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紅衣老祖身後,此刻早已經有四支隊伍等待,他們身上都穿著紅袍墨甲,人數不算太多,但卻各個氣息凝練。
而在這四支隊伍之後。
還有幾名修士已經在旁等待。
他們數量更少,身上穿著也各不相同,各自站的遠遠的,顯然彼此之間關係並不算太好,此刻看到紅衣老祖的時候。
紛紛將目光看了過來。
紅衣青年知道他們為什麼而來,當先開口:
「諸位都是為顧修而來。」
「有人視其為友,有人視其為生死仇敵,同樣有人僅僅只是想要前來看看,諸位目地不同,所求亦不相同。」
「但想來諸位都想知道,顧修到底去了何處。」
這話,沒人回答。
那群修士依舊目光看著紅衣老祖,沒有贊同,卻也沒有反駁,很顯然,紅衣老祖說的是實話,他們只為顧修而來。
卻見紅衣老祖猛然將手中蒼狼旗杵在地面:
「天地磨鍊一蒼狼,世淒涼,邁步望,塵土飛揚,提劍問月煌!」
「這蒼狼旗,可為我助力。」
「若諸位願意,我將帶攜諸位助力,當諸位眼睛,去看看顧修,是否再次被困青玄!」
說完。
紅衣青年沒再多言。
只是將那蒼狼旗丟在原地,自己則大手一揮,帶著身後四支紅袍黑甲戰隊,朝著青玄山門直踏而去。
看他背影,正如同那月下蒼狼一般,透著孤勇,透著狠辣,透著一擊必中的決心。
這樣的背影,讓那群來路不明的修士各自皺了皺眉。
不過很快,有人出手,一指點在蒼狼旗上。
那蒼狼旗頓時帶起寶光。
強盛了幾分。
有人帶頭,其他人也都各自拿出了手段,朝著那蒼狼旗中灌注力量,而在這些強者加持之下,那蒼狼旗上的氣勢。
也開始越發強盛了起來。
而同樣的。
所有人眼前,也都浮現出了一道只有自己能夠看到的光暈,光暈中有畫面,正是紅衣老祖所看到的東西。
眼見於此,這被命名為蒼狼的隊伍,當即各自盤膝而坐,一邊繼續灌注力量,一邊則死死的,盯著光暈之中的畫面。
紅衣老祖沒有猜錯。
能來此地之人,都想要看看。
顧修。
在哪?
……
而在天齊發生驟變之時,另一邊那處戰場中,此刻已經發生了滔天變化。
本就漫天黃沙的戰場,此刻已經越來越濃郁,甚至快要到了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而那黃沙之中的血戰。
此刻已經停下。
天地之間只有一片死寂。
而始終盤膝的顧修,此刻也猛然睜開雙眸。
眸中。
有一道璀璨金光一閃而過。
成了!
他的第十道金丹道紋,成了!
只是……
「這到底是什麼力量?」顧修喃喃,眉頭緊皺。
之前他被那神秘巨手抓到此地,見證了一場不知道是曾經還是未來,亦或者是夢中的大戰,同時還看到了一個和自己長的一模一樣的自己。
那人看了自己一眼,隨即顧修便福至心靈,金丹自主運轉。
開始刻下了第十道陣紋。
看上去,似乎是此地主人的饋贈。
但若是硬要說的話,這不像是饋贈,更像是此地主人等待自己到來,引導他體內的某種力量出現,幫助他刻下第十道陣紋。
那是什麼力量,顧修說不清楚。
他只能感覺到,那力量一直以來都在自己身上,只不過之前只是將自己當做容器盛放,但此刻卻被引導之下,開始朝著他的金丹而去。
印刻在他的不滅金丹上。
這是好事。
卻也不算好事。
修士金丹來自於築基期的積累,之後則是自身對道行領悟,每一道金丹神紋,都有著其獨特力量,可將自身道台之力展現出來。
但……
顧修確實刻下了第十重金丹道紋,可這第十重金丹道紋,卻似乎並不是顧修可以主動掌握,主動操控的力量。
說不存在。
但金丹之上的道紋卻是實打實的存在。
可若說不存在,可這道紋到底有何妙用,卻連顧修自己都不清楚。
「這股力量,和我在那禁地之中不斷匯聚在我身上的力量有些相似。」
「莫非那是……」
「福源?」
思忖許久。
顧修心中生出猜測。
福源一說,顧修其實之前一直都不是太相信,因為這東西並非人力可以掌控,至少顧修自己,從未真真正正掌握過這種東西。
更無法使用其中力量。
當年進入禁地。
謀奪那些人口中所說的福源,顧修為的僅僅只是守住青玄聖地,所以才和三大聖地達成約定,進入禁地之中。
而在那禁地之中,他每日遭遇各種危機,面對各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強敵,所有人都在為福源而戰,而且顧修也確實能夠感覺到,自己斬殺強敵之後。
那被稱為福源的力量進入自己體內。
但,那股力量他也僅僅只是稍微有所感應,但這力量雖然存在,卻又好似不存在一般,根本無法調用一絲一毫。
從禁地歸來,他找過念朝夕詢問福源之說。
念朝夕說的是,福源是凌駕於萬源之上的東西,身具福源可步步生花,處處遇緣。
甚至還說。
因為他是青玄弟子,哪怕在那禁地之中,也因為其青玄弟子身份,讓宗門五百年來,一直有源源不斷的福源,匯聚到青玄,成為庇護青玄的力量。
這種說法,其實顧修其實一直有些半信半疑。
若是福源真的有用。
自己為何會落得那般悽慘的下場?
