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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

2024-08-29 20:59:46 作者: 法采
  計英笑著,「只要二爺同我們白家小姐能天長日久地恩愛,我算什麼呢?一個消解的玩意。」

  茯苓看著她嘆氣。

  計英渾不在意,問茯苓要了些冷飯冷湯,匆忙填飽餓了三頓的肚子,跟著宋遠洲去了太湖尋石。

  太湖石多產與湖邊洞庭西山,長年累月的衝擊下,石頭多孔洞,似宋遠洲說的缺少的那塊太湖石,便是有孔洞的太湖石。

  洞庭西山一帶太湖石繁多,從前計英也跟著父兄來尋過石頭,再次過來,是跟在宋遠洲身後。

  宋遠洲十分得當地石主敬重,親自來邀他看石,替他尋找符合要求的石頭。

  有幾次,石頭已經相當符合,計英覺得已經大差不離十了,可宋遠洲就是不點頭。

  計英忍不住問他,「二爺為何覺得不滿意?」

  宋遠洲瞥了她一眼,「隨便什麼都能滿意,還來這裡做什麼?」

  計英唯恐他不買園子了,只能陪著他轉,轉了一整個石場都沒有,宋遠洲興致缺缺,「走吧,沒有了。」

  計英著急了,「二爺要不再去水上轉轉?」

  直接去湖裡挑石頭好了。

  宋遠洲看了她兩眼,看得計英心裡發毛,卻挺直脊背任他打量。

  終於,他點了頭。

  不知是不是計英的誠意打動了老天,他們乘船走了沒多久,就在一處發現了一塊散落的石頭。

  計英一眼看見那石頭,眼睛就亮了,宋遠洲也叫停了船夫。

  計英激動,「二爺,這塊幾乎一模一樣了!」

  宋遠洲也笑了起來,他笑著點了頭。

  有一瞬,計英甚至覺得那模樣,好似當年的上元節燈會,他跟她笑著點頭的模樣。

  可下一息,計英被他一句話,如冷水一般兜頭澆下,清醒了過來。

  「這塊石符合,但是你計家不出錢,我墊付這石錢可以,但總得計家人把石頭搬上來吧?」

  這條船上只有一個計家人,就是計英。

  計英看到他似笑非笑的眼眸,愣了一下。

  她就知道,他不會放過她的。

  三月的天,宋遠洲還抱著手爐,穿著厚厚的大氅,計英手下摸到了太湖水,冷地顫人。

  他不就是想折磨她嗎?

  那就隨他的意好了。

  沒關係,只要能買園子就行。

  她最後跟他確認,「二爺得了這塊石頭,能買下計家的舊園了吧?」

  宋遠洲點頭,饒有興致地看著她。

  他想知道,她要如何?

  下一息,他看到計英同他笑了,那笑容甜甜的好似三月里的春花。

  宋遠洲晃了一下眼睛。

  然後,她在那甜甜的笑里,轉身跳進了三月里的太湖水中,毫不猶豫。

  撲通一聲,水花濺到宋遠洲手上,冷得厲害。

  他怔了一下。

  船夫都嚇了一大跳。

  「天爺,這姑娘不要命了?!」

  宋遠洲緊緊抿住了嘴。

  計英跳進水中,三月里的冰冷湖水瞬間將她從頭到腳包裹住,冷意從每一個毛孔滲入身體。

  她咬著牙去適應。

  宋遠洲不就想要折磨她嗎?

  她不怕,只要她弄上來石頭,他肯買下舊園就行。

  她很快摸到了那塊石頭。

  石頭在冷水裡泡的太久,手摸上去,冰冷地扎手。

  計英迫使自己忽略那些寒冷,似採石場裡賣命的漢子們一般,抓住邊緣的石孔,奮力向上拔起。

  她今日穿了茯苓的舊衣,藕色的裙裳洗的發白,就這麼全部浸在水中,色彩反而濃艷起來。

  像是水中斑斕的游魚。

  宋遠洲在船上看著,眼中恍惚了一瞬。

  船夫卻沒見過這般不要命的姑娘,實在看不下去了,拋給計英一根繩子,協助她將那塊石頭搬上來。

  船夫在上面拉,計英在水下托著,很快將石頭送了上來。


  石頭完全現在宋遠洲眼前,正是他挑三揀四後,終於挑到的模樣。

  但他目光不由地只落在計英身上。

  計英從水下呼啦冒了出來,帶起一片水花。

  湖水將她的頭髮濕漉漉地貼在臉上。

  但她臉色有些青白,可仍舊笑著,眼眸晶亮。

  有一瞬,宋遠洲仿佛看到了那個去書肆堵他的小姑娘。

  計英將石頭托到宋遠洲眼前,拼命略去牙齒的打顫。

  「二爺您看,和原來那塊幾乎一模一樣!」

  她說話還是有些不利索了,但宋遠洲沒有說話。

  計英翻上了船來,冰冷的水汽也跟著她一起翻了上來。

  宋遠洲咳嗽起來。

  計英連忙抱著石頭遠離他,跪在船上請罪。

  「奴婢一身冷氣,衝撞二爺了,二爺恕罪。」

  宋遠洲抿嘴看著她,突然問,「你不冷?」

  計英冷啊。

  怎麼可能不冷?

