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活著是吩咐的話,他絕對不能無視,必定要好好執行。
「你再不走,我殺了你。」
孟晚清不想廢話,輕描淡寫地開口,這話中的語句卻極有分量了。
要麼它走,要麼她送他走。
這句話夠明顯了。
「走!」
幻齒虎不敢和女主人較勁下去,女主人心想要殺了它,那還不是一抬手的事兒。
它是不能不聽主人的話,但也不能拿命聽主人的話呀。
誰還不是個生靈,誰還不是在修行了。
幻齒虎老老實實的離開,臨走前還不忘抬頭,朝著天空大吼了一聲。
這是在抬頭告訴天上的諸天靈獸,女主人沒問題,只是想自己靜一靜,沒啥事兒,都散了吧。
這一聲嘶吼聲落,靈獸們都放下心的離開了。
孟晚清依舊向雪山中心走去,她長長的睫毛上已經凝成了寒霜,溫度已經越來越低了。
越是雪山中心的地方,溫度越低的可怕。
別說人了,就連靈獸都鮮少,在這種地方活動。
這裡很危險溫度越低的地方,生靈的存活率就越低。那漫天飛雪,像是無情的死神,在揮動著手中的鐮刀。
一片片鵝毛般的大雪落在她的頭上、肩上、衣服上,凌冽的寒風呼嘯著,就像是深淵裡的惡獸在盡情咆哮。
環境越來越嚴寒,越來越惡劣。
不能再往前走下去了,在雪山最中心的地方,是整個雪山生存環最可怕的地方。不管是修靈師和靈獸,都不會自討沒趣的來闖進這個死亡之地。
雪山的中心沒有生命,那裡像是一塊被神明拋棄了的地方。
能看到的只有白茫茫的大雪,和高聳入雲端的雪山。
抬眼望去不見生機,一片雪白,連樹都尋不到一棵。
孟晚清若是再往前走,就只怕連活著出來都是困難了。
在零下接近一百度的環境,她穿的又如此單薄,很容易被凍死。
可是孟晚清依舊沒有停下腳步,她想用這種嚴寒來洗滌她的心靈,她想用這種痛苦來刺激她的靈魂。
她想清楚地聽到自己內心深處的聲音,她想讓自己知道,她愛的是誰。
什麼三生三世什麼千年萬載?原本就和她無關。那個臭小子和她是兩個世界的人,她根本就不必在意。
她要在這種生死的邊緣來讓自己變得清醒,而且她最想的是,如果她不能愛傅司城,不能保持自己的初心,那就讓自己死吧。
她不能接受,不愛傅司城的自己。她厭惡那樣的自己,討厭那樣的自己,更會瞧不起那樣的自己。
孟晚清肌膚蒼白無血色,已經被極地凍得寒涼,如果再這樣下去,不超過三分鐘,她就會被凍僵。
可她依舊沒有任何後退的樣子,堅定的邁步往前走。
她要忘了那三生三世忘了那千年萬載,可不知道為什麼,她越是想忘,心中卻越是忘不掉。
都這個時候了,她還在和自己對抗麼?
最最讓孟晚清心痛的是,此時此刻,方才傅司城同她表白的那一番話,她竟然一句也沒記住。
她就記住了個三生三世,千年萬載。
她怎麼了?
風雪越來越大了,溫度也越來越低。
在這種如死亡之谷般惡劣天氣的情況下,尋常人連呼吸都困難。
孟晚清堅持不住倒在地上,她可以做反抗可以求生,可以跑掉、可以現在一個傳送法陣,離開這裡。
可是她不想,離開這裡之後怎麼辦呢?她該怎麼面對自己?
她不是傻子,她理解自己心裡最深處的想法。她現在愛上另一個人了,愛上了一個臭小子。一個比她小了那麼多歲的臭小子。
她竟然都不知道自己愛他什麼,就愛了他那一句話嗎?
孟晚清痛恨自己,她千里迢迢跑到雪山,就是為了尋找到她的丈夫。
如今丈夫找到了,可她卻愛上了別人。
真夠嘲諷的,她不能接受現在的自己。
那結果就只有一死。
這樣就可以不必再糾結了。
嚴寒侵蝕著她的身體,她倒在雪裡,鵝毛般的大雪很快便將她的身體埋上。
這雪山中心的死亡之境,一百年都不會來一個人,她的屍體在這裡不知道會冰凍多久,但可以知道的是,近多少年是不會被人發現。
不過十多秒孟晚清意識便漸漸消弱了,直到陷入一片黑暗,徹底失去意識。
她以為她就是這樣死了,可是在那一片黑暗裡。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照進了一片光亮。
這片光亮照亮了她的全世界,她猛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一個屋子裡。
「這是哪裡?」
她剛剛醒過來,身體十分虛弱,她不是在雪山里嗎?怎麼忽然又出現在房間裡?
「少主夫人,你醒啦!太好了,少主知道你醒了一定會非常高興的。您這一昏迷,可是整整昏迷了好幾個月呀!」
一邊的傭人小心翼翼的伺候著孟晚清,那雙手輕輕地為她蓋好了被子。
而後又貼心的開口問著:「少主夫人,您需要什麼嗎?或者您現在感覺身體有哪裡不舒服嗎?你渴嗎?你餓嗎?有什麼需要,我能為你效勞的嗎?」
「我想安靜一下。」
孟晚清不知道這是哪裡,更不知道面前的人是誰。此時此刻的她,更沒有心情去糾結這種少主夫人到底是一個什麼稱呼。
她需要安靜。
「那少主夫人,你先休息一下。我要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少主。」
傭人高興的轉身離開,不敢再糾纏,生怕讓面前這位尊貴的夫人煩了。
她離開房間,一臉笑意的來到一個少年面前,畢恭畢敬的低身跪了下去:「少主,太好了,夫人終於醒了。而且看樣子沒有什麼不舒服的,你現在要去見見她嗎?」
少年的臉先是一驚,臉上露出笑意,而後笑意又從他的臉上漸漸消退:「算了,她應該是討厭我的。看到我只會讓她情緒不好,我還是不去了。你們照顧好她,如果有一點怠慢我要了你們的命。」
「少主放心,我們一定會照顧好少主夫人。少主,不如您在外面偷偷看看少主夫人?」
傭人知道少主的心思,小心翼翼的建議著。
男孩聽到了傭人的建議,點了點頭。
他站起身修長挺拔的身姿,轉身邁步走上樓梯。
孟晚清的門外,韓小偉一雙滿是深情的目光向屋內看去。即便是心中萬般擔憂,但卻不敢弄出一點聲響。
就是愛的像這般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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