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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 章

2024-08-29 20:59:54 作者: 法采
  計英緊盯著這個男子看。

  那男子並不覺得被冒犯,反而大大方方地自報家門。

  「在下興遠伯府陸楷。」

  話音一落,不管是計英還是黃普都確定了他的身份。

  興遠伯只有兩個兒子,庶長子陸梁,嫡子也就是興遠伯世子,陸楷。

  但是,那陸梁在路邊伏擊宋家馬車,陸楷突然出現又救了計英,這是什麼情況?

  黃普反應比計英迅速。

  「陸世子,您不會要把我們姑娘......」

  他問得話正是計英也想問的,但陸楷卻沒有直接回答,一下攥住了計英的小腿。

  中了箭上的地方鮮血急速湧出,疼痛迅猛席捲,計英疼得一顫,渾身發冷起來。

  陸楷臉色一沉。

  「是中了毒箭,箭雖然掉落,但是毒入了體......必須要把毒血擠出來!」

  他這般行徑,不管是黃普還是計英,都顧不得他和陸梁到底是什麼關係了。

  陸楷立刻指揮黃普將計英腿傷處的毒血擠出來。

  那處本就受了箭上,如今黃普還要上手去毒,計英疼得冷汗都冒了出來。

  她拼命忍著不出一聲,讓陸楷將她放在路邊人家的石階上。

  「多謝陸世子相救,我自己坐著便是。」

  陸楷聞言,略帶幾分驚奇地看了她一眼,見她從臉色到唇色都已經煞白,額頭冷汗不住滴落,唇下輕顫。

  他不由道,「姑娘這種時候還能忍住疼痛如常說話,倒同那些軍營中的士兵一般堅毅。」

  計英很想謝他誇獎,但腿傷處的疼令她只能虛弱地笑了笑。

  只可惜,黃普沒有經過這種事,去毒不得要領,傷口處青紫仍舊蔓延。

  計英傷口疼得更厲害了,連帶著半條腿都像斷了一樣,渾身已經開始發顫。

  陸楷見這情形,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不成,毒素蔓延太快,我來吧。」

  他說著,跟計英道了聲「無禮了」,攥住了計英的小腿。

  男子手掌如鐵鑄一般,直接將少女的腿攥在了手心裡,可他去毒的力氣也十分驚人,比黃普力道大多了。

  計英強忍著才能不發出痛呼,她怕一出聲就會引來陸梁的人手。

  陸楷見她強忍著痛意,小臉白到沒有一絲絲的血色。

  他禁不住道,「這毒厲害,姑娘不要強忍,可咬住陸某的箭袖!」

  他說完就將手臂靠了過去,「姑娘咬住,陸某手下去毒更要發力了。」

  痛呼已經涌在了計英的嗓子口,她不得不握住了陸楷的箭袖,用力咬了上去。

  陸楷手掌的力量立刻傳了過來,疼痛幾乎將她淹沒。

  她勉強忍著,但逐漸忍不下去了。

  在這股無處遁形的痛意中,在小巷外面不停的刀光劍影和流箭中,計英眼前景象逐漸渙散了,散成了一片白亮,她迷失在了白亮中......

  陸楷帶來的人加入了宋家的護衛。

  宋遠洲甚至不知這群人是何人,但他們是友非敵,很快,陸梁的人傷亡慘重,即將招架不住,不得不撤退得一乾二淨。

  宋遠洲大鬆了口氣,官府兵也奔了過來,宋家沒有太重的傷亡。

  宋遠洲清點了一邊人馬,這才想到了計英和黃普他們。

  他正想著過去尋人,黃普突然驚慌失措地跑了過來。

  黃普這模樣,看得宋遠洲眼皮騰騰跳了兩下。

  「出了什麼事?!」

  「二爺,姑娘中了毒箭,昏過去了!」

  這話好像重拳砸在了宋遠洲心上,他心跳陡然一停。

  「人在哪?!」

  ......

  計英的情況有些不定。

  陸楷跟宋遠洲三言兩語解釋了一下情況。

  「......毒素滲入太快,雖然已經為姑娘擠出了毒血,但還有不少殘餘擠不出來,可能需要醫館特用的器具拔除殘毒,這條街上有醫館嗎?!」


  這一片頗為偏僻,還真就沒有醫館。

  「最近的醫館過去也要一盞茶的工夫......」

  宋遠洲看著計英人昏了過去,縮成一團,緊閉的眼睛和緊皺的眉頭令宋遠洲心下發緊。

  她現在一定還疼得厲害,

  他突然問陸楷,「陸世子了解這種箭傷,不知若是用嘴吸出殘毒,可以嗎?」

  話音一落,陸楷和黃普皆驚詫地看了過來。

  陸楷怔著點了點頭。

  「可以倒是可以,但吸除殘毒的人......只怕也會中毒!」

  小廝黃普更差點跳起來,「二爺使不得!讓小的來吧!」

  宋遠洲一下就笑了,揮手攆走了黃普,「你當然不行,這事我該做的。」

  他說完,手下捧住了少女的小腿。

  那小腿血肉模糊,傷口邊緣星星點點的青紫毒斑,宋遠洲心下亂顫著快跳,雙唇覆了上去。

  ......

