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是深夜。
陳拙和夏禾驅車進入漢南小鎮。
按照竇梅提供的位置。
來到一間小旅館。
竇梅的位置已經半天沒有更新或是產生絲毫移動,這表明她還待在原地。
從外面看,整個旅館黑壓壓的。
沒有亮著一盞燈。
氣氛十分壓抑。
「怪。」
「大半夜的,竟然沒有夜貓子?」
陳拙眉頭一挑:
「或許這家客人都習慣好呢。」
夏禾一臉不信:
「你有我懂男人嘛?」
「這裡又不是什麼旅遊景點,來這種小旅館的,哪個恨不得開燈到天亮。」
陳拙啞然失笑。
「那還下不下車。」
「下。」
「有你當靠山,我怕什麼?」
夏禾打開門,邁著大長腿走下去,朝著旅館大門走去。
陳拙開門下車。
跟上夏禾的步伐。
兩人走進廳堂。
旅館的廳堂很小,燈光昏暗,一個穿著襯衣的中年人在前台後面,躺靠在椅子上打盹。
竇梅說她們躲在505房間。
兩人沒打算驚擾前台,剛準備繞過去直接坐電梯上去。
突然,一道人聲突然在寂靜的夜裡響起。
「咦?」
「兩位客人要住店嗎?」
一陣清脆的叩擊台面的聲音。
那老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到夏禾一雙筆直有力的長腿在黑暗裡熠熠生輝。
頓時,心中升起滔天的慾念和貪婪。
陳拙感知得清晰。
但也知道這是正常現象,沒幾個男人見到夏禾能真正做到心如止水,不動如山。
「我們不住店。」
「我們找人。」
那老闆噌的一下站起來。
嘿嘿一聲賠笑道:
「不行,沒有登記的人不能擅自上樓,打擾客人休息。」
陳拙訝然:
「老闆,你這小旅館還搞這些?」
老闆搓著手掌,訕訕一笑:
「沒辦法,最近查得嚴,在整改呢。」
「兩位要去哪個房間。」
「做好登記,我可以帶你們上去。」
陳拙招呼夏禾重新回前台簽字登記,然後老闆又直勾勾地打量了夏禾一番。
他朝著陳拙說道:
「你要不在我這兒開間房。」
「何必去和別人擠一間呢?」
夏禾的妖媚氣質和兩人出現的時間,正常人很難不猜測兩人有點兒關係。
陳拙婉拒:
「不必麻煩。」
「我倆喜歡熱鬧一點兒。」
老闆頓時恍然,露出一副欠揍的笑容。
「兩位請跟我來。」
「我帶你們上去。」
老闆在前面走,兩人跟在後面。
坐著電梯上到五樓。
走廊里更加昏暗。
只有昏黃的壁燈透著零星的光,兩三步外已經是漆黑一片。
老闆走在前面,很快就被陰影吞沒了。
但他的聲音仍然清晰傳來。
「兩位,就是這裡了。」
「噢?」
「我想應該不用了。」
陳拙一把拉住夏禾的手。
將她攔護在自己身後。
走廊兩側的房間裡,他感受到幾十道澎湃而貪婪的情緒如海潮般蕩漾。
「客人,你說什麼?」
陳拙笑著道:
「我現在應該落在了包圍的中心點吧,你們還是趕緊動手吧。」
老闆沉默,旋即從陰影中探身出來。
那一張臉上依舊貪婪。
更多了幾分狂佞。
「全性掌門,陳拙,四張狂,夏禾。」
「沒想到真能引來你這條大魚。」
「若是拿下你,我們求真會和我黃寧兒,將徹底在異人界揚名立萬!」
「動手!」
嘩!
走廊兩面的所有房間全都轟然爆裂開來,就連天花和地面,也在一陣轟隆巨響過後,同樣炸裂開來。
人影還沒看清。
數十道炁勁已經猶如排山倒海般,朝著陳拙和夏禾席捲而來。
若是空曠的曠野。
陳拙自有餘力躲避,然而,這是狹小的走廊過道,四面八方全都被炁勁封堵。
沒有任何躲避的空間。
夏禾頓時心生絕望,如此洶湧的炁勁,她要是挨上,絕對十死無生。
就在千鈞一髮之際。
一雙有力的臂膀將她環住,猛地拉進懷裡,夏禾只覺得瞬間,天昏地暗。
仿佛有滔天的火焰從四周升騰而起。
將她和陳拙完全包裹。
而她的身軀。
則是完全落入一片溫暖的懷抱,陳拙將夏禾環在懷中,憑藉洶湧的先天一炁硬槓。
夏禾失神。
她的心仿佛漏跳了半拍。
轟隆!
整座小旅館瞬間垮塌,無數磚石落下,陳拙和夏禾瞬間被傾蓋為一片廢墟。
無數人影半空縱身,落在廢墟的四周。
先前的老闆負手倨傲地走近。
神情張狂地輕哼一聲:
「全性陳拙,不外如是。」
「這次該是求真會,黃寧兒揚名的時候了!」
眾人望著眼前的一片廢墟。
正準備將陳拙和夏禾掘出來。
忽然。
地面傳來一陣隆隆地鳴,猶如悶雷在地底轟響,黃寧兒眉頭一擰。
勾起的嘴角還沒放下來就僵在原地。
轟!
廢墟中央,殘垣斷壁內忽的發出轟隆一聲巨響,磚石飛濺,四散如雨。
一道身影渾身燃燒著深紅的先天一炁,就像熊熊騰起的地獄業火。
緩緩從廢墟的坑底走出。
陳拙當先。
夏禾跟在後面。
兩人身上,除了衣服邊角擦上了灰塵之外,看起來卻是絲毫無損。
陳拙眯著眼睛看著周圍一眾人影:
「各位看著眼生啊,我全性門人是落在你們手裡了嗎?」
黃寧兒臉色鐵青,陳拙的語氣雖然平淡,他卻有一種被小瞧的感覺:
「陳拙。」
「交出馮寶寶。」
「我們就放了竇梅和高寧。」
陳拙歪了歪頭。
「喂喂。」
「別把我當軟柿子啊。」
話音剛落。
陳拙身形一縱,電射而出,探手抓向黃寧兒,四周人俱是一驚……
本以為陳拙剛剛扛下那如海潮般的攻擊,多多少少會受傷。
沒想到依舊如此強橫。
一氣流、自然門、黃門三才、演武堂的眾位高手紛紛出手,一時間各式炁勁轟落。
如狂風,如急雨,如驚雷。
然而在陳拙的拳風面前。
風止,雨歇,雷聲歸於寂靜。
只一合,十幾道人影皆是口吐鮮血被震飛出去。
黃寧兒心生驚懼。
但是卻強自提起一股心力,手臂一震,拳頭凝握,宛如一桿大槍,朝著陳拙扎去。
他們演武堂的技法脫胎於戰場搏殺,若是歇了氣,失了戰意,那才叫真正的有敗無勝。
然而。
在絕對實力的差距面前。
無論怎樣的超常發揮,都沒辦法逆轉結局。
啪。
陳拙一拳迎上。
咔嚓咔嚓。
黃寧兒聽到自己的胳膊寸寸脆響,仿佛腐朽的古木段段崩折。
劇痛沿著手臂傳來。
陳拙已經一手掐著黃寧兒的脖子。
「把人交出來。」
「這是通知,不是談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