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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2024-08-29 22:54:08 作者: 夏日鹿
  溫晚沒有理會這個動作,葉川不由「嘖」了一聲:「就不能是純潔的擁抱嗎?」

  「不用了,」溫晚從包里拿出一張紙巾,毫不顧忌形象的擤了一下鼻涕,「我也是沒那麼脆弱。閱讀」

  葉川的手尷尬地收了回去,把臉湊到溫晚面前:「你這一巴掌為了我挨的,那我也給你打一下,讓你消消氣怎麼樣?」

  「我沒生氣……」溫晚頷首,把眼淚擦乾的她已經恢復正常了。

  「那你總得提個要求,讓我心裡好受點。」葉川追問。

  溫晚本沒有什麼想法,但突然想起什麼抬眼問道:「你認識古董鑑定的人嗎?」

  「認識,」葉川說,「我爸以前和博物館館長是很好的朋友,他認識很多很專業的鑑定家。」

  溫晚攥拳,摳了摳指甲說:「給我推薦一個吧。」

  葉川不知道她這麼沒頭沒腦的算是什麼要求,不過他二話不說就答應了。

  溫晚表情平靜:「那麻煩了,到時候直接給我電話就好了。」

  葉川點頭,不確定地問:「還有什麼能幫你的嗎?」

  「不用了,」溫晚搖頭,「有點累,我先回去了。」

  溫晚說著就頷首走了。

  葉川也沒追上去。

  她知道溫晚這種性格很多時候還是自己消化比較好。

  葉川心裡不是個滋味,先是張羅好了鑑定師的事情,然後發消息李詩意,問她剛剛那個演員是什麼情況。

  李詩意把剛才的美女和葉川拉了個群。

  李詩意:【榮榮,剛剛什麼情況?聽說你打人了?】

  榮榮:【啊,不好意思啊,你女朋友演技比我都好,讓我情不自禁入戲了。打完才反應過來。】

  葉川心想,要不是看在她是個女人的份上,他現在估計就開車過去把她揍得生活無法自理。

  不過這件事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

  葉川靠著江邊的欄杆嘆了口氣,總感覺現在自己離溫晚似乎越來越遠了。

  她的債務看上去還遙遙無期,他卻也想不到更好的辦法。

  難不成給她想個辦法中個彩票?

  智商超高的葉川沒想到自己居然有一天會遇到一個這麼難解的題。

  *

  溫晚回家的時候,葉川已經把鑑定師傅的電話發給她了。

  溫晚打電話聯繫了一下師傅,然後給傅歡留言說找了個師傅會去鑑定花瓶。

  而這一番操作可讓傅歡火了,她略帶挑釁地回覆說:「好啊,我也會請一個師傅,看誰的師傅更權威咯。」

  第二天晚上和師傅約定了時間到傅歡家,傅歡家的桌子上有一些花瓶碎片,顏色看上去非常亮麗。

  傅歡一臉氣定神閒地叉腰:「一會兒我叫的鑑定師就會到,人家可是專門幫拍賣會鑑定的師傅,有專業的資質的,不知道你這位……」

  傅歡瞟了一眼溫晚帶過來的鑑定師傅。

  其實溫晚也沒問這個鑑定師傅的底細的,但她的潛意識總覺得葉川介紹的人應該靠譜。

  師傅年紀很大從包里拿出一些工具,動作看上去有些不那麼利索說道:「花瓶碎了確實沒有完整的這麼好鑑定,我可能一會兒需要多花一點時間。」


  「沒事,您仔細看,隨便看。」傅歡一臉「你能看得明白才怪了」的表情。

  聽到溫晚來了,吳菲忙趕過來:「小晚,你怎麼來了啊。」

  太久沒有看到自己的母親,溫晚覺得吳菲消瘦不少,人看上去很憔悴的樣子,一下子就繃不住了:「媽……」

  一邊母女相認的溫情戲碼讓傅歡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傅歡的家是高檔的複式住宅,裝飾家具都是歐美風,溫晚以前來給吳菲送過一次東西,覺得她家華而不實,並沒有給人家的塌實感覺,就像她這個人一樣。

