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翊陷入了沉思。
「端木瑛」也不甚清楚馮寶寶所關係的秘密,或者說每一任的「端木瑛」都缺失了這一部分記憶。
沈翊摩挲著下巴陷入了沉思。
「阮豐前輩呢?」
「你對他的腦子動了手腳,那部分的記憶,他總該是有的。」
曲彤微微搖頭:
「我在他的腦海中植入了一些念頭,那是因為他本就活得痛苦,但他的記憶里有一段禁制……」
「我知道那定是關於八奇技的秘密,但是我破不開,也無法破開。」
曲彤一聲嘆息。
陳拙倒也不氣餒,總歸是有了一些線索。
從二十四節谷親身悟道,再結合馮寶寶幾乎不老不死的神異特徵。
沈翊心中已經隱隱有了猜測。
而且,陳拙手中還握著田老的記憶尚未解開,昏迷的阮豐更是當年的親歷者。
總還是有辦法知道真相的。
而且,陳拙本不是為了追求八奇技真相,他就是想逮著曲彤學習雙全手的傳承。
陳拙長吁一口氣。
「該聊的都聊的差不多了。」
「曲社長,我們說說,怎麼處置你。」
曲彤抬眼望來。
陳拙抬手掰著指頭數著:
「其一,將老馬和他家人丟失的記憶還給他,我想你應該還沒有刪除吧,這可是你的籌碼。」
「其二,將雙全手的練法交出來,不是那種基因印刻的傳承,而是端木瑛後天了悟的修行秘法。」
「其三,將阮豐前輩的精神禁制解開,我想跟他談談,以利亞,貌似也想和你談談。」
曲彤則道:
「如此能活?」
陳拙微微一笑:
「這三件事你能擺平,我便只廢你,不殺你。」
曲彤沉默,她想死嗎?
當然不想,人活一世,有誰能坦坦蕩蕩,安然赴死,「端木瑛」或許還會有無數個。
但「曲彤」只有一個。
曲彤平靜地說道:
「我還有兩個條件。」
陳拙眉頭一挑。
「你說。」
曲彤看向馬仙洪:
「第一,仙洪,我希望你能繼續煉修身爐,不管是為「端木瑛」,亦或是為其他需要它的人。」
馬仙洪輕哼一聲:
「你放心。」
「修身爐我本就會繼續研究,我答應過我的上根器們,用修身爐解決他們的問題。」
旋即,曲彤又望向了陳拙。
「第二,我希望能待在你的身邊。」
陳拙還沒表示什麼,夏禾當即揭竿而起,掐著腰:「喂喂喂,你這是危險發言。」
曲彤笑了。
她瞥了一眼風情萬種的夏禾,心中暗贊一聲,然後解釋道:
「我不是要跟你搶男人。」
「我只是仍舊想知道八奇技的秘密,雖然我無力自己追尋,但是陳拙,你已經離真相很接近了,只要在你身邊,我想我一定能看到端木瑛隱藏起來的秘密。」
陳拙揉了揉太陽穴。
這位對於做自己的執念,還真是深重。
「沒問題。」
「但是你得帶上老馬做的那個小玩意兒。」
馬仙洪手上一閃,出現一串珍珠項鍊,珍珠顆顆飽滿,閃耀著璀璨的光澤。
但曲彤知道,馬仙洪出品的,絕不是光瞧著好看的首飾。
馬仙洪解釋道:
「這是一件封禁法器,是我以從陳朵身上取下的項圈為靈感煉製的,呵,公司就是拿它來控制異己。」
「這個項鍊能夠時刻檢測你體內先天一炁的異常波動,同時,在封禁者的主觀意圖下,可以直接用這件法器取了你的性命。」
「現在這件法器的封禁主人是陳拙,如果你接受,帶上它後,法器就會自行啟動。」
陳拙笑了笑:
「這是廢了你丹田之後的另一道保險,誰知道雙全手能做到怎樣的變態程度。」
「若是讓你悄無聲息的復原,那並不是我想看到的,你懂的。」
曲彤輕笑:
「明白。」
「那麼,來吧。」
「我接受。」
馬仙洪將曲彤身上的鬼門針取出。
曲彤恢復先天一炁的流轉,抬手間,藍色的炁冉冉而起,化為一隻藍色的大手,撫向自己的額頭。
片刻之後。
數團光球便從曲彤的額頭浮現,落在馬仙洪的面前,曲彤淡淡道:
「仙洪,最前方的是你的。」
「剩下的是你的家人。」
馬仙洪將屬於自己的記憶光球按入眉心,然後又將其他光球收入噬囊。
朝著陳拙微微頷首。
他的事情已經了結。
曲彤望向場上的那個神色鬱郁的金髮男子,平靜道:「以利亞,你呢?」
「要殺我嗎?」
以利亞雙手環抱胸前,冷哼一聲:
「沒有你的逼迫,我也不會折下金枝,納森島也不會覆滅!」
曲彤輕笑道:
「經歷至此,你怎會還如此天真。」
「包括貝希摩斯在內的各國勢力,早就對納森的那棵樹垂涎已久,你們以為自己能守得住嗎?」
「我只不過是早點讓你們認清了現實。」
「僅此而已。」
「脫離樹的控制。」
「納森才真正獲得了自由。」
曲彤望著以利亞,眼神深邃,陳拙不得不承認,即便沒有雙全手,曲彤也是一個口才出眾的說客。
以利亞望了望陳拙。
以及其他全性。
他知道有陳拙在,曲彤他是殺不了的,他喟嘆一嘆,緩緩道:
「陳,如今幕後的結局已定,我來中國的事情已經了結,明天就會離開了。」
陳拙微微一笑,點頭道:
「慢走。」
「下次有機會來中國。」
「我會招待你的。」
曲彤最後望向陳拙,淡淡道:
「雙全手我可以默給你。」
「來吧,
「你現在可以廢了我,阮豐和哪都通董事的禁制,自然會相應解除。」
「考慮到後面我跟你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我還是要提醒你一點。」
「我雖然控制了董事會,但公司對你起了心思,對八奇技起了心思卻是自發而成,非我引導之功。」
陳拙點頭:
「這個我自然明白。」
「對於公司而言,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權衡利弊。」
他走到曲彤面前。
手上燃起深紅色的先天一炁。
一掌探出。
深紅色炁勁湧入曲彤體內,瞬間將她的丹田摧毀,丹田內盤踞的紅藍兩色炁團更是因此轟然潰散。
曲悶哼一聲,嘴角徐徐滲出鮮血。
她從馬仙洪手中接過珍珠項鍊戴在脖子上,白皙的脖頸,璀璨的珍珠配上嘴角的一抹嫣紅,竟有一種十足的悽美。
陳拙接過馬仙洪遞過來的戒指戴上,瞬間便感覺到心神與那串項鍊相聯結。
只要動動心念,項鍊就會化作利刃收束,將曲彤的頭顱割下,陳拙微微一笑:
「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