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南侯府之前都是靠著她嫁妝養著的。
平南侯沒有做生意的頭腦,之前平南侯府的產業都敗光了,加上邊關安穩數年,平南侯府並無功績,毫無天家賞賜。
導致平南侯府沒有存銀、產業。府中孩子又多,總不能餓著人不讓吃飯。
蘇棠卿嫁過來之後,是用自己的嫁妝苦苦貼補著侯府的。
若是外祖父沒出事,她也心甘情願的貼補,可如今外祖父出事了,這些人沒有一句寬慰和安慰,全都是質疑和威脅怒罵。
蘇棠卿如何還願意?
「侯府的銀子都在庫房當中,大姑娘要是想要舉辦春日宴,也要看看侯府的能力,侯府現在哪裡拿得出來最高規格春日宴的銀子,若是不想要丟了臉,便不要再辦了。」
顧梓萱聽見這話怒了,覺得被羞辱。
之前她找蘇棠卿要銀子,她向來都是直接拿銀子的,什麼時候這麼質疑過她?
「蘇棠卿,你可別忘了,你嫁到了侯府就是侯府的媳婦,你憑什麼不給我銀子,你嫁到侯府,嫁妝自然是侯府的,就該拿出來給我用。
憑什麼用我們侯府的銀子去貼補天牢裡面那個老不死的,鄒家就是活該!我要去告訴祖……」
「啪。」
響亮的巴掌扇在顧梓萱臉上,她的話戛然而止。
蘇棠卿的手仍舊在劇烈發抖,不是怕的,而是恨!
蘇棠卿眼眸通紅,她許久未曾如此痛快地打過人。
在顧家做了這麼多年乖順的兒媳婦,她當真是受夠了!
宋錦瑩嚇了一跳,趕忙攔住蘇棠卿,「蘇棠卿,你竟敢打大姑娘,你是活膩了嗎?」
顧梓萱反應過來,朝著蘇棠卿撲了上去,「啊啊啊!蘇棠卿你這個賤人,我要殺了你!」
蘇棠卿怎麼能乖乖挨打,兩人扭打在一起。
宋錦瑩忙道:「快,快去攔住夫人!」
這話一出,顧梓萱帶來的人全都上去幫忙打架,繪春兩人也急了,跟著衝上去扭打在一起。
蘇棠卿之前學過武功,因而並沒有被欺負,一打三仍舊綽綽有餘。
她輕而易舉將顧梓萱踩在腳下,顧梓萱想要掙脫都不能。
「住手!」
院外一聲怒斥。
蘇棠卿被迫鬆開顧梓萱,上來兩個婆子面色都不好看,是老夫人身邊的婆子。
婆子看了亂糟糟局面一眼,冷聲說:「成何體統!世子夫人,你身為當家主母,怎麼能和自己的姑子打起來,如此這般怎麼能管得好侯府!」
不問緣由,只是無端指責蘇棠卿。
蘇棠卿胸口仍在劇烈起伏,別說只是打顧梓萱,她如今的眼神更像是要殺了她!
婆子臉色一變,「老夫人請世子夫人和大姑娘去一趟,世子夫人、大姑娘,走吧。」
蘇棠卿就是再不尊重顧懷軒這個渣男,也要對長輩有所尊重,老夫人往日待她仍是不錯的。
蘇棠卿閉了閉眼,掩蓋住眼中的恨意,率先踏步離開。
身後顧梓萱打架輸了,怒氣翻騰:「蘇棠卿你給我等著,你給我等著!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我要讓哥哥休了你!」
蘇棠卿腳步頓住,並未回頭,「求之不得。」
四個字鏗鏘有力,讓在場所有人都呆住了,一時間無人敢說話。
老夫人的壽康堂是侯府最僻靜卻豪華的院子,便於老夫人養身子。
壽康堂遠離侯府紛爭,穿過後花園,就到了一個古香古色的院子。
院子裡面的婆子都是伺候老夫人多年的,做事沉穩安靜,看見蘇棠卿等人來低頭行禮。
在看見顧梓萱的時候,不少婆子目光都流露出來詫異,顧梓萱在外從來是囂張跋扈的,跟人打架從沒吃過虧,今日卻沒了盛氣凌人,反而被人欺負成了這副樣子。
實在是少見。
蘇棠卿率先進了前廳,老夫人已經坐在上位喝茶,老夫人如今已經六十有餘,屋中瀰漫著檀香,老夫人髮絲半白,一身端莊的沉色衣服。
手腕纏繞著佛珠,渾身散著靜謐安祥的氣息。
「孫媳給老夫人請安。」
老夫人點點頭,「棠卿起來吧。」
後面,顧梓萱是哭著進來的,「嗚嗚祖母,你要給孫女做主哇嗚嗚嗚。」
顧梓萱這一身著實狼狽,她刻意沒有收拾自己,只等著祖母看她這幅樣子心疼她。
身後更跟著幾個渾身髒亂的丫鬟,看的老夫人太陽穴都跳了跳。
顧梓萱到底是侯府的嫡女,老夫人也是疼愛她的,視她為掌中寶。
「梓萱這是怎麼了?」老夫人早聽說了剛剛的事,但她身為一家定海神針,性子沉穩。
並未直接發難。
「還不是這個賤女人,這個賤女人欺負孫女,孫女想要舉辦春日宴,也是為了彰顯我侯府的輝煌啊。而這個賤女人竟然不給我銀子,我請帖都發出去了,她不是故意讓我們侯府丟人嗎?讓我丟人嗎?我不過說了她兩句,她還敢跟孫女動手,祖母,孫女委屈啊。」
顧梓萱指著蘇棠卿,一股腦的將委屈全都說了,從她說的這些話,確實全都偏向顧梓萱。
蘇棠卿不占理。
老夫人卻沒有立刻定下蘇棠卿的罪,「棠卿,你向來沉穩,管家多年也從未出錯,你有什麼好說的?」
蘇棠卿淡定喝了口茶,才將茶杯放下,從進來到如今,姿態規矩沒有任何出錯。
蘇棠卿:「孫媳教訓她,是因為她做了給侯府蒙羞之事,不得不教訓。」
顧梓萱聽到這裡就急了,「蘇棠卿,你胡說!我何時做了讓侯府蒙羞的事了,讓侯府蒙羞的人分明是你!」
蘇棠卿淡定自若,「我是你的嫂嫂,你卻從未對我有過尊重。」
蘇棠卿淡淡的話,讓顧梓萱神色更發了狠,憑她?
她憑什麼讓自己尊重!
蘇棠卿就是個不乾淨的賤女人!
京城何人不知,當初蘇棠卿和蕭崇寧關係多好,當年他們常年膩在一起,誰知道她的清白還在不在?
蘇棠卿並沒有給顧梓萱說話的機會,她站起身來,動作從容地跪在地上,一舉一動都帶著堅韌。
「祖母,孫媳教訓妹妹固然有錯,但孫媳身為當家主母,也是為了侯府好,祖母若是要罰孫媳便罰吧。」
老夫人擰眉,「棠卿這話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