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她能夠大半年都惦記著呢
應晏笑著捏捏她的臉頰,「傻瓜,你總是說我有事情喜歡悶在心裡。」
「其實也是因為你動不動鬧脾氣,壓根不給人解釋的機會,而且你不也是喜歡隨意揣測別人的想法?」
「我一個只有夢中情人,現實里都沒女朋友的人,硬生生被你給冠上負心漢的標籤。你說我冤不冤?」
柯美虞瞪著他,「合著都是我的錯咯?你這叫作得了便宜又賣乖!」
應晏見著她不依不撓的樣子,反而將人緊緊摟入懷裡,感受到那種身心上的充實。「芋兒,不管以後發生什麼樣的事情,一定不要拿著自己的性命開玩笑,知道嗎?」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虧得上一世是末世,湧現出一大批能人異士。若是咱們只是普通的人,那真的會因為你的一念之差,生死兩隔了!」
柯美虞啃了他一口,不過他穿得衣服厚,並不礙事。
「咱能不能不要提這事?我幹了一次傻事,怎麼可能再來第二次?什麼都是虛的,只有自己的小命才是真得。」
「俗話說的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應晏咬咬牙,「你倒是參得夠透徹的,連我都是虛的了?」
柯美虞嘿嘿笑著:「人的一輩子長著呢,誰知道你會不會看著我膩歪,有一天突然過不了平淡的日子,想要尋個小年輕尋……」
下面的話就被男人給堵在嘴裡了。
「你永遠知道怎麼將我氣瘋!」應晏腦袋有些發疼,算上上一世的年齡,他們可不是真正的二十來歲,而是三十歲多了。
她仍舊保持著末日前的純真,似是永遠不知道世界的黑暗。
不,她是經歷過的,只是那些黑暗沒怎麼在她心裡留下太多痕跡,反而成為她繼續坦然面對的底氣。
凌家認親的事算是告一段落,所有人都知道柯美虞不可能事凌家的孫女。畢竟這個年代醫療不發達,還沒聽說胎記能夠去除的。
既然柯美虞不是凌家的孫女,那凌家就沒法打感情牌,哪怕住在秦家對面,也沒法攀上一丁點關係。
凌家老太太大病了一場,好了後也萎靡不少,精神氣都大不如以往。
倒是這時候一直坐鎮南方部隊二把手的趙家老爺子帶著一大家子回來了。
說趙家來,那可以說是真正經歷過戰爭洗禮,為國家做過大貢獻的人家。老爺子身上的功勳都可以跟貴婦人的梳妝匣要沉重,而趙家的男兒們也各個都是國之棟樑。
有承襲老爺子衣缽的,有考大學進入科研的,有從政當孺子牛的,還有下海撈金的。
雖然京都勢力趨於穩定,每家每戶位於什麼地位在十幾年乃至幾十年裡不會更變。可趙家的到來,又將水給攪渾了!
天氣開始變暖,厚重的棉衣褪下,換成輕快的春裝,老爺子和老太太在家裡憋狠了,如今天天早出晚歸,日子過得別提多滋潤。
晚飯的時候,更是老太太給柯美虞將家屬區八卦的時候。
飯後,應晏照舊去洗刷鍋碗。
老太太磨蹭到柯美虞跟前,小聲地問道:「寶兒,你,你沒對你的身世起過疑心?萬一,萬一你真不是柯家的孩子,你會不會想著尋根問祖?」
柯美虞挑眉看過去,見老太太心虛,暗自嘆口氣。
她就知道,自己隨便得來的身體,哪裡是能夠安分的主兒?
「您都這麼說了,我肯定是柯家的孩子呀,」柯美虞笑著說,「得虧是柯家的孩子,不然我親生父母是凌家那樣的,真想拿著頭撞豆腐了!」
柯老太太的話卡住了,這讓她怎麼說?
