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晚覺得前一晚的葉川的青澀和懵懵懂懂是裝的。
其實根本就駕輕就熟。
讓人懷疑他到底是不是單身二十八年。
折騰到凌晨五點,溫晚感覺自己的體力都快被消耗殆盡了。
葉川幫溫晚蓋上被子,在她臉上一吻:「寶貝是不是累了,睡會兒吧。」
「我累得都動不了了……」溫晚的聲音軟弱無力,像是一團棉花。
「你運動不夠,不過沒事,以後我們可以每晚都強身健體。」葉川看著她意味深長地說。
「你……」溫晚鬱結,順帶給了個白眼,「你是泰迪嗎?」
「你這麼說我就傷心了,我喜歡的又不是這件事,而是和你做這件事,」葉川帶著委屈的口吻收說,「我喜歡看你每個表情,喜歡聽每一次聽你叫我的名字……後面一段騷話晉江不讓我說了,你自己體會。」
好吧,溫晚接受了這個有點欲,卻聽上去無比真誠的情話。
畢竟對於相愛的人來說,這是一種愛意表達的方式。
葉川躺下後看了溫晚一眼:「對了,這周末去一趟我家吧,我妹和顧晨遙都會在。」
「啊……」溫晚突然轉過身看著他,「我這次回來都沒告訴顧教授呢,你告訴他了嗎?」
「還沒呢,沒和他見過面,」葉川想著有點得意地笑,「要不我們就別告訴他我們在一起了,看他什麼反應,怎麼樣?」
雖然能感覺出葉川和顧晨遙關係很好,無所謂開玩笑,但溫晚畢竟把顧晨遙視作一個比較尊重的人。
耍他這件事確實有點不好意思做。
葉川似乎看出了她的猶豫,說:「沒事,到時候你配合我就行了。」
周末,溫晚打扮得和四年前的同一種風格,扎了個馬尾辮,穿著乾淨清爽的白襯衫和牛仔褲,葉川看了都忍不住感嘆:「我女朋友怎麼這麼青春靚麗呢?」
溫晚看著也穿也穿了一身很減齡的橙色毛衣說:「你也不賴,我們還能冒充大學生呢。」
兩個人開車來到了葉川家的別墅,整個占地面積超過一千平方。
地理位置也不算偏,離市中心不遠,位於一個非常高檔的小區內。
進門之後就有層層把關,小區裡的綠化和設施看上去就都是頂級的。
遠遠看去妥妥就是那種電視劇里的「豪宅」。
溫晚下車看到的時候不經無聲地做出了個「哇塞」的口型。
之前她還都沒覺得葉川家有多麼有錢,現在看到這房子她才明白,沒有點身價的人是絕對進不來的。
這裡的房子給人感覺不單純是豪,而都是高檔有品位的人。
溫晚下車的時候跟在葉川後面,在門口他還關照了一下:「一會兒千萬記得別穿幫。」
葉川按了門鈴,不一會兒阿姨就來開門了。
「啊,少爺回來了,」阿姨看了一眼溫晚,「還有少爺的朋友啊。」
「哥!哥!哥!」
還未見其人,就先聞其聲。
葉淵一路踩著拖鞋小跑到門口,著臉上本來還掛著笑,看到溫晚的時候突然僵住了:「啊!你怎麼沒說要帶朋友來?」
葉淵越看溫晚越眼熟,湊近盯著看:「為什麼這個小姐姐看上去好眼熟?」
「你好,我是之前保時捷4S店的銷售。」溫晚大方承認。
「啊啊啊啊!」葉淵指著溫晚激動道:「是你是你,美女小姐姐。」
正在一邊忙著幫忙洗東西的顧晨遙走到門口,看到溫晚的時候整個人簡直都呆住了。
「顧教授好!」溫晚看到顧晨遙禮貌地鞠了個躬。
顧晨遙的眼睛來回在葉川和溫晚臉上遊走,就差出□□粗了。
葉川強忍著笑意:「一會兒再告訴你。」
葉淵倒是一臉好奇地看著溫晚:「你認識晨遙嗎?」
「我之前做過顧教授一段時間地助理。」溫晚點頭說道。
「哦……」葉淵已經完全忘記問葉川為什麼會帶她回來了。
不過家裡來了個同性同齡的客人,葉淵還是很高興的。
離吃飯時間還早,四個人先是圍坐著喝茶。
