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
虛空中的聲音有些沉悶。
阮豐也是。
這意味著將消息透露而出的另有其人。
阮豐張了張嘴。
喃喃道：
「所以，是四哥回來了？」
他心中又升起疑惑：
「如果是四哥。」
「他為什麼要害自己的女兒。」
寂靜的房間裡。
許久沒出聲音。
「還不能確定，我找不到他的位置。」
「恐怕要真的到了龍虎山上才能知道幕後之人，究竟是誰了。」
阮豐道：
「所以你會去龍虎？」
那道聲音繼續：
「我在此處逗留了幾日。」
「幾個小傢伙都很有趣。」
「馮寶寶，竟成了這般赤子狀態，這是我們都沒有想到的。」
「如果能夠幫她還原本真，我會去的。」
「只是這通天道果取出來，又將如何處置呢，呵呵……」
阮豐一臉平靜，其中還透著無所謂的意味，他淡淡道：
「怎麼處置都好。」
「我已經膩味了。」
「呵。」
「那就龍虎山見吧。」
聲音消失無蹤。
大廳里。
張楚嵐和王也神秘兮兮湊到馮寶寶面前，下意識四處張望：
「寶兒姐，我們合計了一下。」
「暗中找陸玲瓏過來瞧瞧，她修的全真出陽神的功夫，或許能有發現。」
馮寶寶撓了撓頭：
「你說那個人噻。」
「他走了。」
兩人愕然。
如此詭譎難測的手段，就這麼走了？
……
龍虎山之約如期而至。
夏禾帶著竇梅和高寧回來了。
但陳拙沒有回來。
據夏禾所說，他被公司帶走了。
然而，他和老天師的約定。
依然要履行。
而馬仙洪的修身爐終於在前一天調試結束，完畢功成。
於是。
張楚嵐、王也、馮寶寶、馬仙洪、呂良、阮豐，一眾八奇技的擁有者。
還有丁嶋安、夏柳青、梅金鳳、塗君房、夏禾、陳朵等全性妖人。
齊齊而動，在域畫毒的幫助下，神不知鬼不覺地摸上了龍虎後山。
是日。
後山的亂石峽。
張之維負手立於峽口。
一身藍衫道袍獵獵作響。
身旁，張靈玉一身白衣勝雪，恭敬地侍立左右，天師府就出了兩人。
一如當初天師下山。
兩人，足矣。
沒多久。
便陸陸續續有各宗派勢力到達。
武當、青城、藤山、苗寨、天工堂、術字門，火德宗，唐門，天下會，四家……
吸古閣、江湖小棧、諸葛家、流雲劍，少林、金剛門，上清宗，全真……
一切能夠叫得上名的異人勢力。
皆到場。
除此之外，更有諸多散人修行，集結成一大批，共上龍虎山。
不消半天功夫。
亂石峽已經人山人海。
除了出入峽谷的窄口，四面八方的石壁上都站滿了人影。
然而，峽谷中央的平地卻是空空如也。
有人耐不住性子，大聲問道：
「老天師。」
「這個所謂的全性掌門，不會是晃點我們吧？」
張之維眯著眼睛，輕咳一聲：
「各位莫急。」
「不妨再等等。」
又過了一刻鐘。
數道人影出現在狹口。
為首的，是穿著一身棒球衫，輕哼著歌的馮寶寶。
她看著滿山遍野的人群，絲毫沒有任何緊張，就在老天師的眼皮底下悠悠而過。
身後跟著張楚嵐和王也。
張楚嵐心裡發虛，暗中給張之維打了好幾個眼色，向他的師爺求助。
卻都被嫌棄似的無視了。
而後，馬仙洪、呂良和阮豐出現，頓時引起了在場異人的交頭接耳。
尤其是阮豐。
三十六賊之一，甲申之亂的倖存者。
眾人看著他那幾乎未曾改變的樣貌，不少人眼中流露出貪婪之色。
不過，他們並沒有輕舉妄動。
在場這麼多人。
反而起到了相互鉗制的作用。
輕易不會起了衝突。
而且，他們也知道今天有更有價值，並不是阮豐，而是場中那個泰然自若的馮寶寶。
隨著馮寶寶的出現。
整個山谷四處皆是議論紛紛。
就像是嘈雜的菜市場。
就在此時。
山谷外傳來一陣清脆的腳步踏地的聲音。
按理來說。
腳步聲絕不可能如此響徹，宛如雷鳴般，傳到山谷中每個人的耳朵里。
但這樣的聲音偏偏出現了。
一道身影大步走進來。
一身休閒西裝外套，白色的襯衫，最上面兩個口子解開，有種說不出頹感和灑脫。
頗有些亂糟糟的頭髮，稀疏的胡茬子，嘴上叼煙，偶爾吞吐出一些霧氣。
他每一步踏在地上。
便發出一聲雷鳴般的震響。
如此神異威勢，讓人驚駭，以至於全場寂靜。
「是陳拙！」
有人高呼，認出了來人。
陳拙來到場中，朗聲道：
「各位，久等了。」
「大家都是為了鑑證我全性交出通天道果。」
「那麼大家就要稍微有些耐心。」
陳拙一指馮寶寶：
「道果在她體內。」
「接下來，我們需要利用這個爐子將道果從他體內提取出來。」
「整個過程，老天師可以做鑑證。」
陳拙話一說出。
頓時激起一片驚異。
「那取出的道果，要怎麼處置？」
陳拙笑了：
「我全性只負責交出道果。」
「難不成還要我給你們分嗎？」
說罷。
陳拙不再理會其餘人，而是對著馬仙洪道：
「老馬，我們開始吧。」
馬仙洪點點頭。
噬囊光芒一閃，一道造型誇張繁複的丹爐瞬間出現在平地中央。
中間是一個主爐。
主爐周遭環繞八個副室，與主爐連接起來。
馮寶寶十分自覺。
指了指中間一層小樓高的主爐。
比劃了一下。
大概意思是，我要進去？
馬仙洪點點頭。
馮寶寶二話不說，打開爐門鑽了進去。
剩下八個副室。
是由八位八奇技的擁有者來執爐。
陳拙朗聲道：
「風會長，我請星瞳幫個忙，你應該不會介意吧？」
風正豪笑道：
「那是自然。」
「星瞳，你去配合一下陳掌門。」
風星瞳當即從石壁上一躍而下，來到場中央，「陳哥，我要怎麼做。」
陳拙指了指周圍的副室。
張楚嵐，王也，呂良，阮豐，張靈玉，馬仙洪，已經各自挑了一個位置。
「坐進去。」
「聽老馬指揮，然後調動先天一炁運轉就行。」
風星瞳點點頭。
七人依次踏入副室。
有人質疑道：
「還有一個位置呢？」
「那應該是大羅洞觀的位置，谷畸亭？他可不在現場。」
忽然。
山谷中傳來一道聲音：
「誰說我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