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作為從者的愷撒的退場,他自高盧帶來的三個軍團已經折損過半了。【記住本站域名sto55.COM】
小半個軍團損於阿尼姆斯菲亞的自殺式襲擊下,剩餘半個軍團則被阿尼姆斯菲亞在佛羅倫斯城當中的一把大火完全燒掉了編制。
一個軍團駐守在登陸點等待著後方屋大維船隊的接應,最後一個軍團則就在阿尼姆斯菲亞的眼前——————
說是一個,但在比薩城外拼殺一夜之後,剩餘的士兵已經不足原先的一半了。
阿尼姆斯菲亞臨時拼湊出來的羅馬涅第一軍團雖然不存在士氣上的問題,但在士兵的硬素質上卻還有待提高。
因此一場廝殺下來也損失不小。
用以前玩過的遊戲來舉例的話就是——————
雖然被有著不潰buff的士氣不會被騎兵一個背沖就沖白,但面板數據十分拉跨,根本沒法抗線。
阿尼姆斯菲亞看著因為主將陣亡而紛紛潰散逃竄最後卻被他的羅馬涅第一軍團俘獲的士兵們,滿意地點點頭。
幸好他還能通過戰俘來補員。
在周瑜靈基的加持下也完全不用擔心軍隊的士氣與忠誠問題。
再者本來這個時代下的戰爭就是相互收編對方勢力的爭鬥,而非真的拼到你死我活。
要不然就算袁紹在官渡一役後敗給曹操,曹操也不會在短時間內就壯大到取代袁紹在北方的地位並在八年後就能在赤壁拉出來一支號稱百萬人的大軍。
「打掃戰場時將記得死傷敵軍的制式盔甲都取下來,分發給沒有裝備的士兵們。再分出幾支百人隊去佛羅倫斯城西將愷撒遺棄的武器輜重全部收整帶回來。那邊還有一支百人隊接應你們。」
阿尼姆斯菲亞一邊對著手下的士官們吩咐著,一邊看向比薩西面的海岸線。
比薩曾一度是個海濱城市,然而隨著阿爾諾河入海口的泥沙沉澱,河道淤積,比薩城開始逐步地向著內陸遷徙。
最終陷入了落魄的境地,地區影響力逐步地被身處內陸的佛羅倫斯取代。
而最初阿尼姆斯菲亞遣送羅馬市民們埋放的魔術造物就有一個位於比薩城西北部的一座濱海漁村中。
把玩著重新落入他手中的泛著金屬質感的立方體,阿尼姆斯菲亞有些感慨。
那座漁村十有八九就是愷撒的登陸點,而村落里的居民恐怕已經被屠戮一空了。
這是慣例,軍團的士兵們更願意忠於讓自己肆意燒殺擄掠的將軍。
除了駐守在登陸點的一個軍團,阿尼姆斯菲亞還從這些戰俘們的口中得知,他們中的大部分都是原先駐守高盧的軍團,也有不少壯年自願加入了愷撒的行伍嘗試在戰爭中撈到些東西。
看樣子除了愷撒外他們都還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些什麼。
比起上個特異點法國那股濃郁的廢土末世的氣氛來說,第二特異點羅馬的氛圍要好了很多。
對於一般人來說,似乎只是像往常一樣,又一場戰爭降臨在了這片烽火不斷的大地上。
看來即便是對於特異點人類歷史的滅絕,大部分人也不會像是龍之魔女——黑貞德那樣極端的厭世並且反人類。
再結合愷撒給出的線索,以羅馬皇帝們為首組成的「聯合帝國」更傾向於直接憑藉著自己【皇帝】的身份從尼祿的身上奪取羅馬人無意識的集合體,雖然比不上阿賴耶識,但卻極為相似的某種東西。
再將其抹殺掉,從而達到徹底在歷史上斷絕羅馬的可能性。
雖然已經繁榮昌盛了數百年,但自現在這個尼祿的時代開始,羅馬還將一直存在在人類的歷史進程中近一千四百年。
並將扮演著極為重要的角色,直接或間接地塑造了整個西方世界的格局。
相比於黑貞德在法國大屠殺式的想要滅絕人類,直接將羅馬作為文明整體根除的計劃顯然高效的多。
該說不愧是諸位青史留名的羅馬皇帝們聯合起來的水平嗎?