不過想著人不能處於被動狀態,孫女也長大成年,還做了媽媽,考慮問題全面,也是時候告訴她真相了。
在這之前,老太太覺得還是得問問柯母的意思。
第二天她就坐著車去了大學城裡的家。自從孩子們畢業分配後,柯父和柯母仍舊住在這裡,一邊幫著看顧著生意,一邊繼續上班。
也就周末的時候,才會來秦家團圓。
老太太來得早,柯母剛做完早飯回家歇歇,見人來了,趕忙迎上前:「娘,您怎麼來了?有什麼事情可以打電話,電話里說不明白,也可以讓我們去尋您呀。」
老太太笑著擺擺手,「我身子骨硬朗著呢,最近上老年大學,我人了不少字,至少能看公交車站牌,錯上不了車!」
「之前你看電視了吧,凌家想認咱家寶兒為孫女,也不知道孩子怎麼糊弄的,肩膀上的胎記沒了,這才推了這事。」
「我想著她年紀大了,有些事得讓她知道。不管她的親生父母是誰,她仍舊是咱們柯家的孫女,你跟老四的女兒。」
柯母點點頭,「我早就想過這件事。只是,您說她真得是凌家的孫女嗎?玉佩和胎記都對的上號呢。」
「他們說什麼,你都相信?這不是有柯恩淑那丫頭參和?她能盼著咱們虞寶兒點好?凌家恨不能扒著女婿,他們狗嘴裡能吐出象牙嗎?」
「而且還是那句話,寶兒長得好,根本不可能是凌家的孩子!」
「可我還是覺得讓孩子知道些比較好,萬一她親生父母真來了,咱們還能擋著他們不見面和相認?也能提前給孩子打個預防針。」
「咱們一味地隱瞞,不一定對她是好的,得讓她自己拿主意。」
柯母微微嘆口氣,「我知道的,娘,小魚兒向來有主意,咱確實不該瞞著她。」
「這孩子重情重義,哪怕知道不是咱們家親生的孩子,她還能跟咱們生分了?如果孩子運氣好,還能多一家疼愛她的家人,若是那家跟凌家似的,咱們不認就是了。」
老太太有了柯母的話,心裡有底了,回到家便跟柯美虞說起了她的身世,「寶兒,奶奶接下來的話不參雜任何玩笑成分。」
「你也不要有什麼心理負擔和負面情緒,奶奶只是給你敘述個實事,但是情感如何,你自個兒能夠體會出來。」
柯美虞已經有些知道她要說什麼,還是輕笑著配合地點點頭,「您說就是了,奶奶對我好,我能有什麼心理負擔和負面情緒?」
柯老太太遲疑地說:「那,那我真得要開始說了?」
柯美虞再次重重地點頭。
「寶兒,你永遠都是我們家的寶貝疙瘩。不過呢,你娘是生了龍鳳胎,只可惜活了你小哥一個,而你是被抱來的!」
柯美虞眸子微微睜大,配合地不置信地搖頭,「您快跟我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說來話長,」老太太微微嘆口氣,「那時候你娘正在生產,而你原來的二嬸也是,家裡亂作一團,可這時候村里悄摸來了人尋到你爺爺。」
「那時候很多便衣到處抓敵@#特,跟攆小雞似的,抓得狠了不就容易引起反撲?那壞人圈了一群市里看電影的人,當時鬧得挺大的,立馬就有幾個孕婦。」
「其中就有你娘,因為受驚早產大出血而亡。你爺爺就抱著你,在手下的護送逃出來,走了好幾個小時的夜路,恰好到了咱們村子。」
「他正好是你爺爺當兵時候的首長,就將你託付給咱們家。」
「說回頭來接你,只是一直到現在,也沒有任何消息。」
「你爺爺走的時候,留下了一兜子銀元呢,咱們一點都沒動,都給你留著呢。」說著老太太塞給柯美虞沉甸甸橄欖綠色的一個帆布布兜。
也不知道這銀元如何存放的,各個嶄新得緊,在燈光照射下泛著冷清晶亮的光澤。
「他是誰?既然是爺爺認識的人,總該知道人叫什麼吧?」
老太太瞅瞅柯美虞,見人沒有太明顯的情緒,說到:「其實你爺爺那時候當兵不是牢靠著一個編制,只跟你親爺爺最早的時候呆過半年,一直喊班長,叫趙三根,誰也不知道這是不是大名。」
「怕是你親爺爺被什麼事情絆住了,所以一直耽擱著沒來認你。」
她跟老爺子沒少私下裡嘀咕,只怕是人沒了,不然以當初人巴巴託孤的勁,也不可能不要回自己的血脈。
柯美虞點點頭,「哦。」
「哦?寶兒,你沒啥想法?」老太太拎著心問道。
「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他不來尋我,難道我還巴巴上前尋人去?」柯美虞挑眉輕笑著說:「我就是覺得自己現在的日子挺好的,不樂意多做改變罷了。」
「唉,說的也是,瞧瞧凌家,一大家子吵吵鬧鬧,寧願擠在巴掌大的地方睡通鋪,也不樂意分家出去單過。」
「你親娘既然沒了,你爹肯定會續娶,到時候家裡又是一堆破事。」
孩子又如何,不也應了那句只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嘛?