  吳菲抓了抓溫晚的手,溫晚可以明顯感受到她手的毛糙。

  「小晚,媽媽又闖禍了,上次打掃的時候實在太困,不小心把花瓶給打碎了,哪知道這麼值錢,媽對不起你……」吳菲一臉歉意。

  「媽,別這麼說,你平時才是多需要休息,別太累了。」

  一邊的傅歡冷哼一聲:「吳阿姨,你這說得我們在壓榨勞動力一樣。」

  吳菲馬上低頭哈腰:「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這個意思。」

  溫晚看到吳菲一把年紀,還要這麼看別人臉色做事,心裡特別不是滋味。

  她的餘光掃到了桌上的花瓶碎片。

  她現在只是希望,這個花瓶是個贗品。

  大概過了不出十分鐘,傅歡叫的鑑定師傅就來了。

  開門一進來,傅歡剛想得意介紹,哪知道鑑定師看到溫晚帶來的老人家,直接打了個機靈,然後半驚訝半恭敬地說:「師傅,你怎麼在這裡?」

  所有人都一愣,老人家倒是一臉淡然,微微笑了笑:「你怎麼也來了?」

  「師傅,你也來鑑定這隻花瓶嗎?」男人一臉不相信,「什麼花瓶這麼歷害,都把你這尊大佛請來了。」

  傅歡見狀臉色不太好。

  這個人是他爸爸認識的鑑定師,在來之前打過招呼,讓他這次的鑑定「放放水」。

  傅歡心知肚明這個花瓶自然不是古董,值不了多少錢。

  本來還想靠「專業人士」來給個下馬威,這下好了,要輪到自己被打臉了。

  兩個人拿著道具,對著花瓶一頓看。

  老師傅似乎是心裡有了答案,看著男人說:「來,你來分析分析,我聽聽。」

  這感覺就像是跟領導匯報工作,跟老師回作業的感覺。

  男人清了清嗓說:「這個確實是上等的花瓶,清透得翡翠釉,圖騰形象生動,但是花瓶表面仔細可以看到氣泡,還有花瓶口有崩茬,只能說是一個價格價格不菲得花瓶,但絕不是古董。」

  老人家似乎比較滿意,點了點頭說:「那你估價的話,是多少?」

  「這個……」男人猶豫了一下,餘光看了傅歡一眼說,「五千吧。」

  傅歡當場覺得臉都快丟盡了,哪知道老人家這時候開口:「我不是很贊同。」

  本以為是有什麼反轉,沒想到老人家拿起一片的花瓶碎渣說:「可以看出這個花瓶的色澤並不均勻,應該稱不上是精品,總之在我眼裡,這個花瓶的價值得再打個對摺。」

  「對對對,您說的都對。」男人馬上低頭哈腰點頭。


  老人家看了溫晚一眼,又看了傅歡一眼:「小姑娘,如果你想多了解古董,歡迎來博物館做客。」

  這下大家才知道這人居然是博物館館長。

  他的話放在這裡,必然是沒人敢質疑的了。

  「對了我們那裡有個規矩,如果鑑定的是真的,那就找我來鑑定的那人付鑑定費,如果鑑定出是假的,那就是贗品持有者付鑑定費,」老人家隨和地笑了笑,「鑑定費我就不收了,那這個花瓶的錢,你就也別收了。」

