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禾也有些瞠目結舌，即便身為全性四張狂的她，也幾乎跟不上兩人的動作。
她之前與人交手。
靠的是得天獨厚的先天異能。
真碰上肖自在這種經驗豐富，殺伐果斷的殺神，她根本撐不了幾合。
而陳拙能硬扛肖自在這麼久。
實在令她感到吃驚。
要知道在全性里，陳拙的身份一直是一名醫生，從來沒有與人動過手。
她沒想到陳拙竟然隱藏的這麼深。
此時，夏禾和呂良不由浮現全性老一輩常說的一句話。
「能在全性混得下去的，有幾個是好相與的？」
哪怕他是一個，
看起來人畜無害的醫生。
……
森林之中。
陳拙與肖自在的交手震耳欲聾。
樹木摧折，塵土飛揚。
肖自在一身猶如饕餮般的殺意，有若實質，眼中的紅芒更是前所未有的熾烈。
他已經很久沒有遇到這麼讓人垂涎欲滴的對手了，即便是傾盡全力地出手。
對方竟還是遊刃有餘。
而且肖自在隱隱感覺。
隨著他越發高漲的殺意，陳拙的實力也在相應水漲船高。
仿佛是在源源不斷從他身上汲取力量。
肖自在震驚於自己的這個想法。
當即起了試探的心思。
他因而凝聚起更盛的殺意，雙眸血紅如獸，揮手間，一個巨大的掌影轟然而出。
大慈大悲掌！
而在陳拙的眼中，肖自在渾身高漲的嗜殺之念，仿佛漆黑的火焰，在其身上狂舞繚亂。
而這些純粹的殺意。
全都被陳拙吸化為一股股精純能量，讓他的力量、速度、反應和體質都在不斷攀升。
他第一次感受到肖自在這邊如同地獄般的殺意，他更是從未感到過如此強大。
面對碩大的金剛掌影。
陳拙僅僅是一個進步，出拳刺出。
虛空中仿佛傳來一聲刺耳的音爆，陳拙的身影更是出現一瞬間模糊。
砰！
大慈大悲掌被一拳犀利的罡風洞穿！
肖自在更是被罡風吹得身形倒卷而回，不得不藉助凌空後翻調整好身形。
方才穩穩落在地上。
他的神情頗為意外。
剛剛的試探，讓他明顯感知到陳拙仿佛將自己旺盛的殺念吸收，化為自己暴漲的力量。
「小朋友，這是你的異能？」
「是。」
陳拙的眼眸中的紅芒如同肖自在一般濃郁，他平靜地說道：
「你的殺意就是我養料。」
「你越想殺了我。」
「反而會離這個目標更加遙遠。」
「這是我的異能，也是我的病。」
陳拙的語氣中透著一種悲哀。
「從殺意中汲取力量，卻也無時不刻不經受著你的殺意摧殘精神。」
「我的精神，就像漫步在雲端的行者，稍有不慎，就會被拖入萬丈深淵。」
陳拙的誠懇的話語。
這讓肖自在感到一種深深的震撼。
一方面，陳拙的異能著實令人驚嘆。
從某種程度來說，陳拙只要對上身懷惡念之人，就已經立於不敗之地。
另一方面，陳拙的天賦，讓他此刻成為了最能感受肖自在之所感的人。
甚至，他們可以說是知音，因為只有陳拙能聽懂，肖自在的心弦。
一念至此。
肖自在深深地吸了幾口氣。
或許是因為和陳拙的交手的宣洩，又或者是因為陳拙帶來的接連震撼。
他這次順利地將殺意壓制了下去。
雙眸又恢復了黑色。
陳拙同樣漸漸放鬆下來。
他又從褲兜里摸出一根，燃起，他又挑出一根朝肖自在遞了過去。
「來一根？」
肖自在想了想，走上前，伸手接過。
陳拙掏出打火機，湊近給兩人都點起，兩人就這麼站在山路的白色欄杆邊。
吞雲吐霧，眺望遠方。
夏禾和呂良站在後排，瞠目結舌。
剛剛還打生打死的兩人，幾句話的功夫，就成了肩並肩的煙友了？
要不要這麼離譜？
但是兩人可不敢上前打擾他們。
畢竟，陳拙能讓肖自在停手交談，已經是個破天荒的好趨勢了。
呋。
欄杆邊上，肖自在吐出一個煙圈。
將菸頭在欄杆上碾滅。
「很多年沒抽了。」
「吸菸有害健康，小朋友，你也少抽點兒吧。」
陳拙揉了揉太陽穴，無奈道：
「也不老抽。」
「就是精神緊繃的時候習慣點一根。」
「比如剛剛。」
肖自在掏出手機：
「加個V信吧。」
「後面如果我有興趣，我會找你聊聊病情。」
陳拙笑道：
「樂意之至。」
他也掏出手機掃了一下肖自在的二維碼，立刻發起了好友申請。
忽然陳拙好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們公司的人，加我們全性的好友。」
「這樣沒問題嗎？」
肖自在沉思了片刻：
「我自己倒是沒什麼問題，不過公司的具體規定，我得回去問問老竇。」
肖自在通過了好友申請，將自己的姓名，聯繫電話發送過去。
陳拙看了看好友列表。
肖自在是用自己正面的肖像作頭像，看起來像個真實而和藹的大叔。
只不過背地裡。
卻是殺人不眨眼的清道夫。
「肖自在，手機xxxxx。」
陳拙也單手飛快打字回覆：
「陳拙，手機xxxxx。」
肖自在琢磨了兩聲；
「陳拙，是個不錯的名字。」
陳拙微微一笑，沒有回話。
他的煙，抽得很慢。
但是菸草終究有燃盡的時候，陳拙習慣如故，將煙屁股收進口袋。
「肖哥，你的名字也很不錯。」
肖自在瞧了瞧遠處的夏禾和呂良，扶了扶眼鏡，淡淡道：
「你們全性最近活動頻繁。」
「已經被公司盯上了。」
「你保得了他們一時，你保得了一世嗎？」
陳拙笑了笑：
「沒想那麼遠。」
「現在能保則保了。」
肖自在盯著陳拙，沉默了片刻：
「既然如此，我就先走了。」
他打過聲招呼，便身形一縱，躍入叢林離開。
陳拙雙手作喇叭狀，遙遙喊了一句：
「肖哥慢走哈。」
……
當陳拙回到跑車前面時候，夏禾和呂良仍是維持著張大嘴巴，震驚當場的姿態。
畢竟陳拙的操作，每一步都超出兩人的預想，太過離奇且無法復刻。
「愣著幹嘛？」
「趁著沒人，趕緊溜了唄。」
陳拙一邊催促，一邊坐到主駕位子。
夏禾和呂良則是對視一眼。
方才匆匆上了車。
在一陣發動機的轟鳴聲中。
一輛白色跑車沿著清晨的下山路，一路漂移而下，然後向著遠處而去。
而遠處的地平線上。
正有一輪朝陽在冉冉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