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私生子?」
這個答案即使是嘉神奈都不由感到一絲錯愕。
他用疑惑表情看向對方,語氣充滿不解的問:「我記得你姓源的吧?那傢伙姓高木...私生子?」
對於源理繪跟那傢伙之間的關係,嘉神奈倒是做過幾個猜測。
而經過仔細思考後感覺可能性最大的應該還是重組家庭。
畢竟對高木植平以及他的母親,厭惡到了如此地步。
甚至說從骨子都散發出憎惡氣息。
如果說對方是同父異母的兄長,以及繼母身份什麼的。
倒也不是說奇怪到哪裡去。
但私生子這個答案,嘉神奈是真沒有考慮過。
「我母親姓源,那傢伙是入贅到源家。」
似乎連父親這個詞彙都不想用上。
在交流到對方的時候,嘉神奈能夠明顯感覺到。
大傲嬌的臉上浮現出難以想像的厭惡。
就像在說某個無可救藥的爛人,看不出半點對所謂父親的情感。
「至於那個高木植平是他跟我母親結婚之後,出軌誕生下的私生子。」
看來大傲嬌家裡的事極其複雜啊。
嘉神奈若有若思的點了點頭。
後媽繼兄什麼,不管在任何地方都是極其容易出現矛盾的關係鏈。
連自己的父親都被連帶著厭惡起來。
嘉神奈當然能夠大概猜到,愚蠢少女家裡的情況絕對要比想像中的更加複雜。
只不過...
即使能猜到,甚至內心的確有些好奇。
他也沒打算繼續追問下去。
畢竟家裡的事是隱私,就算跟家裡人的關係再差。
也沒什麼人會把自己的事分享給別人聽。
就像華夏常說的「家醜不可外揚。」
即使在霓虹國這種地方,自然也是完全通用。
然而...
嘉神奈這次猜錯了。
「那個人在跟我母親結婚之前,據說就有個青梅竹馬。」
揚起精緻小臉,源理繪絲毫不介意的說了下去。
微風吹散著工藝品般的精緻長發。
清澈湛藍色眼眸在這一刻,仿佛釋放出耀眼光彩。
就像是星辰般閃爍,讓人的注意力都忍不住被吸引。
嘉神奈側頭凝視著源理繪。
想了想,背靠欄杆前決定當一次忠實聽眾。
情緒...
是需要發泄出來的。
將自己的事編織成語言,講述給願意傾聽的人傾聽。
這是利用文字力量釋放內心壓力。
雖然很多人不會將家裡的事情說出來。
畢竟這是隱私,的確也不是什麼能隨隨便便說出來的東西。
但如果源理繪不介意。
作為好鄰居,嘉神奈也不介意當個聽眾。
「至於他認識我的母親過程僅僅是個意外,那個時候是在大學,他跟我母親的學校舉辦過一次聯誼,然後他們就因此而相識。」
源理繪似乎很了解父母相識的過程。
用著平靜的敘述語氣,緩緩講述著屬於長輩的故事
「接著我的母親主動對他展開追求,足足過去半年時間,在意外得知他還有個青梅竹馬的事後,甚至考慮過放棄....」
「但大概就像今天這種夜晚吧,他向我母親表白了。」
用輕小說作家獨特的敘述方式。
像是故事一般,源理繪闡述著曾經發生的事。
之後就像是順理成章般。
表白、相戀、畢業...
接著又自然而然的踏入婚姻殿堂。
雖然源理繪的家裡的確有錢,而她的父親也的確是以入贅的方式進入源家。
但因為夫妻感情的原因即使是入贅。
她的母親也沒有讓對方跟著改姓為源,甚至有考慮過讓源理繪跟隨著父親姓。
只是家族裡其他長輩反對,才最終作罷。
「但那傢伙...實際是個人渣。」
源理繪絲毫不介意的說起自己父親。
在討論到這個話題時,臉上的厭惡感幾乎頓時變的更加強烈起來。
精緻的臉上甚至都逐漸浮現出強烈怒容。
「母親身體一直不好,在他入贅之後就把家裡的生意都交給那個傢伙打理,尤其生了我之後身體變的更加羸弱。」
「而就在這時,通過意外消息得知...那傢伙跟他青梅竹馬依舊保持聯繫,或者說根本就沒有斷過。」
源理繪憤怒的說道,小手被緊緊的捏成拳頭。
似乎在彰顯著從內心深處釋放出的憤怒。
「母親找他對質,經過一番爭吵那傢伙直接搬了出去。」
「雖然的確考慮過斷掉他的經濟來源,但家裡生意在這些年打理下已經到了非他不可的地步,考慮到未來以及家族,母親終究還是放棄這個做法。」
「然後...就是兩年前的事了。」
源理繪身體有些輕微發抖。
這是嘉神奈第一次看見,這個愚蠢少女柔弱的一面。
就像是褪去全部偽裝後所露出的不安。
就像失去母親的孩子。
或者應該說...
的確就是失去母親的孩子。
「母親的身體已經到了無法挽救的地步,醫生說需要靜養,但那一天...那個人渣帶著那個女人來到我母親面前,說是要坦白。」
「不僅讓母親知道這些日子他都跟那個女人居住在一起的事,更是讓身為私生子的高木植平出現...那傢伙比我的年紀還大啊!!!」
「從結婚開始,那個爛人就已經出軌...是故意來我母親面前挑釁的啊!」
源理繪的眼眶有些發紅,緊咬著牙。
水霧覆蓋在湛藍色眼眸上,讓那份清澈的眼神顯得有些模糊起來。
狂風中的身體開始劇烈顫抖。
嘉神奈皺了皺眉頭,終究還是朝著她走了過去。
然後就這麼靜靜的站在旁邊。
「之後,母親過了半個月就去世了。」
「那傢伙帶著那對母子住進了我的家,用著母親曾經用過的房間,坐著母親曾經坐過的地方。」
「而我...我...」
源理繪聲音有些哽咽起來。
她擦著眼淚,似乎因為自己不爭氣的表現而憤怒。
「我根本就不知道這些。」
「母親騙我說她的身體只要靜養就好,讓我先去忙自己的事...我就真的離開家去了北海道,直到她去世的那天才接到消息趕回來。」
「如果我在場,我絕對不會讓那些人靠近母親...我絕對不會...都是我的錯...」
源理繪表情有些蒼白,有些語無倫次起來。
她在反覆說著重複的話。
在把錯誤歸責到自己身上,似乎在為沒有陪在母親身邊的事而後悔,而懊惱
然後...
「是人渣。」
聲音堅毅而沉穩的響起。
源理繪茫然抬起頭,是站在她面前的嘉神奈。
用無比認真的表情,像是肯定般的語氣重複道。
「那傢伙...那群傢伙都是爛人、渣宰。」
「該死的是他們,讓他們跟下水道里的蟑螂一樣。」
「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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