑暗處,標準的刺客操作。
雨時的很想直接殺了他,但是腦海里的那股意志,很想知道少年為什麼殺她,這讓雨時覺得很麻煩。
「雨荃……為什麼要殺我……」雨時從陰影處站了出來,用著暗雨院教的擬聲術,模仿著女孩的聲音。
「你是誰!!!」那個少年嚇得立刻露出了極大的破綻,雨時不能出手,覺得太可惜了。
「你為什麼要殺我?」雨時發出陰冷的女孩聲音。
「…對不起,雨音……我要成為強者,而每個帶隊老師精力都是有限的,兩名隊員太多了,你這麼笨,又這麼麻煩,奪走了老師大部分的注意力,只有你死了,帶隊老師才能全心訓練我一個人。」雨荃帶有一絲愧疚的,將心裡話說了出來。
雨時腦海中的原本混沌不堪的怨念突然清澈了不少,畫面一轉,變成了女孩雨音跟雨荃一同在帶隊老師的帶領下訓練。
帶隊老師跟雨荃是個標準的刺客,不苟言笑,絕不多說一句無關的話,而女孩卻奔來跑去,故意做一些蠢事,尋求兩人的關注……
她是雨隱村孤兒,從小在垃圾堆里長大,沒有人願意跟她多說一句話,培訓成刺客之後,即便是天天挨打,她也樂在其中……
她喜歡雨荃……
喜歡他的不苟言笑……
喜歡他的冷酷表情……
也崇拜他以最好的的成績畢業……
可是他為什麼要殺自己!
「殺了他!即便是賤如狗命的活著,我也不願意靜靜地死去!」
伴隨著強烈的恨意,雨時猛然踏出一步,穿越過黑暗……
兩人同時出了一劍,都是詭刺!
雨時的恨意更強,心意更堅,劍自然也越快。
雨荃仍舊沉浸在殺了同伴之後的困惑中,本應該非常享受帶隊老師的單獨指點,為什么女孩死了之後,反而覺得心裡空蕩蕩的……
有了疑惑,他的劍自然就慢了……
兩把劍甚至沒有交擊,雨時的劍已經以反手從雨荃背後左肋刺入,心口刺出,死法去女孩如出一轍。
而雨時也被他一劍入體,不過堪堪刺去腹部一寸而已。
詭刺本就是換命之劍,而雨時贏了,他輸了。
看著雨荃愕然的眼神,雨時腦海中那一團怨念一聲嘆息之後,如煙霧般散開,化作點點精神能量留下雨時腦海,並且留下了一段信息。
陷阱之術!
雨時腦海中多了一部分不屬於他的記憶,是女孩所學習的最深刻的技能,即便死了還深深印在怨念中。
製作一些機關陷阱,雨寧老師也曾經教過,但是雨時更傾向於發現陷阱,跟拆除陷阱,如何安裝製作,他並不擅長。
如今他擅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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