  老人家的眼裡寫滿了「反正這個花瓶也不值幾個錢」的樣子。

  男人也在旁邊附和著:「嗯,我師傅平時很少會出來鑑定了,我今天也真是沒想到會看到他,真是大開眼界了。」

  男人殷勤地護送老人家離開。

  屋子裡留下一股極強的怨氣。

  傅歡鼻子裡出了口氣:「歷害啊,博物館館長都能被你請來,溫晚,我真的是好奇,你背後的老闆到底是誰?」

  聽到她這麼說,吳菲馬上緊張地看向溫晚:「什麼意思,小晚,什麼叫做你的老闆?」

  「媽,不是的,沒有……」

  溫晚還來不及解釋,傅歡馬上搶話道:「吳阿姨,你還不知道吧,溫晚現在可是發達了,不知道哪裡傍上了個大款,現在每個月可能賺好多錢呢。」

  溫晚給她使了個「別說了」的眼神,哪知道傅歡變本加厲:「不過這也很正常,我們那裡想飛上枝頭的女孩子多得去了,不過小心點就行了,別搞大了肚子……」

  她的話越說越難聽,聽得溫晚得手發癢,恨不得一巴掌甩下去。

  「小晚……你……」吳菲一下子眼淚都快擠出來了。

  「媽,你別聽她瞎說,」溫晚情急之之下,脫口而出,「今天這個師傅,是我男朋友幫我找的。」

  聽到「男朋友」三個字,對面兩個人的表情可謂是豐富多彩。

  「男朋友……」傅歡歪嘴一扯,「誰知道真的假的。」

  溫晚忍無可忍,對著傅歡說道:「這是我的私事,請你不要在這裡胡亂揣摩。」

  傅歡一臉無所謂:「你如果光明磊落,那還怕別人說?」

  「錢以後我會每個月打給你,加上我媽那份,我媽可不可以不要在你家工作了?」溫晚抬了抬下巴,毫不服輸地說。

  「你媽在不在這裡不是你說了算的,當初出事的時候就是這麼說好的,如果你現在違約,違約那方面的賠償我們也而已另談。」傅歡再怎麼說在這段關係里也是占上風,說得理直氣壯。

  溫晚的氣勢弱下去,吳菲拉了拉她的袖子:「小晚,別和歡歡爭了,我在這兒挺好的,真的挺好的,你別擔心我,你自己不要太辛苦就行了,都怪媽,是媽沒用……」

  每次吳菲這麼自責,溫晚就覺得特別難受。

  她明明是個受害者,卻一直不斷的道歉,責怪自己,好像一切都是她的錯一樣。

  溫晚死死地咬住了自己的嘴唇,才強忍著把眼淚咽了下去。

  她在依依不捨的情緒中和母親道了別,一出門走進電梯,終於忍不住把難過爆發了出來。

  她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把母親從這樣的牢獄之中拯救出來。


  她還想著,會不會因為今天自己沒有給傅歡台階下,而導致她以後要故意報復吳菲。

  她痛恨懦弱的自己。

  痛恨這個無能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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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川正對著電腦認真地在研究公司最新一季度的財年報表,自從他接手公司以來,每年的淨收益都完爆其他幾個同類型的品牌公司。

  不過他還是有自己下一步的計劃。

  正看著出神,突然來了個電話。

  顯示來點人為【肖伯伯】

  葉川馬上把電話接起來,禮貌回道:「肖伯伯好。」

  「事情已經辦妥了。」老人家慢悠悠地說。

  「謝謝肖伯伯。」葉川也沒好意思問具體溫晚要找鑑定師事為了什麼事,只是幫她能力範圍內找了個地位最高的。

  「你也很久沒和肖伯伯見面了啊。」

  「安排上,」葉川說,「下周就請您吃飯,您看哪天有空。」

  肖伯伯笑來:「肖伯伯可不差這一頓飯。」

  「當然知道。」葉川不好意思道。

  「那就找個時間我們見一面吧。」肖伯伯說:「正好聊聊之前提的給你介紹女朋友的事。」

  葉川爸爸還沒去世的時候,肖伯伯就老提他有個外孫女,想讓兩家永結秦晉之好。

  那時候葉川還沒到談婚論嫁的年齡,一直當肖伯伯是在單純的開玩笑。

  哪知道時隔這麼久又提了起來。

  「要是你爸爸還在,你們兩個可能早就談婚論嫁了吧。」肖伯伯一聲感嘆。

  葉川突然想起來,肖伯伯的外孫女自己的爸爸是從小看著長大的,確實對她喜愛有加,不過那時候小姑娘年紀還小。

  本來安排著回國以後兩個人了解一番,沒想到葉川爸爸突然生病去世。

  而自那以後,葉川除了逢年過節送點禮之外,確實也很少聯繫肖伯伯。

  而時隔這麼久才聯繫他,居然還是為了麻煩他幫忙。

  葉川覺得自己確實有失禮儀,在電話里也不好當中拒絕,只能說著場面話:「嗯,下次見面再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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