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桀桀桀,以龍魂號令元素,以元素填充龍軀,以龍軀提純龍力,再以龍力同時精粹人身和龍體……這『龍語呼吸法』嘛,還算有些意思!」
作為夢魘之主,阿蒙能共享宿主的五感,並獲取一部分宿主記憶。
但這種獲取也是有條件的,具體來看,只要宿主經歷,並聯想到某些事和物時,相應部分記憶才會在他心中泛起,也才有可能被阿蒙捕獲。
就比如阿蒙知道刺殺特諾奇的刺客是佐羅找來的。
再比如說現在……
當佐羅開始修煉,阿蒙不僅僅能以佐羅的視角親身體驗『龍語呼吸法』的奧妙,更能在他腦海中大段大段截取龍騎士修煉的要點和禁忌。
這也是阿蒙辛苦半天,最想獲得的知識,是他能一口說出『龍紋吞吸』根本原理所在的緣故。
當然,得了這些好處,可不代表阿蒙會『嘴下留情』。
這一刻,阿蒙的聲音跨過了維度和距離,帶著難以言說的冷漠:「既然如此,我也是時候挑選下一個『樂子』了,只是,希望下一個幸運的『他』,能聰明點。」
『這,這難道是要放棄我?』
佐羅的笑容一頓,表情有那麼一瞬的呆滯,剛剛還活躍的心又沉入了谷底。
反應過來後,他慌亂的道:「不,不,偉大的夢魘之主,您這是要拋棄您忠誠的信徒了嗎?」
「拋棄?不,我只是提前離開而已,免得看到你悽慘的下場。」阿蒙的聲音仍舊是不緊不慢:
「悽慘?您是說,特諾奇大公要動手了?」
「他動不動手,不是取決於他,也不是我的預言,而是取決於……你。」
阿蒙又嫌站著太累,盤膝坐在了佐羅身旁,咧嘴發出惡劣的笑:「小子,哪怕偉大如我這般,都得感嘆命運的反覆無常。
她就像最無情的婊子,會在你最得意的時候,讓你墜入深淵;也會在你墜入深淵之前,看到渺茫的希望。
沒錯,我為你開啟了龍眠之地,也讓你成為新一代的龍騎士,可這是在幫你嘛?
是的,我確實在幫你,可也是在將你推入深淵!」
「……」
這是什麼意思?
佐羅只覺得自己的智商都不夠用了。
阿蒙看著他,只問了一句:「你是覺得成就龍騎士,就能打贏黑龍之主,特諾奇大公呢?
還是以為有了這三顆頭的小傢伙,就能和特諾奇玩命了?」
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佐羅的臉色黯淡了下來,是啊,他確實成了龍騎士,可龍騎士就算再強,也同樣需要成長的時間。
而特諾奇大公,他已是黑龍之主。
這還不說他身邊那強大到可怕的黑甲騎士。
「吾主,您,您不是說特諾奇還需要我,需要我來穩定龍國嗎?」
「沒錯,他確實需要你,畢竟你是真正的龍國之主,但他不會永遠需要你。
而且,一個成就龍騎士的龍國之主,和一個什麼都不懂的任性帝王,哪個好控制,不言而喻?
最後,也是最主要的,坦戈里安家族可不僅僅只有你一個子嗣,你是正統,但若真的事不可為,讓你『病逝』,在挑一個子嗣繼承王位,雖有些動盪,但並非不可為。」
佐羅越聽臉色越是難看,只是,他並沒有辯駁,而是深深低下頭顱:「吾主,感謝您的教誨,我錯了。
我不應該在成就龍騎士後,就得意忘形,更沒能及時察覺危險,而是一心想著修煉。
現如今的我,與其想著如何強大,其實更應該想著如何隱匿。我要把自己修煉的痕跡掩藏的乾乾淨淨,一絲一毫破綻都不能展露。
或許,當某天我能夠展露實力時,必然是圖窮匕見的時候。」
「這就對了。」阿蒙滿意的點頭,嘖嘖,『忽悠』成了。
「只是……」佐羅陡然抬頭,眼中充滿怨毒,他幾乎咬著牙道:「我不甘心啊!」
「桀桀,不甘心就對了,你要是心甘情願,我就不會出現在此。」阿蒙冷笑一聲:「我告訴你需要隱匿,需要蟄伏,可沒告訴你,什麼都不做?
事實上,你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
「很多?」佐羅驟然抬頭,目露驚疑:「此時此刻,我還能做些什麼?」
「作為一個帝王,一個統御千萬里的主宰,你的腦袋裡不應該只有打打殺殺。
沒錯,以力壓人是一種方式,很多時候效果都不錯,但從來都不是最好的方式。」阿蒙稍稍停頓,才道:
「作為一名帝王,你要有帝王的智慧。」
「帝王的……智慧?」
「是的,帝王的智慧,不在於掌控一切,也不在於監視一切,而在於……平衡。」
「平衡?平衡!」
佐羅眉頭緊皺,有些難以明了,又似有所悟,阿蒙也沒想著打擾,反而是靜靜等待。
足足一刻鐘後,阿蒙都等的有些無聊時,佐羅眼中神光驟然一亮,急促道:「吾主,您的意思是指,特諾奇大公之所以敢於操縱龍庭,敢於無視坦戈里安家族的威名,就是因為他權傾朝野,因為沒有人能制衡他,是不是?」
「是。」
阿蒙點頭:「你可以想想,你那位父親死的時候為什麼會挑選三位輔政大臣?就是因為他想營造一種三足鼎立的態勢,讓他們相互依存,又相互忌憚。
只是,那兩位有些名不副實,實在太廢。
而你現在要做的,其實就是為特諾奇再找一名對手,那樣,他的心思就不會放在你的身上,即給了你成長的時間,也能擾亂他的步驟。」
「可現在到哪裡給他找……等等。」佐羅的話還未說完,就似乎想起了什麼,他雙眼微睜,驚叫道:
「您說的是月之暗面,優雅銀龍,女武神,阿萊斯卡-銀月冕下?」
「作為帝王,你要有帝王的胸襟,廣闊時可容納天下萬民。
但作為一名合格的帝王,你也要有帝王的疑心。因為,總有刁民想害朕。」
阿蒙說了一個自己才能聽的懂的笑話,發出一連串低沉的笑聲:「你以為艾默思-卡達伯爵為什麼要以死反擊?
那是因為他清楚的知道刺殺特諾奇大公的幕後主使是你,他要保護你,不能給特諾奇大公翻臉的機會。
而特諾奇大公呢?
你以為他不知道刺客是你派去的?
不,他其實很清楚,可為什麼他只是誣陷了艾默思-卡達伯爵?
那是因為他要借題發揮,剪除你的羽翼,他要震懾你,讓你不敢輕舉妄動,他更要掃平『後院』。
那麼問題又來了?
他為什麼要急於掃平『後院』?
為什麼要以『政變』這麼激進,且後患無窮的方式,迅速掌控龍庭主導權?
要知道雖然艾默思一系子嗣單薄,但藍龍一族的實力可不弱,卡達家族更是分支眾多,艾默思的幾個兄弟姐妹,更是在軍隊內有盤根錯節的勢力。
以特諾奇的智慧,他為什麼會這麼急於求成,而趕盡殺絕呢?」
「為什麼?為什麼呢?」沿著這個思路,佐羅詢問著自己,慢慢的,他的眼神陡然亮了:「因為他怕了。
因為,他必須以全勝的姿態應對協大勝之勢凱旋歸來,必然要入住中樞的銀月龍騎士——阿萊卡斯-銀月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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