在達成目的的同時還不會引起整個特異點大規模的反抗,僅僅針對羅馬這麼一個目標發動攻勢。
周遭的日耳曼人與凱爾特人,還有遠在中東的安息國————帕提亞帝國則完全地置身事外。
「總督,在想些什麼嗎?」
尼祿的呼喚聲將阿尼姆斯菲亞從思考的領域中拉回了現實。
「我在思考敵軍,所謂【聯合帝國】下一步可能會如何進攻,陛下。」
阿尼姆斯菲亞依舊畢恭畢敬地對著尼祿。
「真是的,這種時候就不要對余還這麼拘謹了,看啊,總督————」
尼祿揮手伸向朝陽下幾乎煥然一新來了一次大換血的羅馬涅第一軍團。
得到了降兵的人員和裝備補充之後,這支由阿尼姆斯菲亞強行徵召出來的老弱病殘們搖身一變成為了看上去有模有樣的軍團。
身體素質最為貧弱的一批人很難在之前的戰鬥倖存下來。
現在經歷過損耗之後反而變得更加精銳了。
「汝可是為余帶來了一場難得的大勝啊!這還是自【聯合帝國】的叛賊們出現以來余得到的第一場捷報,憑藉著這樣的兵力直接剿滅了對方的兩個軍團,余都不知道該怎麼封賞汝好了。」
「我無需封賞,陛下。您也親身參與在了這場戰鬥當中,真要說有什麼功勞的話,都該是您的,我只不過是在輔佐您罷了。」
「對了!凱旋式怎麼樣?現在回羅馬的話餘一定會為汝修建一座高高的,前無古人後無來者,誰看到也會驚嘆的凱旋門!」
「嗯,是個好主意,不過現在還沒能完全盪除敵軍對羅馬的威脅。在完成這些之後,我很樂意伴隨陛下一起完成您的凱旋式。」
「唉。」
聽到阿尼姆斯菲亞又是一套圓滑到不能再圓滑的說辭之後,尼祿無奈地嘆了口氣。
雖然阿尼姆斯菲亞看上去對她完全順從,畢恭畢敬。
但實際上卻一直在違逆著她。
尼祿一直想要縮近她與總督間的距離感,但阿尼姆斯菲亞卻總是恰到好處的在自己與尼祿之間豎立起一道可悲的厚障壁。
並且總是說著些什麼「她應該孤高」的話語。
可尼祿並不想成為阿尼姆斯菲亞口中那位高高在上的「主人」(Dominus),而是想要和他站在同一階台階上。
在開心時也好,難過時也好,尼祿都希望能站在他身旁——————
能夠不再這麼疏遠。
自近衛軍全數覆沒就遭到元老院的彈劾之後,尼祿才發現原來她根本沒有一位真正能和她站立在一起,能夠無條件信任的人。
近衛軍忠誠的是那位能給他們頒發薪資的奧古斯都,羅馬的民眾們敬愛的是那個能舉辦宴會分發禮金的保民官,元老院尊崇的則是那個願意將權力歸還他們的「第一公民」。
尼祿只不過是剛好兼備了這麼幾個身份而已。
只要失去以上的任何一個身份,甚至是無法做好上述身份的任何一項要求,留給尼祿的結局就很明顯了。
愷撒與卡利古拉這兩位長輩的下場就是尼祿最好的例證。
阿尼姆斯菲亞是為何而忠於她的呢?
尼祿輕輕捂著自己的右手,上面還剩下最後一道令咒。
那是身為宮廷魔術師的西門死前留下的最後的遺產。
術士西門(SimonMagus)常常被人誤以為是西門·馬吉斯,然而馬吉斯根本不是西門的姓,而是祆教——既瑣羅亞德斯教中教士的稱呼。
生前的西門就活躍在在以色列的撒瑪利亞地區,旁不遠處就是被基督教與猶太教視作聖城的耶路撒冷。
他本人也是猶太人,靠行使些「聖跡」來獲利。
連耶穌的門徒聖彼得與聖約翰也不得不承認他的「聖跡」是真實有效的,只能以他的心術不正來斷定西門未來定會遭受「主」的裁決。
也有傳言說,西門在撒瑪利亞地區被兩位聖徒反對之後隻身來到羅馬,成為了先帝克勞狄烏斯的宮廷魔術師。
最後當聖彼得與另一位聖徒聖保羅來到羅馬後,三人一同在已經登基的尼祿面前對峙。
當著尼祿與兩位聖徒的面,西門親手將自己的頭顱斬下,隨後復生。
當然也有基督教的文檔記載說西門稱自己會飛,所以從高塔上躍下,最終摔成四截。
或是西門堅持將自己活埋並說自己將在第三天復生——————像是耶穌一樣,結果最後卻一直留在坑裡這樣啼笑皆非的鬧劇。
基督教的文檔給出的理由也很簡單:「只因他不是基督。」
西門究竟是生是死以後人的角度很難斷定,只能去問問身為當事人之一的尼祿或是在場的兩位聖徒了。
不管怎樣,聖保羅與聖彼得事後被憤怒的尼祿送入獄中卻是不爭的事實。
不是羅馬公民的聖彼得直接被送上了十字架,應本人的強烈要求,採取了和耶穌基督死法不同的倒釘。
身為羅馬公民的聖保羅則好一些,被送去了法院審判,最後被判處了死刑斬首示眾,結果也沒好到哪去。
如果西門真的死了的話,尼祿陛下恐怕不會這麼生氣。
常常被謠傳的【不死的馬吉斯】實際上也應該是【不死的術士】或者是【不死的教士】才對。
不過現在的尼祿還未曾遭遇兩位未來會讓她大動肝火的使徒,如果不是卡利古拉的襲擊,西門也該活的好好的。
尼祿想要感謝西門最後遞給她的捲軸,因為捲軸召喚出的阿尼姆斯菲亞幫助了她,成功地挽救了尼祿的性命不說,還保全了她在羅馬的統治。
但尼祿又有些埋怨西門倘若能夠束縛總督的術式從一開始就不存在的話,她與阿尼姆斯菲亞之間的關係應該能更自然些吧?