當然。
若說福源沒用,但這天下大能,似乎卻又都對此物極為看重,甚至自己退出宗門之後,一路走的順利無比。
似乎也有些順利的不像話。
「福源也好,其他也罷,既然已經刻下金丹道紋,化作我自身之力,無論能不能用,終究已成定局,再也無法改變。」
「不過,福源之說終究虛幻,無論有沒有福源,身為修士,應當做的,還是依靠自身,強大自身!」
最終,苦思無果,顧修只能放下思索。
目光在周圍看去,這片戰場已經平息,原本一路能夠看到的那些殘骸,甚至那個和自己長的一模一樣的身影,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在這黃沙之中再次前行一陣,顧修終於還是停下腳步:
「我能感覺到,此地似乎還藏有東西,但現在卻似乎不願再讓我多看。」
「看來,是時候出去了。」
這個念頭剛剛升起,之前帶著顧修到來的那隻巨大手掌再次緩緩浮現,不過這一次並未直接強行抓取顧修。
而是安靜的,在顧修面前攤開手掌。
好像在等待顧修站上去一樣。
顧修自然沒有猶豫,當即邁步就要走上去,但一隻腳剛剛踏上,顧修卻突然猶豫了下。
他再次看了看這黃沙漫天的地方:
「此地既然是一個完全獨立的一界,那在此地……可以使用那大道神物嗎?」
想到就做,顧修當即摸出了那根青竹竿。
青竹竿。
已經可以用了。
其實早幾天前青竹竿就能再次使用了,但因為這幾日一直忙碌,不是在修煉進階,就是遭遇關雪嵐,加上之後連破金丹,讓顧修更加沒時間使用這青竹竿。
說實話,現在想起,顧修還有點心痛。
畢竟。
青竹竿每十日便可使用一次,少用一次就是浪費時間,雖然只有幾日時間,但幾天時間也是時間啊,浪費的時間不可能還回來。
不過,正在顧修這麼想著的時候,手中剛剛拿出來的青竹竿,卻突然吸引了他的目光,讓顧修忍不住輕咦起來:
「這是……什麼?」
「這青竹竿還能生長?」
顧修詫異,盯著青竹竿末端看去。
卻見那明明每一截向來都固定的青竹竿,不知道什麼時候悄然多出來的半截竹節,甚至隱隱之中,青竹竿都變長了些微。
變化其實不算明顯。
但這青竹竿顧修早已經熟悉無比,此刻哪怕變化再小,但顧修依舊一眼看出了問題。
「莫非,青竹竿能夠成長?」
「若是滿了十日,我不動用垂釣之能,那多出來的時間,其實不會浪費,反而會化作青竹竿的養分,讓這青竹竿生長?」
顧修喃喃,心中有了猜測。
當然。
這只是猜測。
「我在一眼萬年的夢中,看江潯施展過著青竹竿多次,不光他垂釣之物很多時候都是一些沒什麼用處的垃圾。」
「而且,他也曾經放棄垂釣,想要看看這青竹竿是否會有變化,但青竹竿從始至終,並沒有絲毫變化。」
「現在是怎麼回事?」
「是青竹竿不認可江潯?還是說,我誤打誤撞,發現了什麼青竹竿特別的用法?」
顧修思忖。
不過這問題註定暫時無法解答,與其自己在這裡左思右想,不如等之後慢慢嘗試,再問問碎星的好。
想通此結,顧修乾脆也不再過分執著,看了看青竹竿,稍作猶豫,還是選擇了拋竿。
釣魚嘛。
肯定喜歡去別的各個不相同的地方釣個看看。
畢竟陌生的地方,總有可能。
帶來陌生的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