  毒斑很快消散了,宋遠洲吐出最後一口毒血,唇下泛了紫色,黃普連忙拿出水囊讓他漱口。

  「我的二爺,您可不能中毒!」

  「我沒事。」

  他看著少女緊皺的眉頭稍稍舒展了些許,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臂。

  「計英?醒醒?」

  可計英仍舊昏迷不醒。

  陸楷見狀解釋,「姑娘傷口雖然沒了餘毒,但部分毒素在之前進入了體內,不過應該不要緊,後面服用解毒之藥即可。」

  宋遠洲稍稍鬆了口氣,起身向陸楷道謝。

  「今次多謝陸世子出手相助。」

  陸楷不用他謝,相反,搖頭嘆了嘆氣。

  「宋二爺不必謝我,還是趕緊將宋家護衛送醫吧。」

  他說著,又看了計英一眼,「還有這位姑娘。」

  宋遠洲點頭道好,俯身要將計英抱起來,可他靠過去才發現,計英手下竟然還攥著陸楷的箭袖。

  宋遠洲愣了一下,輕聲叫著計英鬆手,「英英,松鬆手,回家了。」

  可計英不知怎麼,眉頭又緊緊皺了起來,手下攥著陸楷的箭袖就是不鬆開,還好似受到了威脅一般,明顯向著陸楷的方向靠了靠。

  空氣瞬間凝住了。

  那位二爺的臉色沉了下來。

  陸楷也是驚訝,他也沒想到會有這等情形。

  他看了一眼昏迷中的計英,計英手下緊緊攥著他,好像攥著救命之繩一般,他心下軟了幾分,跟宋遠洲解釋。

  「方才是陸某讓姑娘咬住我的箭袖,姑娘倒是鬆了口,卻沒鬆手......若是宋二爺不介意,陸某送姑娘回去吧。」

  宋遠洲悶悶地看著計英,見計英昏迷全然沒有知覺,只好應了陸楷。

  「那就多謝世子了。」

  宋家距離此處並不遠,陸楷一路抱著計英很快回到了歌風山房。

  宋遠洲直接讓陸楷把人送到了他的正房。

  陸楷微微驚訝了一下,卻也徹底明白了兩人的關係。

  陸楷將人放在了床上,可略一放下就驚了懷裡昏迷的人。

  人還沒醒,冷汗又冒了出來,好似察覺了要離開安全可靠的地方,手下攥著陸楷的箭袖更緊了。

  宋遠洲臉色沉得已經不能看了。

  陸楷也尷尬不已,輕喚了計英一聲,「姑娘?」

  這對昏迷的人自然是沒什麼用的,幸而茯苓聽聞消息趕了過來。

  她一喊「英英」,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計英就鬆開了陸楷,依靠到了茯苓身上。

  陸楷著實鬆了口氣。

  那位二爺一面讓人去煎解毒的藥,一面臉色難看地跟陸楷道謝。

  「今次勞煩世子了。」

  陸楷嘆氣,又看了床上的少女一眼,少女虛弱地依偎在她的姐妹身上,陸楷不免想到了方才她在他懷中的模樣。

  他念頭一閃,又被自己按了下去,同這位二爺一道去外間說話。


  剛一站定,陸楷便向宋遠洲施了一禮,宋遠洲立刻上前扶了他。

  「世子這是做什麼?」

  陸楷道,「陸某要先跟宋二爺道一聲歉,恐怕宋二爺也曉得今次伏擊你的人是誰?」

  宋遠洲當然知道,正是陸楷的庶兄陸梁。

  他心思轉了轉,「宋某是有所猜測,所以也備了人手,只是不曉得世子怎麼會來,難道和那位是一個意思?」

  換句話說,難道是兄弟兩個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都是奔著雲瀾亭的園林圖而來?

  那圖有這麼要緊?

  可惜他想多了,他只見陸楷神色清朗地搖了搖頭。

  「其實我不知他為何要伏擊宋二爺,只不過是因為上次宋二爺遇到伏擊,有人用了軍中火銃,我是為了火銃之事而來。」

  用了火銃的人不正是陸梁嗎?

