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2024-08-29 20:53:23 作者: 張小素
  發現屍體的是城西垃圾場的一個工作人員。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這名工作人員是個六十多歲的老人,平時除了領取微薄的工資,還經常在垃圾場翻撿一些能賣錢的礦泉水瓶子等。

  據他反應,他看見一個編織袋,以為是誰家不用的被子什麼的,就拉開看了看,這一看,差點嚇出心臟病來。

  法醫何夢蕾給屍體做了初步屍檢:「死者男,心臟被利器刺穿導致的死亡,死亡時間大概在七個小時之前,從屍斑上看,死者死後被移動過,這裡不是案發第一現場。」

  趙航戳了下顧修然:「老顧,你怎麼看?」

  顧修然微微擰了下眉:「幕後兇手很聰明,沒在屍體身上留下自己的心理痕跡。」

  任何一個學過犯罪心理學的都知道,兇手的心理訴求最終都會反映在屍體身上。看來兇手也知道。

  趙航喊了聲:「瘋子,附近的監控攝像頭有線索嗎?」

  邵其峰抱著筆記本電腦過來:「最近十個小時內,所有進出過這個垃圾場的,只有兩輛垃圾車。」

  宋柔給報案人做好筆錄,走過來說道:「意思就是,兇手根本就沒來過這。Ta只是掐好時間把屍體拋在那種大的塑料垃圾桶里,等著自動垃圾車將桶里的垃圾和屍體倒進垃圾車廂里。」

  顧修然對宋柔投去讚許的目光:「宋警官分析的對。」

  趙航叫來一個工作人員,指了指電腦上的監控屏幕:「這兩輛車負責哪個區域的垃圾,越具體約好。」

  工作人員看了下車輛編號,答道:「是河西路、河西南路那邊的。」

  這個範圍就比較好查了,趙航興奮地搓了搓手。然後遭到了顧修然無情的打擊:「兇手是個聰明細緻到極致的人,不會給你留下這麼大的破綻。」

  話雖這麼說,但查還是得按照這個傳統刑偵的方向去查。

  趙航合上筆記本電腦:「老顧,咱們這回算是遇上對手了。奶奶個腿的,等老子逮到Ta,非得剖開Ta的腦袋看看。」

  邵其峰遞過來兩個透明物證袋,其中一個是一把水果刀,八成是陳麥文用來殺害姜潭、許雅妮、楊桐、盛巧的兇器。

  另外一個,裡面裝著一把嶄新的扳手。

  邵其峰問道;「陳麥文買扳手幹什麼?」

  趙航想了一下:「修水龍頭。」

  一個警員說道:「這個陳麥文,被警方圍追堵截,命都快沒了,怎麼還能想起來買扳手修水龍頭,難道他還想指望回家住嗎。」

  趙航嘆了口氣:「是他家樓下林奶奶家的水龍頭壞了。」

  現場勘查工作結束,一行人準備上車回去。

  宋柔走向一輛警車,顧修然腿長,快了她半步。

  他拉開車門,自己卻不進去,微微彎著腰,一隻手墊在車門上面,一邊看著她。

  宋柔無奈地瞟了他一眼:「顧教授,您這是什麼資產階級做派。」

  一個女警在旁邊看見,忍不住羨慕道:「嵐姐,這是公主待遇啊。」

  宋柔臉一紅,又不想僵在這裡被人圍觀,只好鑽了進去。

  另一輛警車前,蔣星星戳了戳趙航的胳膊:「趙隊,剛看見了嗎。顧教授是不是在追嵐姐啊?」

  趙航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拉開車門:「瞎操個屁心,上車,」說完鑽進車子,使勁甩上了車門。

