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孔氏讓人給孔若櫻下藥的事情,完完全全地暴露了出來,甚至下藥的奴婢也幾乎沒有猶豫,就把小孔氏供了出來。Google搜索
小孔氏本以為此事做的隱蔽,哪裡想到劉氏早就盯住了她的一舉一動。
花廳。
小孔氏被眾人圍觀帶到了中間。
孔若櫻害怕地打量著這個陌生的姨母,而劉氏卻不論那許多,上前就叫了孔若櫻。
「孔蘭霜,你往若櫻的吃食里下藥,你到底想做什麼!」
從前小孔氏在娘家的時候,劉氏雖然同她並不親厚,但姑嫂之間也算和睦,誰想到事情鬧到了這等地步。
孔正豐也臉色難看,他讓人把藥拿了上來。
「是致人腹瀉的藥,蘭霜,你好生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吧。」
小孔氏看著藥和滿屋子的人,想要找藉口為自己開脫,但是根本沒有什麼藉口。
她快速思索著,瞧見了站在宋毅身後的宋遠洲瞭然的眼神,心下一轉,乾脆道。
「大哥大嫂,這事是我不對。我只不過是想讓若櫻嫁到宋家陪我,所以用藥製造出來她和遠洲不能分開的假象罷了。是我一時迷了心,太喜歡若櫻了,這才出此下策。」
她乾脆把自己的動機說得明白,充其量也就是做錯了事情。
說不定還能因為她喜歡若櫻,孔家重新考慮這樁親事。
小孔氏說完,目光就掃到了宋遠洲身上,目露挑釁。
可宋遠洲卻淡淡笑了。
那笑令小孔氏心下一咯噔,緊接著,劉氏也笑了起來,但劉氏卻是連著三聲冷笑。
「你可不要再騙人了,你若是真想要若櫻嫁進宋家陪你,做什麼同她說遠洲的壞話,又做什麼同遠洲說若櫻的不是。你所做的一切,簡直就是想要湊成一對怨偶。若櫻是你侄女,遠洲更是你兒子,你為何要讓兩人過得不好才開心?!」
劉氏一口氣把小孔氏沒辦法解釋的事情說了出來。
小孔氏立在花廳當中,怔住了。
所有人從四面八方看著她,有劉氏的氣憤、孔若櫻的瑟縮、孔正豐的失望,還有宋溪的驚訝,以及宋毅濃濃的不解。
這些神情刺得她眼睛生疼,心下亂跳,她試著想要解釋,但是看到了宋遠洲瞭然又鄙夷的眼神,她心驚了。
難道宋遠洲什麼都知道了嗎?
她乾咽了口吐沫,這時宋遠洲開了口。
「母親是不是沒辦法解釋?兒子倒是可以幫一幫母親。」
「你?」小孔氏盯著他,「你要幫我解釋什麼?!你還知道什麼?」
宋遠洲哼笑了一聲,叫人帶了一個人上來。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當年那煎藥人的弟弟馮順。
馮順一來,小孔氏眼皮就是一跳。
宋遠洲問她,「看來母親是認出來此人是誰。這麼多年過去母親還記得,真是不容易。」
眾人都問此人是誰,宋遠洲便叫了你馮順。
「你自己說吧,一次把話都說清楚。」
馮順當即就把話說了。
「......我大哥當年就是聽了孔氏夫人的話,把宋大小姐調理藥中苦楝撿了出來,然後放到了宋二爺的藥裡面......宋大小姐調理不好身子,宋二爺也因為過了量中了毒,我大哥說,那是孔氏夫人一石二鳥的計策!」
話說到此處,已經令人譁然。
小孔氏幾乎要跳了起來,卻被劉氏帶著的婆子按住。
她還是道,「胡說八道!根本就不是我的授意!你到底從哪聽來的!你大哥是不可能說給你的!」
那馮順哆嗦地看著她。
方才他說的這些話,其實都是宋遠洲教他說的,不是從他大哥處聽來的。
但是小孔氏最後的那句話卻一下刺到了馮順的痛楚。
「我大哥怎麼不可能說?我大哥在宋家受了刑,其實沒有很重,是有人給他送了藥,明里是治病的藥,但是那藥根本就有問題,我大哥是因為那個藥才死的!是你做的對不對,是你讓我大哥做了壞事,又殺他滅口!」
