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月神色變了又變，見張母走過來，又心生一計。
「娘，你快來啊，小叔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吐血昏迷了。」
張母一聽嚇了一跳，連忙跑過來，見到臉色灰敗的張慶，頓時哭得肝腸寸斷。
「阿慶，阿慶，你快醒醒啊！你這到底是怎麼了呀？嗚嗚……」
王月撇嘴，這個時候哭有什麼用？正常的不是應該趕緊送醫院就醫嗎？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娘，趕緊送醫院啊！」
張母如夢初醒。
「哦，對對對，快，得趕緊送阿慶去醫院。」
她回頭見肖韶華還在嗑瓜子，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肖韶華，都這個時候了，你怎麼還有心情嗑瓜子，快點過來，把阿慶背去醫院。」
肖韶華不為所動，眼皮都不抬一下。
「去醫院，可以啊！你拿錢出來唄！」
張母……
這個肖韶華今天是怎麼了？以前兒子身體稍微有點不舒服，她都緊張得不行，出錢又出力的，今天怎麼一點都不緊張。
而且，想讓她花錢，做夢去吧！她那些錢可是自己的養老錢，絕對不能動。
「我一個老太婆又沒工作，哪來的錢？你丈夫生病了，難道不該你負責嗎？」
肖韶華站起來，拍拍身上的瓜子殼，聳聳肩，雙手一擺，聲音大得驚人。
「我也沒錢，我嫁給張慶近十年，他的工資從沒過過我的手，不僅如此，我的房子和嫁妝也都全部拿出來養你們張家人了，現在他生病了，婆婆一分錢不想出，我也沒錢，那就只能等死了。」
張母傻眼了，看到門口和牆頭那些探頭探腦的鄰居，她的臉都黑了，她從沒想過肖韶華這個蠢東西有朝一日會變成這副樣子，竟然會宣揚家醜了，她以前不是最好面子的嗎？
「弟妹，你就別說氣話了，現在最要緊的是救小叔子，家裡現在沒錢了，你娘家不是有錢嘛！你去找他們借，相信他們不會見死不救的。」
王月只知道昨天的計劃失敗了，但是不知道肖家已經和肖韶華斷絕關係了，而且這麼多年肖韶華犯的蠢可不少，每次肖家還不是罵罵咧咧又無可奈何地幫忙了，相信這次也不例外。
等肖韶華討到錢，她再想辦法拿過來，填補昨天晚上的損失。
「這麼多年，我找我父母借了近一千多塊錢補貼張家了，如今他們已經受不了，要和我斷絕關係了，除非把那一千塊錢還上，否則我也沒臉再去求他們了。」
肖韶華聲音依舊很大，她臉上有些悲傷，但更多的是氣憤。
一家子好手好腳的人，趴在她和肖家身上吸血，真是不知廉恥，她以前真是蠢到家了。
「嘖嘖嘖，肖韶華你都結婚了，竟然還找父母拿那麼多錢，真是太不孝順了，你娘家估計被你坑得只剩下褲衩子了吧！」
「你這麼付出你婆婆還天天罵你又懶又饞，我真是替你不值。」
「就是，這老張家也挺噁心，住人家的房子，花著人家的嫁妝，還要她去搬空娘家，真是貪得無厭。」
「難怪，張家人一個個不用幹活，還過得有滋有味的，就他們家那個老大媳婦，你們瞅瞅，像不像資本家大小姐，每天穿得花枝招展的，什麼都不用干，三十多了吧！還細皮嫩肉的，嘖嘖嘖，難怪那麼多男人惦記了。」
……
張母平常為人尖酸刻薄，張垚張慶平常又一副高人一等的姿態，王月也沒少勾搭男人，至於肖韶華聖母心得很，非常愛站在道德制高點，多管閒事，所以大家對張家這些人，沒一個又好感的。
現在看他們內鬥，大家才會拼命拱火。
過了好很多年的好日子，張母已經很久沒有像今天這樣丟臉過了，她拿起大掃把開始趕人。
「滾，都給老娘滾，狗拿耗子，多管閒事，你們這些人，心肝都是黑的，就是見不得我們好。」
鄰居們被趕走，張母這才轉身拿著掃帚揮向肖韶華。
「賤貨，你竟敢敗壞我們老張家的名聲，老娘今天要打死你。」
肖韶華快速跑開。
「救命啊！殺人了，婆婆要殺養了她一家子近十年的兒媳婦了。」
王月眼裡殺光畢露，既然肖家和她斷絕關係了，那麼這女人留著也沒什麼用了。
她看向院子裡柴火堆上的砍柴刀，頓時有了主意，見肖韶華正要跑過來，她立刻伸出腿。
「娘，你小心點，那柴火上有砍刀，你可不要被它傷著了。」
張母追不到肖韶華，一股邪火正沒處發，聽到王月的話，想都沒想，把掃帚丟了，拿起砍刀，就追了上來。
而肖韶華這時已經被王月絆倒，並被她一腳踩在背上，起不來了。
「啊！我殺了你這個賤女人。」
肖韶華瞳孔震顫，整個人都嚇傻了，喉嚨都發不出聲了，她閉上眼睛，等待著死亡的到來。
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張明跑了出來，一頭撞向張母。
「啪」
張母一個踉蹌，向前摔去。
王月迅速收回腳，恨恨地瞪了張明一眼。
「狗雜種，壞老娘好事。」
張明瑟縮了一下，連忙跑過去扶起肖韶華。
「娘，嗚嗚……你沒事吧！」
肖韶華複雜地看向他，她沒想到他竟然會冒險救自己，鼻子一酸，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肖韶華上前一把抱住張明。
「為什麼救我？」
她啞聲問，自己對他們那麼不好，非打即罵，還把他們的衣服食物搶去給王月的孩子，她不配做他們的娘。
所以夢裡她被兩個孩子出賣致死，她也絲毫恨不起他們來，因為這都是自己欠他們的。
「你昨天給我和妹妹吃饅頭了，那是我這輩子吃過的最好吃的饅頭了。」
昨天是母親第一次主動給他們吃的，而且還是一人兩個大白面饅頭，他和妹妹是流著淚吃完的，昨天晚上他們也是唯一一次笑著睡著的。
肖韶華聽罷，忍不住失聲痛哭起來，她的孩子比她強，比她知恩圖報，比她孝順，是自己對不起他們。
「肖氏，今天你不拿出錢來給慶慶治病，你就帶著你的兩個孩子給老娘滾出去。」
張母爬起來，腦子也清醒了，驚出一身冷汗，立馬將砍柴刀扔到一邊，威脅道。
「這房子是我的，要走也是你們走。」
肖韶華拉著張明往屋裡走，路過張慶的時候，她轉身冷冷地看向王月。
「他這麼多年錢都給你了，你捨得讓他死？」
說完也不看王月的反應，又把角落裡的張紅抱了起來，牽著張明走進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