  蔣星星抓了抓頭,自然自語道:「趙隊這是發的哪門子脾氣?」

  --

  市局法醫室門口,一對中年夫妻坐在椅子上。妻子靠在丈夫的肩膀上,已經哭得失去了力氣。

  丈夫臉上是同樣悲慟的表情。

  宋柔走過來,她不知道該說什麼來安慰這對失去女兒的父母。

  楊桐母親看著眼前的女警察,站起來邊哭邊大聲質問道:「你們警察是幹什麼吃的,都知道了兇手在學校里了,還不抓起來,等著他害死了我女兒。」

  宋柔站著不動,任憑楊母拍打著自己的胸口。

  可她不是宋嵐,她身體弱了很多,被楊母打得站不穩,險些跌倒在地。

  楊母還在哭:「你們把我女兒還回來!」

  顧修然就站在不遠處,他看見了,但他並不插手。


  宋柔不說,也不表現出來,但他知道,她一直很愧疚沒能早點抓到兇手。她恨不得有人能狠狠罵她揍她一頓。

  他看著她被那對父母指著鼻子罵,又看著她與楊桐的母親抱在一起。

  她在哭,可她不敢被市局的同事看見。她的鼻涕和眼淚全抹在楊母的肩膀上了。

  因為宋嵐從來不哭,所以宋柔她連眼淚都得偷偷流。

  楊桐父母跟著法醫走了。

  顧修然自走廊盡頭走過去,他走到垂頭坐在椅子上的女人面前,蹲下,遞給她一張紙巾。

  宋柔接過來,擦了把眼淚,將濕了的紙巾團成一個球,隔空扔進了對面的垃圾桶里。

  顧修然坐在宋柔身側:「那不是你的錯。」

  他聲音輕緩,帶著安撫的力量:「楊桐和盛巧的死跟你無關,你不用愧疚。該付出代價的兇手。」

  宋柔靠在椅背上,微微仰頭,看著走廊上的一盞壁燈,白天裡,那微弱的光線投下來,還不及窗外的陽光明亮。

  她低聲:「要是姐姐在,她一定比我做的好。」

  他轉頭,看見她耳邊一縷頭髮掉了下來,他伸出手,想幫她往耳朵後面撩一撩,又忍住了。

  他說道:「最後那晚,所有的疑點都指向了葉坤,當時的行動也是在趙航的指揮下完成的。趙航可比宋嵐要強。」

  「這不是任何人的不錯。警察沒錯,死者沒錯,錯的是兇手。」

  宋柔抬眸:「那個人教化陳麥文的人,能抓到他嗎?」

  顧修然笑了一下:「當然能。一個人就算再聰明,只要犯了法就有落網的一天。」

  宋柔轉頭看著顧修然,兩人中間只隔了一個拳頭的距離,這是她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看著他。

  他的皮膚很好,幾乎看不到毛孔。眼睛比少年時期要成熟,更深也更靜了。

  「你為什麼要去學犯罪心理學?」

  顧修然站起來,往前走了幾步,將半開的窗戶打開,陽光傾瀉進來,照亮了灰色的地板,也照亮了坐在椅子上的女人。

  他轉身,靠在窗邊,微微偏著頭,看著她說道:「在犯罪心理這門學科里,你會看到很多喪心病狂。但這個世界是兩面的,有反面就有正面,有黑暗就有光明,有邪惡就有正義。你看到多少黑暗,就會接觸到多少光明和希望。黑暗是短暫的,而希望是永恆的。」

  正如窗外,正下午的驕陽,所到之處,皆是光亮。

  可這個答案太抽象。它是建立在永恆不滅的精神上的,沒有現實血肉的支撐,聽起來就很理想主義,不是那麼有誠意。

  他微微笑了一下,將答案補充完整:「更是因為,我想活著啊。因為了解所有可能的罪惡,才知道如何更好地保護自己,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