  三月的太湖水把她心肝脾肺腎都浸透了,她冷得要死。

  但宋遠洲不就是想折騰她嗎?眼下還問冷不冷做什麼?

  「二爺不必掛心,奴婢卑賤,冷不冷也沒什麼打緊的。」

  她咬著牙,努力化開凍僵的臉笑給他看。

  宋遠洲聞言,看著她臉都青了還在努力笑著,頓時不適起來。

  他冷笑了三聲。

  「不冷?那就從這裡游回去吧。」

  計英怔了怔,又笑了。

  宋遠洲可真是不遺餘力。

  「既然二爺吩咐了,奴婢莫敢不從。」

  說話間已經轉身到了船邊。

  船夫眼都快瞪出來,訝異地看著這主僕二人。

  計英頗有些習以為常地自覺,轉身就要下水。

  「站住!」

  男人突然開了口。

  這一聲暗含怒氣,計英不懂他有什麼好怒的,看了過去。

  宋遠洲勾起了一邊的唇角,冷冷地笑著,看著她。

  「你若真遊了回去,旁人還以為我宋遠洲虐待奴僕。」

  計英看著他冷厲的眉眼,心道,不是嗎?

  她轉回了身來。

  「那就多謝二爺體諒了。」

  他盯著她,「不必。」

  「二爺可以買下計家舊園了吧?」

  宋遠洲一字一頓。

  「自、然。」

  石場主找了個船娘幫計英換了衣裳。

  宋遠洲看著那塊石頭,不知為何不順眼起來。

  他突然煩躁,甚至不等計英換好衣裳出來,直接叫了小廝黃普。

  「走。」

  計英出來時,身嬌體貴的二爺已經走了,只留下一個小廝看送她回宋家。

  計英終於不用壓抑著,放下了僵硬的笑臉,哆嗦地蹲在地上。

  船娘讓她別蹲著,跑起來,「越是冷越要跑著,發發汗就好了。」

  計英腳都僵了,哪還有力氣跑。

  但船娘說的對。

  反正那位二爺已經坐馬車走了,她也只有跑回去這麼一條路。

  他還是有點良心,沒讓她抱著石頭跑回去。

  計英忍不住哼笑。

  計英攥了手跺了腳,往回城路上跑。

  跑到城門口的時候,太陽快落山了。

  正巧遇上了葉世星。

  「英英,你怎麼在這?宋二爺來了,說要買下園子,怎麼這麼突然?」

  計英沒想到,宋遠洲倒是說話算數的很。

  她笑著說不突然,「他要的那塊石頭,我替他找到了。」

  「找到了?」葉世星不可思議,轉眼卻看見計英尚未乾透的頭髮。


  「你頭髮怎麼濕了?」他又看到了計英的衣裳,「你怎麼穿著船娘的衣裳?你、你不會下水去撈石了吧?!」

  葉世星見計英沒有否認,震驚不已。

  「宋遠洲他瘋了,他怎麼能......?!」

  計英打斷了他,「師兄別說了,這兒還有他的人呢。」

  但葉世星還是不能相信,「你不是說他對你還念著舊情嗎?」

  計英笑起來,「是念著舊情,但約莫這舊情是什麼仇吧。」

  葉世星愕然。

  計英卻說無所謂,「他不就是想折磨我欺辱我嗎?我順他的意就是了,也沒什麼大不了。」

  她說著,壓低了聲音,壓低的聲音如同拼命紮根在山間石縫裡的樹木。

  「他再如何欺辱我,我都會好好活著,早晚有遠走高飛的那一天!」

  她眼神堅毅,周身上下越是狼狽,那決心越是堅定。

  葉世星見她這般,心疼的發酸。

  「英英,會有這一天的,我會拼盡全力幫你的!」

  「謝謝師兄!」

  葉師兄請計英和宋家小廝吃了羊湯暖身子,計英發了一回汗,身上舒坦了一些。

  「好些日沒吃這麼美味的飯食了!」

  葉世星鼻頭酸的厲害,囑咐她,「你別同他對著來,讓自己好受些要緊。」

  計英又笑了。

  「師兄,我曉得,我在他眼裡就是個賤婢而已,我會努力做他滿意的賤婢的。」

  計英回到宋家又錯過了飯點,好在有葉世星的羊肉湯墊底,茯苓給她送了些點心過來。

  計英吃了些點心把濕衣裳洗了,茯苓問清楚事情,嚇了一大跳。

  「怎麼就下水了?多冷啊?」茯苓其實更驚訝的在於,「二爺對僕從不說寬和,卻也從未為難過的。」

  她不明白怎麼到了計英這,全變了。

