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天棉市
晚上。
葉天盛來到書房，看著書架上的一個小盒子，目光失去了焦距，他踮起腳尖，將高處的木盒子取了下來。
他又從一個很不起眼的小抽屜力取了一把更不起眼的鑰匙。
這種鑰匙的個個頭很小，因為時間的磨損，原本光滑的表面已經鏽跡斑斑。
他來到書桌前坐下，因為鑰匙已經廢置了許久，花了很大的勁兒才打開了木盒子的鎖。
裡面是一張泛黃的紙張。
葉天盛的目光變得有些深沉，喃喃道：「沒想到一晃都這麼多年過去了。」
而就在這時，書房的門傳來門把手轉動的身影，他趕緊將盒子鎖上，然後放回了原來的位置。
洛芝穿著睡衣走進書房，關切道：「這麼晚了在書房待著做什麼？」
葉天盛轉過身，露出一抹笑容道：「看了一些以前的老物件，有些懷念，咱們回去吧。」
……
十二月三十一號，葉秋和訂了一早的機票回天棉市。
清晨的六點鐘，墨蘭的天際之泛起了一絲魚肚白，空氣清新卻帶著幾絲冷濕。
六點四十，兩人登上飛機。
夏染望著窗外，看著江海在視野中不斷的縮小，喃喃地低語著：「葉秋……今天」
葉秋握著夏染的手，問道：「怎麼了？」
夏染回過頭看著葉秋，臉色緋紅，支支吾吾道：「今天，就算我帶你回家見家長了。」
葉秋看著夏染的一臉嬌羞，心中盪起波瀾，伸出手將她攬在懷中。
葉秋問道：「對了，夏染，夏叔叔元旦也不回家嗎？」
夏染的神色有些複雜，嘆了一口氣，並沒有立即回答。
在葉秋本身的記憶中，他對於夏染父親的印象都比較模糊，大部分的交流都是通過電話，見面的方式只有照片。
夏染以前也沒有詳細說過。
但是兩人的關係到了現在這個地步，葉秋覺得自己有必要了解一下夏染的情況。
夏染道：「不要說元旦，就算是春節，他也不一定能夠回來。」
還未等葉秋開口，夏染就露出一抹淺淺的笑意，道：「因為爸爸他的工作很特殊，回來的機會很少，所以小時候我都是爺爺帶大的。」
葉秋看著夏染的笑容，有些心疼，握著的手也下意識緊了一分。
夏染也感受到了葉秋的情緒，安慰道：「放心吧，你還不了解我？我可想得很開的，因為我知道他就是最不為人知的、為整個社會負重前行的人，我理解他。」
聽到這裡，葉秋終於明白了。
「夏染，給我說說爺爺的故事吧，我想聽聽。」葉秋道。
夏染靠在葉秋的肩頭，輕輕嗯了一聲，嘴角微微翹起，「爺爺我們老家那裡德高望重，大家都喜歡叫他一聲老夏，他以前本來也是蜀都人，只不過當年搬到了天棉市……」
一路上，葉秋就聽著夏爺爺的故事。
中午時分，飛機降落天棉市的機場，因為夏染的老家距離市區都還有約莫一百公里的路程，所以還必須去汽車站轉乘。
兩人站在汽車站的門口，提著行李，
夏染緊緊牽著葉秋的手，側過頭看著葉秋，抿著嘴笑：「葉秋，你說咱們這樣想不想務工回家的老夫老妻？」
她的目光很動人，讓人難以抗拒。
葉秋故作深思地點頭，道：「像是像，但是別人老夫老妻都是要帶孩子的，你看咱們都沒有。」
「你！信不信真給你整個小孩子，就怕你不敢負責呢！前段時間不是出了個大瓜？」夏染輕輕哼了一聲。
夏染被葉秋逗得小臉都粉撲撲的，很是可愛。
兩人小小的拌了拌嘴。
葉秋道：「我們去給爺爺買點禮物。」
可夏染卻拉住了葉秋，道：「不用的，我爺爺不喜歡這一套，等回到縣裡，咱們去買一些食材就行了。」
「嗯，聽你的。」
來到天棉市汽車站，看著售票窗口，一股熟悉感撲面而來。
兩人將行李放進安檢的傳送帶，葉秋再一把提起行李。
這個汽車站比較久遠，很多設施已經非常陳舊了，就連檢票的通道都是人工的，一個穿著紅格子毛絨衣服的中年大媽背著一個黑色小腰包，正在張開嗓子吆喝著：「李縣有莫得！再來兩個人就走咯！」
大媽又看到葉秋和夏染兩人，操著一口方言問道：「帥鍋，美女，走哪兒？」
夏染也用著與大媽一樣的方言回道：「林中鎮。」只不過夏染的聲音要柔和得多，也動聽得多。
大媽聽後，踏著小碎步來到葉秋和夏染面前，催促道：「來來來，把票給我，趕緊上車！馬上就走咯！」
葉秋和夏染走過檢票口，這裡的站台停著幾十輛那種老式的長途客車。
還有很多中年人提著巨大的蛇皮口袋等候著車。
將行李放進長途車後的後備廂後，夏染拉著葉秋登上了車。
車內的設施也已經很陳舊，就連座椅上布套都已經不是本來的白色，而是有些泛黃。
兩人找了一個靠右邊的位置坐下。
夏染看向葉秋，問道：「葉秋，你會不會不習慣？」
葉秋看著夏染那試試探探的目光，伸出手輕輕撩起她額前的一縷長發，輕聲道：「這有什麼不習慣的，小時候我爺爺奶奶也是住在鄉下，我還挺懷念的。」
夏染嫣然一笑，一把摟住葉秋的手臂，道：「我還以為你會嫌棄這車髒呢！」
葉秋搖頭道：「雖然沒有來過這裡，但是看到這樣的老式長途車，我就覺得有種馬上可以見到爺爺的感覺。」
心頭泛起一股酸澀。
夏染輕輕依偎在葉秋身側，道：「以後我會在的。」
身側的溫暖，讓葉秋心底感受到一抹踏實的溫暖。
客車開始啟動，發出一陣刺耳的引擎聲，就連車窗的玻璃都被震得砰砰作響。
車載電視還在播放著已經不知道多少年的老舊電影。
但是葉秋卻並不覺得吵鬧，反而有種莫名的安心，還有種期待。
兩人就這樣依偎著。
客車也駛離市區，道路兩旁的繁華漸漸倒退，翠綠的山丘映入眼帘。
夏染的呼吸聲在嘈雜聲中逐漸平緩。
葉秋忍不住側過頭望著她溫柔的側臉：「我愛你。」
只不過葉秋不知道的是，夏染的嘴角牽起了一絲弧度。
「我也愛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