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既然你知道我們的目的是對的,那婦人之仁不敢舍小取大,便是愚蠢至極,一旦危機爆發,這將會害死更多人!」
「第二,這也是最直接的所在,我實話告訴你,你身上的氣蘊占了不小的比例,如果你能加入我們,讓氣蘊匯聚到一起……」
「集合全球百分之九十龍氣的我們,成功將變得無比順利,沒有多少阻礙的戰爭,傷亡也會降到最低!」
「但是,如果你不願意加入,反而分散了氣蘊,一旦開戰,慘烈程度可想而知!」
「而且你要知道,我現在已經掌握了百分之五十以上的龍氣,也就是說,沒人能阻止我的成功!」
「所以,我來找你,並不是為了成功,而是為了成功這過程,可以少一些傷亡損失……」
「這樣難道你還不明白自己的決定,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後面的大變革,少很多犧牲!
也意味著「正確」的選擇,在將來也許能拯救更多人的性命!
秦雲沉默不語。
若有所思。
面對嬴釋天到現在為止,第一次出現的情緒波動,他面色如水。
「可你得知道,天時、地利、人和……人和才是最重要的東西!」許久之後,秦雲回了對方這樣一句話。
「就算你的目的是正確的,但也得讓所有人認同、接受、主動才行,否則,實際上就是,在那些危機還未到來之前,你們的行為便是一種遭難!」
嬴釋天眯著眼,冷冷說道:「真理掌握在少數人手裡,愚蠢的人太多,你若是指望被世人理解,那你可就大錯特錯了!」
嬴釋天轉身,憤慨地說道:「哥白尼,布魯諾,哪一個不是前車之鑑?」
「你指望讓世人理解你的大智慧,得到的往往只有唾棄和憎恨,甚至還有報復!」
秦雲皺眉說道:「我理解,那是因為,面對新的認知,他們擔心會毀掉自己已有的安逸,但現在不是過去,你又怎麼能認為,他們真就不會理解?」
「哼!哥白尼當時也是這麼想的,他也覺得,他那個時代的人已經不是野蠻人,已經有了足夠的智慧,可以理解自己的超前認知,可以向他們闡述自己的進步思想……結果呢?他被那些人活活給燒死了!」
「螻蟻的無知和自私,你永遠無法想像……所以,我們最好都永遠不要對其抱有期望!」
「……」秦雲再次陷入沉默。
他不是不能理解嬴釋天的話,而是在他看來,民就如水,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關鍵還是在於駕舟之人如何把握。
「所以,你就要以自己的意願,決定別人的命運,甚至生死?」
嬴釋天不以為然:「在我看來,這只是文明進化的必要犧牲!」
「況且,這個世界上很多人的存在,都是無意義的寄生蟲,只會浪費資源而已……」
「他們的犧牲,才是對這個社會最大的貢獻,不是嗎?」
秦雲冷冷說道:「謬論!沒有普通人的平凡,哪裡會有你此刻自以為是的高尚?」
「站在雞群里的鶴覺得自己高高在上,無比尊貴,腳下的那些雞醜陋、卑微,根本沒資格與自己為伍……然而,當周圍的雞群不復,它回頭一看,在華麗的孔雀面前,自己也不過如此平凡……它的優越感來自於雞,所以哪裡有資格對其不屑?」
嬴釋天冷冷地看著秦云:「冥頑不靈,你和你父親一樣是個食古不化的傢伙!」
秦雲沒見過自己的生父,但他此刻卻能明白他的偉大。
未來的路到底會邁向何處,誰也不知道。
但人之所以為人,正是因為這種生物更加珍惜眼前的美好。
親人、愛人、朋友……這些在自己身邊實實在在的東西,才是最值得去守護的東西……
所以,人不是最長壽的動物,但卻是存在最久的生物之一。
因為在短短几十載這樣的有限生命里,人向他最珍視的東西,奉獻了所有的愛和美好。
雖然光陰幾十載,但卻能一直傳承下去!
秦雲知道,因為有這份珍護,哪怕是在未來某一天,人類真的要滅絕了,所有人也不會感到害怕……
可如果僅僅是為了苟活,而拋棄人性之中最美好的一面……
那活著和行屍走肉有何區別?
恐怕,那才是比死亡更痛苦更可怕的事!
「我父親當初怎麼回答你的我不知道,但我敢肯定,他也絕對沒有苟同你的行為!」
「在我看來,以你這般瘋狂的行徑,什麼地外文明的威脅,能源耗盡的隱患都是虛的……你才是當今世界最大的禍患!」
「沒錯,就現在來說,世界局部的戰爭確實從未休止……整個世界,似乎也從來沒有清醒和寧靜過……」
「但事實上,大部分的國家和地區還是和平的……這是無數前輩靠犧牲換來的美好,你想要殘忍地將其打破……我自然不會答應!」
「混帳!」嬴釋天大怒。
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沒有說服對方?!
本來,嬴釋天是很自信能說服秦雲的……
因為,此刻的他,身上已經有這個世界百分之五十以上的龍氣……
而秦雲,不過百分之二左右。
龍氣的量懸殊巨大。
導致的結果便是兩股氣息相對峙,多的一方肯定會獲勝!
落到實處,便是秦雲說不過嬴釋天……
前者一定會被後者說服!
這也是帝王為什麼一個人便能吼住文武百官,甚至全國人民的原因……
那不僅是民臣心中的忌憚。
更是龍氣加持的作用。
然而現在……
很顯然,嬴釋天輸了!
雖然他的道理宏大無比……
出發點甚至可以說是偉大……
但就算是如此,因為行徑上的不人性,還是讓秦雲抓住了邏輯破綻……將他的大道理土崩瓦解!
這在嬴釋天看來,是非常不合理的!
明明在氣蘊上弱自己這麼多……
可現在卻比自己還強勢?
為什麼!?
嬴釋天想不明白……
其實秦雲也不清楚……
兩人的視線如同針鋒相對!
一時間天地變色。
幻境裡的草原藍天,迅速變回了茫茫無邊的黑色空間。
秦雲反客為主。
被嬴釋天改變的幻境,如今,掌控權再次回到了他自己手中!
他曾說過天時、地利、人和,其中人和才是最重要的東西!
所以此刻,連秦雲自己都沒有想到……
自己身上除了大地的龍氣以外,還有另外一種更為特殊的氣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