  計英一邊泡著井水洗著衣裳,一邊安慰受驚的茯苓,「許是我與二爺有舊仇吧?總得讓二爺發泄一番。這一回,約莫令二爺快活了許多吧。」

  茯苓憐惜地看著她,搖了搖頭。

  「但下晌二爺好像不太好,咳嗽了好一陣子,還請了大夫過來看了。二爺許久沒咳嗽得這麼厲害了。」

  計英一概不知。

  但她不明白高高在上的家主有什麼不舒坦的,難道因為不得不買下計家宅子的緣故?

  茯苓卻道,「可能二爺也不想為難你吧?」

  計英差點笑出了聲,她看著茯苓,「姐姐真是太心善。」

  計英匆忙洗了衣裳,換了衣裳,又被這位「不想為難」的家主叫了過去。

  男人半躺在床上看書,懷裡抱著湯婆子,手邊放著果盤,金尊玉貴,絲毫沒有不快。

  所以說,怎麼可能是茯苓說的那樣呢?

  計英暗自冷笑,走上前來。

  「二爺有什麼吩咐?」

  宋遠洲看了她一眼,「你一個通房,晚上得你夫主召喚,你說有什麼吩咐?」

  幽香在房中盤旋。

  計英解了衣帶。

  宋遠洲看著她沉默地解衣,臉上沒有任何情緒,手裡的書便看不下去了。

  他說什麼,她就做什麼。

  可真是好。

  他將人拽上了床來,她沒有任何掙扎,平靜的等待著他。

  宋遠洲心下又煩躁起來,扯下她最後的衣裳,徑直送了進去。

  她似乎有些疼,眼睛微眯了一下。

  宋遠洲總算在這張臉上看到了其他表情。

  但也只有一瞬,又恢復了。

  他用力起來,她忍著不發出什麼聲音任他擺布,宋遠洲看不到她的表情,越發用力。

  計英一直在忍受,她咬著牙忍著。

  可宋遠洲就像不將她折磨到崩潰不滿意,不停地凌遲她!

  計英今日下了水又跑了回來,早已疲累不堪,忍了一刻鐘便忍不下去了。


  宋遠洲到底想要做什麼?

  她以為當年定親他不滿意,見計家落難袖手旁觀,兩家已經扯平了,沒了關係。

  可他還要欺辱她。

  在她來的當天就要了她,讓她記住她是卑賤的通房。

  宋家的奴僕光鮮亮麗,她在宋家卻穿舊衣裳,吃冷飯。

  她還要下水給他撈石頭,動不動就將她拋下,讓她被人指指點點地跑回來。

  害她被孔氏叫過去罰跪,回到歌風山房還要跪到天黑......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得罪了他。

  以至於如此,都不能讓他解氣,還要變本加厲。

  宋遠洲還在不停地對她凌遲,計英後悔死了,後悔的不行。

  她當年為何會對魔鬼動了心?

  心酸的要命,不知不覺眼角落下了淚來。

  宋遠洲突然停下了動作,手指摩挲到了她眼角。

  「哭什麼?」

  他問。

  女子的眸中充滿了水汽,那滴眼淚晶瑩地懸掛在他指尖。

  「不舒服嗎?」

  宋遠洲聲音放柔了下來。

  計英不想回答,也不想在他面前失態,別過了臉去。

  宋遠洲心下一軟。

  抽身出來,剛要伸手抱了她到錦被裡。

  她忽的坐了起來。

  「二爺結束了嗎?奴婢服侍二爺清洗。」

  那聲音還有些哽咽,宋遠洲說不用,攬了她的腰,示意她躺下來。

  「清洗的事,一會再說。」

  誰想,女子竟還是錯開他的手,起身下了床。

  「做什麼?」他問。

  女子轉頭朝他一笑,紅艷艷的唇勾著,眉眼之間哪裡還有方才的無措。

  她平靜道。

  「奴婢卑賤,只配睡地上。」

  作者有話要說:二爺,開心嗎?

  有讀者朋友問怎麼虐二爺。

  回答:循序漸進地,從小虐、到大虐、到火葬場虐~

  明晚9點繼續~

  感謝在2020-08-1020:37:27~2020-08-1118:28:0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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