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寶。」
「張楚嵐找你，該走了。」
陳拙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伸出大手。
一把拎著馮寶寶的後頸衣領，推著她從黑西裝的面前離開。
黑西裝慌忙道：
「馮寶寶選手。」
你還沒回答我問題呢。」
「下次吧。」
「我們趕時間。」
陳拙笑著解釋，而後便推著沒有反抗的馮寶寶離開。
兩人離開一段距離。
「陳拙？」
馮寶寶側著頭回看身旁的陳拙：
「你為啥子不讓我和那個人嘮哇？」
陳拙笑了笑：
「張楚嵐不是叮囑過你……」
「別隨便和陌生人搭話嗎？就你這腦瓜子，被人騙了還要幫人數錢呢。」
馮寶寶恍然，她抓著陳拙的手用力握了握，像是在表達真誠地感謝：
「那你是好人。」
陳拙看著眼前這個呆萌的姑娘，發出一種由衷的微笑。
在馮寶寶面前，他不會受到任何負面情緒的困擾，甚至感覺對方的情緒像股暖流，籠罩著他。
暖暖的，很舒服。
「寶寶，那我問你個問題。」
「啊？」
「你今年多大了？」
馮寶寶真的開始自己回想，她想到了44年從山洞中醒來，被徐翔一家所收留。
而後，她被拋棄於山林。
蹉跎幾十年。
之後，又從鄉下到城裡，經歷過偷雞摸狗，也被人販拐走，輾轉到香港。
最後終於被徐翔找到，帶回，成為了公司的臨時工。
馮寶寶掰著手指細細數著。
陳拙則聽著她的嘟囔，輕而易舉已經算了三十多年，還在不停增加中。
「哈，不用數了。」
馮寶寶疑惑：
「為啥子？」
陳拙笑著道：
「我其實並不感興趣，只是給你提個醒，女孩子的年齡不能透露給別人！」
「若是有人執著地想了解。」
「那他準是壞人，比如剛才的黑西裝。」
「碰上這種人，要麼轉身就走，走不了的話，那就打，打到對方讓你走為止。」
馮寶寶覺得陳拙的話十分對她的胃口，兩眼放光，如獲金玉良言。
陳拙說罷，轉身便離開了。
朝著來時的方向。
「寶兒姐！」
張楚嵐從遠處跑來，看著陳拙離去的身影，他神色有些緊張。
「和陳哥聊什麼呢？」
馮寶寶撓了撓頭，將剛剛被採訪，又被陳拙直接拎走的事情說了一遍。
張楚嵐的神情逐漸凝重。
從陳拙的行為和字裡行間，他感覺對方貌似已經注意到了馮寶寶的特殊。
只是現在好像還是……
善意？
張楚嵐不確定，他開口問道：
「寶兒姐，你覺得陳哥如何？」
「就是他當初在天下會幫你攔下了賈正瑜的啄龍錐。」
馮寶寶開口道：
「我們早就認嘞。」
「他的炁，對我沒有惡意，他和我在一塊很放鬆哩。」
張楚嵐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這樣嗎？
陳拙這樣強力的異人，或許可以……
……
陳拙反身去尋曜星社的黑西裝。
他發現每一個會場，都有一名黑西裝在拍攝記錄，並對參賽選手進行訪談。
果真是在篩選著目標嘛……
第一天的大賽逐漸落下帷幕，天師府給參賽的選手們準備了房間入住。
但山上房間有限，所有陪同的或者來湊熱鬧的，就還得回山下小鎮裡休息。
隨著人們逐漸散場。
熱鬧了一天的後山，終於也歸於寧靜。
而陳拙。
趁著夜色，踏著月光走在下山的路上。
他遠遠感知著前方曜星社記者的氣息，他沒靠太近，就這麼遠遠地吊在背後。
忽然。
漆黑的山林中。
仿佛響起一聲野獸般的低吼。
一道黑影從一旁黑暗裡猛地撲出，好似一頭兇猛的野獸。
嘖。
陳拙回身。
就這麼隨意探手抓出。
他的手臂仿佛出現一道模糊的黑影，所過之處，盪起一陣颶風呼嘯。
噗的一聲脆響！
來人周身渾厚的護身之炁，宛如琉璃般被陳拙直接抓碎。
「什麼？！」
震驚的低吼，直接被陳拙的蒲扇般的大手，硬生生掐斷。
磅礴的力道掐在脖子上，讓他的身體懸空，白眼直翻，幾乎說不出一句話。
陳拙饒有興趣地看著眼前之人。
白髮，凶厲，面目猙獰。
暴戾而恐懼的情緒在胡杰心頭激盪，又在無形之中化為絲絲縷縷的能量被陳拙所吸收。
「胡杰？」
「在龍虎山上這麼跳。」
「沈沖沒叮囑過你收斂一些嗎？」
胡杰瞳孔驟縮。
他感覺自己快被掐得斷氣了，只能伸出雙手不住地拍打著陳拙鋼筋鐵骨般的胳膊。
「你，是，誰？」
陳拙卻暫時沒理會他。
而是掏出手機，給百曉發了個消息：
「曜星社下山了。」
「我這邊有事被耽擱，你幫我留意一下，他們住在哪兒？」
百曉立刻回道：
「好嘞。」
發完消息，陳拙收了收心思。
重新凝視著手上，快被他掐得斷氣的胡杰，微微一笑：「我叫陳拙。」
「全性門人都叫我陳醫生。」
「不知沈沖有沒有給你提過我？」
胡杰艱難搖頭。
「也是，你只不過是他的一個客戶，一枚棋子罷了，既然他管不住你出來胡亂咬人。」
「那我便替他管管你。」
胡杰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你……」
陳拙微微一用力，胡杰頓時昏死過去，然後從兜里掏出一個小藥瓶，給胡杰餵下。
這是他配置的強效安眠藥，數年前是給自己吃的，對異人很起作用。
最後，陳拙掏出噬囊，將胡杰收了進去。
實驗素材+1。
他其實對沈沖的「高利貸」異能很感興趣。
所謂高利貸，便是沈沖將他的能力借給「客戶」，「客戶」每次獵殺他人，則能吸收他人的炁為己用，而沈沖則能夠從吸收「客戶」的炁中分得一部分。
這種模式與陳拙從情緒中汲取力量有相似之處，只不過全性不許相殘。
至少在明面上不能。
否則會招致其他人共誅，所以陳拙也一直沒機會和沈沖接觸，邀請他來做研究。
不過現在拿下胡杰。
陳拙倒是能一圓最初的初心了。
……
一間寬闊的套房之中。
一身黑色西裝的沈沖驀然站起身，喃喃自語道：「我和胡杰的聯繫被切斷了。」
「噢？」
「死了嗎？」
站在窗邊的高寧，饒有興致地轉身問道。
沈沖搖了搖頭，神色充滿疑惑。
「若是死了。」
「他身上的炁應該都會回到我身上才對。」
「但是並沒有……」
竇梅溫聲道：
「那便是犯到高人手中了。」
沈沖額上不自覺出了一絲冷汗。
「幸好他只是我的客戶，不知道我們具體的計劃，不然真就遭了。」
他望向遠處斜靠在門框上的夏禾：
「抱歉夏禾，又將你的追隨者弄沒了一個。」
夏禾站著離三人最遠。
她突然有些理解陳拙的話，淡淡道：
「無妨。」
「那種人，想要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