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虞疏晚點點頭,白盈盈這才沒有繼續阻攔,只是眼神依舊警惕,
「聖女打算找到東西後就離開嗎?」
「不是呀。」
迦南甜甜地笑起來,
「我呀,答應了姐姐,要幫她救個人的。」
她看向虞疏晚,
「我喜歡直接一些,帶我過去吧。」
虞疏晚看著她,忽的笑起來,
「你這麼肯定我不會騙你?」
「世界上的人再壞,又能比我那好哥哥壞到哪兒去?」
迦南笑容甜美,
「更何況,姐姐不怕引狼入室?
一樣的道理,我們都有底牌,害怕只是說給弱者聽的。」
迦南的一番話說完,虞疏晚的心頭也不由得泛起了漣漪,對迦南也有些刮目相看起來,
「你倒是特別。」
迦南也不否認。
幾人來到了一處宅院前,正是關押著從英彥的那間宅子,此刻還能聽見裡面傳來從英彥低低的嘶吼聲。
白盈盈將從英彥的情況大致跟迦南說了一遍,她若有所思,
「生死蠱。
我那個哥哥還真是惡毒。
不過說起來,這個從英彥也算是幸運。
但凡他是被種上了另一個蠱,雖說更聽話更強大,可也只會跟主人命脈相連。
我那個好哥哥死的時候,他應該也沒命了才是。」
虞疏晚忽地想起來當初無痕身邊另一個拼命護著他的黑影,是在無痕斷了氣後,那個黑影才算是徹底的消停了下來。
唔……
看來這蠱蟲還真是非一般的厲害。
迦南也沒有過多的解釋蠱蟲的存在,直接作勢就要將院門推開。
可她的手剛放在了院門上,身後就傳來了從仁兒急切的聲音,
「住手!」
三人齊齊回頭,只見從仁兒手上還端著飯,臉上是前兩日被從英彥直接丟出去院子的淤青。
那一次若不是虞疏晚剛好趕到,從仁兒只怕是會沒命了。
看見虞疏晚,從仁兒有些不好意思地將臉上的傷藏了藏,
「我爹現在情緒很不穩定,的等等,過半個時辰後就會耗盡體力,到時候就能夠安靜一些了。
小姐,還是等等吧。」
迦南打量了一番從仁兒,笑道:
「是嗎?
可是我偏偏不信。」
說完,她直接將門推開。
從仁兒剛要開口,就見眼前帶著帷帽的少女似乎是放了什麼東西在唇邊,吹出了一段旋律。
神奇的是,院子裡的咆哮聲也在旋律聲中安靜了下來。
從仁兒抓緊了食盒,
「我爹……是有救了嗎?」
「且看著吧。」
白盈盈因著之前從仁兒對虞疏晚的態度不好,如今對她也沒什麼好臉色。
從仁兒知道自己不受待見的原因,默默地閉上了嘴,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從英彥搖搖晃晃地從屋子裡走了出來,安安靜靜的站在院子裡一言不發,像極了一個雕塑。
迦南放下手上的葉片,上下打量了一番,這才開口,
「我能出手,但是這麼多年的毒,也只怕會影響到他的腦子,往後或許像是傻子,又或許會失去記憶。
他的暗傷也多,現在全是靠著蠱蟲支撐,一旦蠱蟲取出,輕則只是行動不便,若是重則,或許會不良於行。
這已經是我能夠做到的最大努力了。
姐姐,你們想清楚,至少現在我能夠給他換個主人,還能夠給你們繼續效力呢。」
一邊的從仁兒頓時急了,
「這是我爹,他從前只是被控制了!
不要繼續這樣對他了,我只想跟我爹在一起……」
說到後面,她的聲音都有些哽咽,直接跪在了虞疏晚的面前,
「小姐,求求您了。
就算是往後的日子裡,我爹不認得我、不能走路,我也想讓他能夠自由點……」
虞疏晚蹙眉,
「站起來說話,我可沒說要將你爹怎麼著。」
從仁兒淚眼婆娑,
「小姐是答應我了嗎?」
「這是你爹又不是我爹,你自己拿好主意跟迦南說就是了。」
虞疏晚帶著白盈盈往一邊走去,
「你們聊。」
迦南好奇,
「的我一個承諾可是很難得的喔,姐姐,你真要為了這麼一個沒有血緣,甚至沒有關係的人耗費了我的人情嗎?」
虞疏晚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忙活你的就是了。」
迦南抿唇笑起來,對著從仁兒悠悠開口,
「嗯~你是怎麼打算的呀?」
從仁兒擦了一把眼淚,
「我想救下我爹爹!」
迦南點點頭,
「姐姐都已經發話了,那就聽你的吧。
只是還有一些東西要準備,明日再說吧。」
說完,迦南就歡快地到了虞疏晚的面前,聲音帶著些撒嬌,
「你瞧,你想要的我也已經做了回應,那我呢?」
虞疏晚眼睛也不眨,直接叫了離戈,卻也只讓帶了骨笛。
「另一樣東西總得我瞧見成效了再給你吧?」
迦南愛不釋手的摸著骨笛,沒有繼續糾結秘籍的事兒,樂開了花,
「果真是骨笛,我小時候不小心摔破的一角都在這兒呢。」
知曉明日才能解了蠱,虞疏晚今日也不打算在府上多留,出去也不過是半個時辰,就又回了侯府。
回到香雪苑,溪柳看見虞疏晚回來,瞪大了眼睛,
「小姐沒事兒吧?」
「我能有什麼事兒?」
溪月一五一十地將自己發現了床底可心的事情給說了出來。
說完以後,還很是疑惑,
「奴婢記得小姐出府的時候身邊的確帶著可心姐姐呢。
劉媽媽跟可心姐姐還說了好一會兒的話,難不成青天白日的撞了鬼?」
幾人心裡慌慌的。
虞疏晚很是淡定,
「這件事兒別提不就是了。
大白天,鬼不休息的?」
被虞疏晚的話逗笑,兩個小丫鬟笑開,緊張的氣氛也一掃而空。
回到自己的房中,虞疏晚也只來得及打了個盹兒,窗欞就被敲響。
虞疏晚瞬間就清醒了過來,不等她問,那頭就傳來了陳沉的聲音,
「虞小姐,是我,陳沉。」
陳沉?
是容言謹那兒除了什麼事?
虞疏晚立刻翻身下床往著窗邊走去。
將窗子掀開,陳沉的那張臉便就露了出來。
他依舊是不苟言笑,面上彆扭的很,將一個信封遞給了虞疏晚,
「這是殿下讓我交給你的。
還有,小姐這些日子就先別出門了,京城怕是要有些不太平了。」
虞疏晚的神色一動,
「殿下呢?」
見虞疏晚問起容言謹的行蹤,陳沉就像是打開了話匣子一般,噼里啪啦的就全給倒了出來,
「雲家前兩日的時候趁著年關就想要出城,舉家搬遷,卻被殿下派出去的人給抓了個正著。
皇宮裡雲妃娘娘已經被禁足了。
原本是不打算打草驚蛇的,可二皇子那邊眼瞧著是要開始動作了。」
虞疏晚的心頭一緊,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恐怕世子他們現在的處境也並不好。」
陳沉如實道:
「原本現在至少是應該走了一半的路程,可就因為無休止的追殺,導致援軍可能供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