顧晨遙的眼睛一直瞪著,找著機會就在給葉川使眼色,但他始終假裝沒看見,故意當他是空氣。
終於顧晨遙忍不住咳嗽了一聲:「難怪最近聯繫你都不搭理我,原來……」
「你別誤會了,」葉川裝模作樣說,「我今天是碰巧來的路上遇到溫晚,順便把她帶過來的。」
臉上平靜毫無波瀾。
「這麼巧?!」顧晨遙一臉不信,「這也太巧了吧?」
「是挺巧的,我最好的朋友以後要做我妹夫,你說巧不巧?」葉川反將一軍。
顧晨遙被嗆得猛咳嗽。
葉淵對這三個人的愛恨情仇完全不關心,只是興奮道:「啊,難得家裡湊齊四個人,要不我們來打麻將吧!」
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大家索性就玩起來了。
溫晚只是知道最基本的規則,其他三個人可都是麻將高手。
不過葉川作為他的上家,每次都故意給她放炮,幾局下來溫晚居然成了最大贏家。
又一次放炮後,顧晨遙忙不迭揭穿,看了一眼葉川的牌:「你這一手的萬你還打萬,你這意圖也太明顯了吧!」
「人家第一次打,你就不能讓讓人家嗎,這麼斤斤計較小家子氣的。」葉川沒好氣地說。
溫晚從來沒見過顧晨遙和葉川兩個人在一起時的狀態,沒想到一直沉穩的顧教授也瞬間變成了三歲。
打了一下午接近吃飯時間,葉川手指抵著嘴角對顧晨遙說:「欸,打個賭?」
「什麼賭?」
「如果這把我胡了你,你就答應我一個要求?」葉川吊兒郎當地說。
「好啊,如果我贏了呢?」
「你贏了,今天我就同意我妹跟你過夜。」
「哥!」葉淵紅著臉,一臉害羞,「哪有這麼賣妹妹的。」
「放心,」葉川朝葉淵眨了眨眼,「他贏不了。」
洗完牌後,葉川上手就摸了一手好牌,除了四張雜牌,剩下的都是筒。
他打了一張萬,看了溫晚一眼,溫晚心想他不要萬,二選一,就隨便打了個筒。
「碰!」葉川把溫晚的牌拿到面前,和她對視了一眼。
溫晚也很默契地朝他眨了眨眼。
之後是顧晨遙打了個條,葉淵猶豫了一下,打了個萬。
顧晨遙也碰了。
打了幾輪下來,基本屬於溫晚不停在打筒,想讓葉川糊,葉淵不停在打條,想讓顧晨遙糊。
葉川冷笑一聲:「家裡有內奸啊……」說著看了葉淵一眼:「我看你今天是挺想和顧教授過夜的?」
「哪……哪有!」葉淵說得理直氣壯,「我只是真的不要條!」
葉川伸手把葉淵面前她打出的牌理在一起:「你這都快打出了個清一色條了。」
葉淵裝作沒聽到:「誰知道我後面摸到的都是條。」
不過葉川現在手裡的牌已經非常好了,基本上只要打個筒,大概率能糊。
又過了幾輪,溫晚摸了一張筒,毫不猶豫就打了出來。
「糊!」葉川把自己手上的牌攤了出來,得意地看著顧晨遙。
顧晨遙願賭服輸:「行,你說吧,要怎麼整我。」
葉川慢條斯理地整個人往後一躺,一手擱在麻將桌上,另一隻手指了指身邊地溫晚:「叫大嫂。」
葉淵:「?」
顧晨遙:「??」
溫晚:「???」
「怎麼?」葉川抬起一邊的眉毛,「你是我妹男朋友,叫我一聲哥不過分吧,那哥的女朋友,叫一聲大嫂不是應該地嗎?」
「什……你們……我……」顧晨遙語無倫次著。
而一邊的葉淵則一臉興奮:「啊,哥你交女朋友啦?!太好了,你原來不是gay!」
葉川一臉要殺了他的樣子:「什麼?」
「說實話,我一直以為你對晨遙有那什麼呢!」葉淵揮了揮手,「不過都不重要不重要,你是直的就好。」
「我??」葉川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顧晨遙,「和他?」