馮順這話一下子說出了真相。
小孔氏聽了,目光不由一陣發虛。
而她這表現,眾人全都看了個一清二楚。
只是有一個人神情恍惚。
宋遠洲走到了宋溪身邊,宋溪幾乎要哭了出來,宋遠洲卻握住了她的手腕,用力握了她一下。
他低聲在自己的姐姐耳邊。
「姐,當年的事情我都知道了,都是小孔氏的陰謀,與你沒有關係。」
宋溪的眼淚止不住落了下來。
而宋毅卻陡然上前抓住了小孔氏的手臂。
「是你?!是你給遠洲下毒?!你為什麼這麼做?!你可知道我幾乎沒有懷疑過你!你怎麼能做這樣的事情呢?!」
小孔氏眼看著自己努力維護的一切,就在頃刻之間崩塌殆盡,也不想再遮掩下去。
「是我又怎麼樣?!我就是不想看到他們姐弟好,我就是想讓他們姐弟痛苦地活下去,有什麼不行?!」
宋毅震驚不已。
「為什麼?為什麼?」
小孔氏此刻說出來的話,和她從前在他耳邊所說的,完全不一樣。
他臉上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情,看著小孔氏美麗的臉止不住泛寒。
而他的表情狠狠刺傷了小孔氏的心。
「你現在認識我了是吧?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愛你?我多要和你有個孩子?可是你給我了嗎?你眼裡只有你和我大姐生的一雙兒女,你根本不在乎我。我的孩子為什麼落胎了,還不是因為你只顧著他們!」
她說到這裡,臉上露出了猙獰的神色。
「你們這樣對我,讓我活得毫無希望,根本就不是大姐之前描繪給我的日子。我過的不好,他們姐弟憑什麼能好?我要報復大姐,報復你們所有人!」
話說到最後,尖利刺耳的聲音充斥著花廳。
小孔氏儼然是失去了控制。
劉氏可沒有宋毅的混亂和孔正豐的驚詫,她立刻讓人把小孔氏綁了起來。
「她發瘋不要緊,不要傷了旁人,也不能把這些事情傳出去,不然我們孔家還怎麼在杭州立住腳?!」
小孔氏極力掙扎,但劉氏的婆子十分厲害。
而不論是宋毅還是孔正豐,沒有一個人願意幫她。
「你們放了我!你們放了我!」她叫喊著困住她的婆子,「我是宋家的夫人,你們管得了我嗎?!」
這話令婆子們猶豫了一下。
小孔氏立刻叫住了宋毅。
「一日夫妻百日恩,我的孩子沒有的時候,你說這輩子都會好好待我的,你就這麼放任他們抓了我?!宋毅,你說的話呢?!你不能休了我!」
眾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宋毅身上。
宋毅怔了怔,半晌,他深吸了口氣。
他看向了小孔氏。
「我是不會休了你的,但是你害人至此,也只能進宋家的家廟了。」
他說著看向孔正豐,「若是舅兄沒有異議,我立刻差人送她去家廟,就此在家廟過活吧。」
話音未落,小孔氏尖叫了起來。
「你、你怎麼能這麼對我?!大哥!大哥不要答應!」
若是小孔氏沒有給孔若櫻下藥的行徑,孔正豐或許不會答應。
可事到如今,他已經不想再替這個妹妹開脫了。
「我是你大哥,也是遠洲他們生母的大哥。你們兩個都是我妹妹,我救了你,就對不起大妹的在天之靈。你自求多福吧!」
話音落地,小孔氏臉色發青地倒抽了一氣,而婆子們不再手軟,抓住她捂了嘴帶了下去。
宋遠洲有些恍惚。
在上一世,小孔氏做了許多惡,舅父孔正豐也是說了這話。
不論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小孔氏的惡,都令她同胞親兄不能說出救她的話。
真可謂是自作自受。
......