回到樓上將孩子哄睡,柯美虞洗漱完,捏著一本書半躺在床上發愣。
應晏剛洗漱完擦拭著頭髮出來,腰間圍著浴巾。他身上的肌肉紋理分明,像是刀用最精準的比例一點點精雕細琢而成。
往常柯美虞早就收養地上去捏捏了,可現在她卻有些走神。
「怎麼了?在想自己的身世?」應晏靠過去,親了下她的額頭,輕笑著說:「既然好奇,不如自己弄清楚。」
柯美虞搖搖頭,「我的親情緣一向很淺,若不是柯家對我好,我估計這世上也就跟你相依為命了。」
「所以我並不好奇趙三根。」
應晏彈了她額頭下,「口是心非!」
柯美虞揉著額頭,氣呼呼地白了他一眼,「好吧好吧,我承認,之前是為了安撫老太太的心,所以全程表現得十分不在意。」
「我是被人送到柯家撫養的,還有這麼一兜子銀元。我很好奇趙三根是誰,為什麼當初許諾的事情沒有辦到。」
「人是沒了,還是被耽擱了,又或者不願意要我這個麻煩了?」
「既然想知道,就去尋個究竟,」應晏揉揉她的頭。
柯美虞抿抿唇瓣,自從生了孩子,系統和錦鯉小命被剝離。她儘量不去碰觸太過超乎人想像的東西,似乎很怕打破這個平衡,再招惹沒必要的一系列麻煩。
她琢磨出些淺顯的道理,那就是只要她妝扮得跟普通人般,周遭也不會出現奇怪的事情。
她有時候膽子很大,有時候又格外膽小。
從來沒有天上掉餡餅的事情,歷史軌跡也終究會在歲月流失中,在偶然中流淌出必然來。
金手指的使用,那就是在打破天道規則,使用得越多,以後被反噬得越厲害。而她最後一次使用,便是將自己和孩子們身上的異常給鎖死,不到危及生命的時候,不會再度開啟使用。
她就想跟應晏、孩子和家人們平平淡淡,用雙手來創造不易的幸福。
「不了,順其自然好了,」她咬咬牙說。
應晏點點頭,摟著人忍不住膩歪起來。
清晨天還未亮,天邊只是朦星著淺白,應晏就輕手輕腳地穿上衣服,去一樓洗漱待會去鍛鍊。
老爺子和老太太起得早,這會兒一個準備早飯,一個則轉悠去院子裡侍弄菜地。
「爺爺,跟我說說芋兒親爺爺的事情吧,」應晏遞給老爺子一根煙,壓低聲音說。
「芋兒雖然嘴上說不在意,可您也知道她這個人,心裡最是藏不住事了。有什麼疑問,若不打破砂鍋問到底,她能夠大半年都惦記著呢。」
「她是害怕您們傷心,就不準備繼續挖掘下去。」
老爺子笑著點頭,「自家孩子自己了解。你就是不來尋我,我也要湊空跟她好好說說呢。」
「我的老班長,也就是別人喊的趙三根,家裡條件應該不錯。記得我們剛入@伍的時候,他穿著一身沒有補丁的長褲馬褂,頭髮也跟別人不一樣,瞧著就是精神,估摸著是哪家的小少爺偷跑出來的。」
「不過他瞧著白淨清瘦,但人動作狠辣,腦袋瓜靈活,很快就成為了班長,帶著我們這些兄弟們,經常以少勝多繳獲敵人的傢伙兒!」
「後來他直接被秘密調走了,還有兩個跟他一起的同志,雖然我跟著他時間不算長,但也知道他看著吊兒郎當,卻是個重情重義的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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