「那不是嗎,你以前除了和我提起過顧晨遙,別人都沒提過,而且還一直和我說他很優秀,害我一直對他特別好奇,總之我一直以為你不找女朋友是因為他呢,而且我以前也從來沒見過他,哪知道是不是你虛構的一號人物。」
葉川被嗆地猛地咳嗽:「不是,我能看上他?」
「我還看不上你呢!」顧晨遙搶話。
溫晚看著他們三個鬧成一片,覺得特別熱鬧。
顧晨遙砸了下桌子:「算了,願賭服輸,」說著看向溫晚,「我祝福你們,嫂……」
後面一個字實在是難以啟齒。
還是溫晚打破了尷尬:「顧教授,還是叫我溫晚吧,否則我也承受不起。」
「好,承受不起就好。」
「嫂子!」葉淵倒是在一邊生意你高亢地叫道:「我叫你嫂子你不介意吧?!」
「不……不……」溫晚害羞得不行。
顧晨遙還是沒緩過來,又覺得神奇有覺得有些感動:「不過,你們兩是怎麼好上的?溫晚不是在澳洲嗎。」
「嗯,我回國辦點事兒,正好,就遇上他了。」
「確定不是他跟蹤你?」顧晨遙一點都沒打算給葉川面子。
「邊兒去!怎麼跟你哥說話的!」葉川不服氣。
「我還比你大一個月呢!」
「我輩分比你大!」
兩個男人在那裡吵吵鬧鬧,葉淵倒是直接拉著溫晚:「大嫂,我哥有女朋友我可開心了,而且我們好有緣分啊,居然這麼多年以前就認識呢。」
溫晚覺得特別開心。
在這個家,沒有一個人會覺得她是外來人。
她很快就能融入這裡,雖然都是和同齡人在一起,但她居然感覺有家的氛圍。
四個人坐在一起邊吃飯邊聊天,葉淵還有半年畢業,大家都給他出謀劃策未來的工作。
葉川突然問道:「小雪,你以後願不願意來公司接手我的工作?」
葉淵未經思考:「不要,那壓力得多大呀,我就找個普通的工作就行了,這種賺錢的事情還是交給你們男人吧。」
「不過……」葉川拉了個長音,「如果有一天我不做了,你成為帶頭人,那你至少也要知道怎麼管理公司,知道一些運營模式。」
「你為什麼不做了呀?」葉淵一臉天真地問,「爸那時候就是把公司交給你,覺得你靠得住,事實證明,你也確實運營得很好呀,我不適合做老闆,我就想當一條鹹魚。」
葉川的眼睛突然暗了下去。
在場可能只有溫晚知道他黯然失色的原因。
岔開了話題問葉淵其他問題。
晚飯吃完,葉川和顧晨遙去樓上房間聊天,葉淵則拉著溫晚,那這兩本厚厚的相冊:「大嫂,來給你看看我哥小時候。」
葉淵一頁頁翻著相冊解釋道:「對了,你知道我哥為什麼叫我小雪嗎?」
「為什麼?」
「因為淵的右邊比起川,就像多了一片雪花,所以以前我家裡人都叫我小雪,」葉淵嘆了口氣,看著照片指著爸媽說,「爸爸媽媽去世很多年了,我和我哥平時見面也不多,感覺都很久沒有人叫我小雪了。」
溫晚順著葉淵指的地方看過去。
照片中是幸福的一家四口。
溫晚想起曾經葉川說的關於他爸媽的事情。
她的注意力集中在葉川爸爸的身上,他看上去是一個劍眉星目的男人,眉宇間和葉川的相似之處確實不多,相比較來說,葉淵和他爸爸長得更像。
不過葉川倒是和他媽媽長得非常像,這種情況很多人下意識會覺得兒子遺傳媽媽女兒遺傳爸爸,所以也不會遭到什麼懷疑。
「我媽以前可是個大美人呢!」葉淵驕傲地說,「我哥就長得和她特別像,小時候感覺他像個女孩子,長大了才有男人為一點的,我呢,和我爸爸長得像一點,而且啊,我還遺傳了我爸很多壞毛病,我哥都沒遺傳到,他可真幸運!」
這些話,在葉淵嘴裡說出來,都像是玩笑話。
但溫晚知道這些話如果被葉川聽到了,一句句都像是扎到心裡的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