小孔氏的事情鬧出來,宋毅也不想再多停留下去,兩家徹底解了這樁婚約。
宋毅著人將小孔氏送去了宋家鄉下的家廟,至始至終都沒有再看她一眼。
孔家人亦然。
甫一回到蘇州宋家,宋遠洲請了父親和姐姐一道說話。
宋溪明顯神情恍惚,還有些在小孔氏的惡事中回不過神來。
而宋遠洲去同父親宋毅道,「我有個請求,我想讓姐姐同那王培騰和離。」
宋毅訝然,「這又是什麼事?你姐姐與你姐夫過得和順,做什麼和離?」
他想說宋遠洲不要胡鬧,但經了小孔氏一事,他有些重新認識了自己的兒子。
他轉向看著宋溪,又看向宋遠洲。
「到底是怎麼回事?」
......
宋溪這樁婚事本就是小孔氏看上的,而那王培騰花天酒地、窩窩囊囊也是小孔氏早就知道的,宋溪婚後過得十分不好,與王培騰兩人根本沒有情誼,而王培騰也沒有真心過日子的意思,又開始與暗門中人私下往來。
宋遠洲把知道的王培騰的事情說了,宋溪落了淚,宋毅一下掀翻了茶几。
宋溪眼淚落地越發厲害,她跪在了父親與遠洲面前,把當年宋遠洲中毒的事情也都說了出來。
宋遠洲扶住了她,宋毅也叫了她。
他神情悲痛。
「你們兩個沒有錯,是這些年我看錯了人,我以為孔蘭霜都是為了你們好,沒想到,竟然縱著她害了你們......是我做父親之過,是我之過!」
他說完,忽然站起了身來,目光堅毅地看向兩個兒女。
「從前都錯了,今後不能再錯下去,遠洲好生調理身體,父親再給你另外結親,至於小溪,眼下就去同那王培騰和離!我不許他在趴在宋家身上吸血!」
......
宋遠洲早就找好了暗門中的人,王培騰根本無從辯解,而沒有小孔氏支招,王培騰並不懂得跑路,宋遠洲更是將他看得死死的。
沒過三日,宋溪和王培騰就徹底和離了。
宋川在外行醫,聽聞此事立即返回了蘇州城。
那日,宋遠洲正同宋溪一起去太湖邊的陪嫁莊子散心,半路上遇到了趕來的宋川。
宋溪和宋川兩人一見面,相互走近,兩人都沒有開口,就一起落了淚。
宋川心疼地抽出帕子,給宋溪拭淚。
風吹動初綠的柳條。
宋溪輕輕靠在了宋川的肩頭。
宋遠洲重重嘆了口氣,雖然解決了王培騰,但是還沒能讓兩人在一起。
他轉身離開,把地方留給宋溪和宋川。
只是他走向身後齊人高的土地廟時,發現土地廟後面有一匹漂亮的白馬。
那白馬實在太顯眼了,它的主人生怕土地廟擋住不白馬的英姿,連忙扯著馬兒的繩,想讓馬兒伏在地上,同她一樣。
宋遠洲看著認真藏在草叢裡的小姑娘,沒忍住笑出了聲。
「計大小姐這是在聽壁嗎?」
小計英被他嚇了一跳,這才發現自己暴露了。
她鼓著兩腮站了起來。
「我可沒有聽壁,我就是被你們突然堵在這裡了,不想打擾你們所以藏起來了。我、我可什麼都沒聽見也沒看見!」
宋川和宋溪到底是同姓同族,是決不能有這般行為的。
可她這話和這小神情表明,她什麼都聽見了也什麼都看見了。
宋遠洲心下軟的不行,又好笑不已。
他從前只從歌風山房上面見過她恣意地在城中跑馬,卻不知道靠近她竟然是這樣的感覺。
每一次他與她說話,都像是沐浴在璀璨的星光之下。
宋遠洲一雙眸子裡完全倒影了計英的身影。
他琢磨著自己前面三次都被她誤會了,這次可要抓住了機會。
於是,他嘴上故意嚴肅道,「你說的我可不信,你聽見看見這麼多我們家的事,可就逃不掉了。」
小計英嚇了一跳。
「你、你要幹什麼?!」
宋遠洲一笑,向她走了過去。
「你猜。」
()
【請記住我們的域名 ,如果喜歡本站請分享到Facebook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