  宋遠洲瞭然地點了點頭,果然陸楷也沒有提到什麼雲瀾亭的園林圖,看來對此事並不知曉。

  兩人又說了兩句,陸楷便要離開了。

  離開的時候,陸楷讓宋遠洲留步。

  「那位到底是我同出一父的兄長,今次的事情,陸某代興遠伯府給宋二爺賠禮了,待我弄清此事,必給宋二爺一個說法。」

  宋遠洲心下一定。

  「好。」

  一處無人的院落,滿院子跪著傷亡的人。

  陸梁坐在檐下,陰影遮了他的半臉,又侍衛過來低聲道,「三爺,世子爺來了。」

  陸梁哼笑了一聲,「不是英雄救美去了麼?怎麼捨得這麼快過來?既然來了,那就有請。」

  話音落了沒幾息,陸楷大步走了過來,他掃了一眼院中跪地的傷員,突然開了口。

  「全部壓下去。」

  話音一落,陸楷的人手便迅速上前壓住了傷兵。

  陸梁看著自己沒什麼反抗就被繳械壓下的人手,臉色陰鬱了幾分,偏哼笑了一聲。

  「呦,六弟好大威風,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帶了宮裡的禁軍。」

  他目色挑釁,陸楷神情未變。

  「兄長不必給我扣什麼帽子。你盜用火銃在前,城中伏擊在後,饒是興遠伯府掌權軍中,也容不得你這般禍害良民!」

  他這麼說了,陸梁更笑了。

  「六弟可真是乾坤正氣的君子。不過兄長我就是願意這般,你待如何?父親都沒言語,六弟你管得著?」

  陸楷手下緊了緊。

  陸梁笑出了聲。

  可就在此時,外面官兵搜查的聲音忽然漸近了。

  這次,輪到陸楷露了笑。

  「兄長覺得,我會不會大義滅親,把你交給官府的人?」

  陸梁驚疑不定地看著他,在陸梁的神色下不確定起來。

  「你不會真想把我交給官府吧?你當知道,家醜不可外揚!」

  陸楷笑了。

  「看來兄長以為我不敢?」

  陸梁手下緊了緊。

  院中氣氛劍拔弩張,有人卻在此時到了這片院落。

  兩兄弟均是挑眉,來人竟是兩人的父親興遠伯身邊的近身侍衛。

  那近身侍衛看到陸楷在此也頗有些驚訝。

  「沒想到世子爺也在此,屬下傳伯爺命令,帶三爺即刻回金陵。」

  他說著,又轉向陸梁,「三爺近來行徑實在過火,伯爺讓三爺不許再逗留此地,立刻回金陵興遠伯府,至於三爺的人手,也一併帶回歸入府里,不得反抗。」

  這話一出,那侍衛的人便代替陸楷的人,將陸梁的人全部壓走。

  帶走陸梁的人,那近身侍衛便再次跟陸楷行禮。

  「世子爺不用操心這些事了,之後自有伯爺處置。世子爺也一道回金陵吧,伯夫人正念著世子爺呢。」

  陸楷抿著嘴沒再多言,點了點頭。

  陸楷負手站在院中,看向那侍衛帶著人全部離去的方向。

  有隨從上前,「世子爺,三爺這剩餘的殘兵敗將,定然不能突出官兵的重圍,伯爺這會讓人過來,怎麼跟護著三爺似得?」


  陸楷沉默,眼前卻浮現出方才陸梁走之前,朝著他歪著嘴角一笑的挑釁模樣。

  陸楷臉色更沉了。

  「不必多言,回金陵。」

  歌風山房。

  宋遠洲坐在太師椅上揉著額頭思索。

  按照之前計英聽來的說法,這畫是興遠伯想要的,不過是令他長子陸梁來尋畫,可如今看來,興遠伯世子陸楷都不清楚此事。

  那這畫到底是誰要的呢?

  不管誰要這畫,他與陸梁之間,儼然已經因為這些事,變成了私仇。

  那陸梁行事狠辣,不能以常理推之,幸好他兩次都有所防備,沒被伏擊成功,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但他又想到了房中的人。

  宋遠洲立刻起身走了過去,茯苓剛剛將她安頓好,讓她乖乖躺在床上。

  茯苓見他過來跟他行了禮。

  「二爺,英英身上涼的厲害,解藥還要一陣子才能煎好,奴婢去灌兩個湯婆子來。」

  「去吧。」

  茯苓一走,瀰漫著幽香和藥香的房中僅剩下他和昏迷的少女兩個人。

  宋遠洲坐到了床邊。

  誰想到,他剛一坐下,昏迷的少女像是夢裡警覺一般,一張小臉緊繃了起來,向著遠離宋遠洲的一側轉了一下。

  他看著計英,懷疑她是不是醒了。

  但他叫了計英兩聲,又碰了碰她的手,人還是昏迷著。

  昏迷著,怎麼知道靠近誰,遠離誰?

  難道她下意識知道要同誰靠近,同誰遠離?

  作者有話要說:【火葬場之門開啟倒計時: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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