可尼祿又不敢輕易地將最後一道令咒用掉,因為那是她與阿尼姆斯菲亞當前關係的最後保障。
倘若自己唯一能倚仗的總督也像是元老院與近衛軍一樣只是對她有限的忠誠的話
尼祿害怕那樣的情形存在,更害怕那樣的結局又一次出現在她的身上。
那樣的話太寂寞了。
尼祿討厭這種寂寞的感覺。
也許她更適合當個歌者或是舞者,當個傑出的戲劇演員,而非一個君主。
尼祿想要的是發自內心的稱讚、喝彩與愛戴。
而非被束縛在權力、地位、立場與利益之間,齷齪的人們所行的齷齪之事。
至於阿尼姆斯菲亞口中日後她會修建的「金宮」(DomusAurea),其實相比較於只容得下她一人的宮殿而言,尼祿也更想要建個劇場。
能讓每個人都心蕩神馳的黃金劇場。
沒有觀眾的演者,就如同沒有演奏者的樂器,縱使有再美妙的歌喉與音色,也沒有任何的意義。
「總督。」
「悉聽尊便,陛下。」
「唔姆,牽著余的手。」
「遵命,陛下。」
阿尼姆斯菲亞伸出了自己的機械義肢,輕輕地牽住了尼祿纖細的手指。
「不是那隻手。」
尼祿不滿地聲音傳來。
阿尼姆斯菲亞聞之一愣,隨後鬆開義肢,牽起了尼祿的另一隻手。
「不要裝糊塗啊!」
尼祿生氣的話語響起,未等阿尼姆斯菲亞反應過來,被羅馬所眷愛的少女就強硬地握住了他僅剩的右手。
「余不命令汝的話,汝就不會這麼做嗎?」
仿佛埃及人視若珍品用作首飾的祖母綠一般璀璨的雙眼直直注視著阿尼姆斯菲亞。
在這般純真的目光之下根本無處遁形。
「怎麼會呢,您可是我的御主(Dominus)啊。」
阿尼姆斯菲亞矢口否認著。
「那如果余不是汝的御主————,要是我不是羅馬的元首的話,你該怎麼辦?」
尼祿的眼中滿是擔憂。
現在阿尼姆斯菲亞所取得的勝利,阿尼姆斯菲亞所完成的一切,雖然在其本人的口中皆是尼祿的功勞。
但尼祿深知,換一人來置身在她的立場上的話,恐怕總督能做的同樣出色,甚至更好。
「」
阿尼姆斯菲亞看著像是幾乎懇求著自己一般尼祿,不由得握緊了尼祿牽著自己的手。
「我最初的時候就和您說過了,到了那時,請您做獨屬於我一人的英白拉多。」
僅僅是英白拉多嗎?
「所以汝,會一直站在余的身旁,對嗎?」
阿尼姆斯菲亞點點頭。
「不管您是誰,只要您還是您,我就會永遠支持您的,陛下。」
「但就算是現在,汝也還是違逆著余啊。汝這佞臣!」
像是報復著阿尼姆斯菲亞一般,尼祿死死地攥住了他的手掌。
但卻意外地沒什麼痛感。
「現在的敵人可還沒處理乾淨呢,陛下。用我故鄉的一句話來說就是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阿尼姆斯菲亞安撫著尼祿說道。
「汝這也能算是將在外嗎?余不一直就在汝的身邊嗎?說起來果然汝也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吧?之前一直在裝傻嗎?」
「您在說些什麼啊,陛下,似乎是我不能理解的東西啊。」
「啊,真是的!又來了!」
這麼說著,尼祿與阿尼姆斯菲亞在軍團的前方領頭向著那座位於比薩城西北的村落行進著。
雖然口頭上阿尼姆斯菲亞依舊一問三不知,但他卻一直未曾鬆開牽著尼祿的手。
這也是他能做到的,最後的底線。
倘若這樣就能給她一份安心的話,讓身側的這位少女不再寂寥的話————————
那就不妨讓其延續到美夢結束的那時吧。
【請記住我們的域名 ,如果喜歡本站請分享到Facebook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