  他終於還是沒忍住:「宋柔,我想活著走到你面前。」

  他眼神含著笑,可那笑容又很深,一時讓她分不清楚,她剛才看到的,從他眼底一閃而過的苦澀,究竟是不是真的。

  宋柔站起來,一步一步走到顧修然面前,她對上他的眼睛;「你現在可以告訴我,當年為什麼不辭而別了嗎?」

  「九年了,為什麼連一封信,一個電話都沒有。」她逼近他,「顧修然,你是不是有什麼苦衷啊?」

  她眼裡像住著一頭雄獅,逼得他不敢更不忍直視她的眼睛。

  分明是柔柔弱弱的一個人,發起狠來,眼睛比誰都亮,爪子比誰都鋒利。

  宋嵐是個外剛內柔的人,而宋柔是個外柔內剛的人。

  「為什麼保安室的劉叔說你小時候是在市局長大的?你為什麼又說,你想活著,你是快要死了嗎?」

  「你不說話是嗎,好,讓我來說,你是個臥底警察,還是最危險的管緝毒或打.黑的那種。出於保密原則,你不能和任何人說。」

  「可你的年齡不對,九年前,你也只是個孩子。所以,你的父親或者母親根本不像你對我們說的那樣,是做小生意的。他們其中一位或者兩位,是緝毒或者黑社會臥底警察。」

  她噼里啪啦扔過去一大堆推理。

  她的眼睛緊緊盯著他,像一台精密的行為分析測謊儀。

  許久,他伸出手來,手指輕輕碰了碰她的臉頰,輕嘆出聲:「你這麼聰明,以後可怎麼得了。」


  「不要再生我的氣了好嗎?」

  她偏過臉去,顯然還在生氣:「可就算這樣,你也不至於把所有的聯繫都斷了。」

  她突然勾起唇角笑了一下:「你不知道吧,你走之後的九年裡,我交了好幾個男朋友。」

  他垂眸看著她,陽光將將她的頭髮勾勒得絲絲透光,栗色變成了金色,異常柔軟的金色。

  他一字一頓:「你不會。」

  她仰著頭:「你怎麼知道我不會,你少自以為是了。」

  他身體微微前傾,整個人似乎要壓在她身上,他抬手捏了捏她發紅的耳垂:「因為你只會喜歡我啊。」

  他原本溫柔的聲音突然又變了一個調性,低沉又霸道:「不要對我說那種話,那種有了別的男人那種話,就算是假的,也不行,懂嗎?」

  她聞到他身上清淺的檀香,像微風拂過一大片檀樹林。他的呼吸似乎就停留在她耳畔,又重又近。

  他貪婪地看著她,像一頭貪婪的狼,似乎一張嘴就能把她吃掉。他撕掉了身上的羊皮,去掉所有的隱忍和克制。

  他微微低下頭來,雙唇就要壓下來了。

  她偏過頭去,往後退了退:「你離我遠點。」說完轉過身去。

  後背被人用手指戳了一下,她又轉過去,瞪著他:「說了多少遍了,不許戳我後背。」

  時光在這一刻交錯了。

  此時光影與九年前的她和他重合了起來。

  他歪在座位上,手邊壓著一張數學卷子,卷子上寫滿了幾何函數題,他伸手戳了戳前座那個喜歡穿娃娃領白襯衫的女孩:「哎,橡皮借我用用。」

  她轉過身:「顧修然,我說了多少遍了,不許戳我後背。」

  ※※※※※※※※※※※※※※※※※※※※

  張小素:求求你們趕緊和好吧。想看甜甜甜,騷騷騷,上上上。

  顧修然:我同意。

  宋柔:樓上閉嘴吧。

  ***

  感謝歲月如歌、茉茉、超可愛的唧唧呀、麼麼噠的雷,謝謝大家的營養液。

  以後都是每晚七點準時更新。

  求個作收啊。看別的作者都好多作收。張小素這個小可憐,在晉江寫了兩年多的文了,還這麼點,我很捉急啊。

  【請記住我們的域名 ,如果喜歡本站請分享到Facebook臉書】


關閉
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