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走過來,詢問怎麼回事。【記住本站域名】
「他,就是他,這人有錢讓自己父親給他打欠條,然後還罵人。」女子搶先道。
「呵……」如此義正嚴詞,大義凜然的站在道德制高批判自己,林淵除了笑還能幹什麼?要事情果真如此,他說不上都會忍不住暗罵兩句。
可在場的人沒有一個知道實情,聽風就是雨,林淵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這人擾亂秩序趕緊整走。」
「我擾亂秩序,擾亂秩序的是你吧?我就沒見過你這樣的人。」
「呵,我什麼樣的人?」林淵又被氣笑了。
「你還好意思問你什麼樣的人。」女子理直氣壯。
「……」保安是一個比較魁梧,長得有些虎頭虎腦的青年,他看上去的實際年齡好像還沒有林淵大,走過來只說了句開頭,看著雙方各執一詞,不由得撓了撓後腦勺。
見保安來跟沒來一樣,林淵有些不耐煩的道:「不滿你就報警吧!別TM耽誤我。」
「那就報警,像你這種人早就應該抓起來槍斃。」女子不依不饒。
「你們跟我去警務室談吧!」這時,又一名穿著保安制服的人走了過來,隨後他沖先前那名呆頭呆腦的保安擺了擺手,道:「你去站崗吧。」
「是,隊長。」
「走吧!」保安隊長一副很有處理事情經驗的樣子,衝著二人說。
「沒工夫。」林淵白了他一眼,而後轉回身子。結果就見中年男子寫到一半的欠條又給撕了,氣得深吸了一口氣。
為了避免以後不必要的麻煩,他是不會允許欠條上有錯別字和塗改的地方。
保安隊長見這人沒有理睬自己,聲音一下就冷了下來:「請你配合。」
「你是幹什麼的啊?我就要配合?」林淵沒好氣道。
「你打擾別人繳費了,請你配合,否則我們就要採取強制措施。」保安隊長聲音依舊很冷。
「你有什麼資格採取強制措施?來,你碰我下試試。」林淵側身把頭伸了過去,擺出一副地痞流氓的姿態。
「怎麼了?不敢了?報警,把這人抓起來。」女子忽然道。
林淵突得一個踉蹌,回頭看了一眼,之後態度便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好,走。」
他不是不想等到交完費,是因為剛剛擺出的姿勢被身後一位四五十歲的婦女擠出了隊伍,此時對方已經霸占繳費的窗口,擠是肯定擠不回去了,憑自己現在的名聲,肯定也不會有人願意讓他插隊。
「往哪走?」出了醫院大廳,幾人來到前院的停車場,林淵扭過頭問保安隊長。
保安隊長沒說話,伸手一指,指向大門前的警衛室,之後乾脆頭前帶路。
警務室不是警務亭,屋裡設施很齊全,還有暖氣。林淵也不客氣,直接拎把椅子就坐在了暖氣旁邊,一隻手揣在兜里,一隻手平放在暖氣上,隨後整個身子都倚在暖氣上。還順帶翹起了二郎腿,用網上的詞來形容,這應該屬於是BJ癱。
「說說吧,怎麼回事?」保安隊長看向林淵。
「我哪知道怎麼回事。」林淵一點也不客氣的回覆。
保安隊長又看向女子。
「是他……」女子一副大義凜然的用手指著林淵:「他父親生病了,沒錢住院,他竟然還讓他父親給他打欠條。我們是實在看不過去了,才出口說了他兩句,誰知道他還罵人。」
TMD,人才啊!這故事我怎麼編不出來?林淵都想給她點讚了。
然而,一句沒家教的東西,將林淵拉回現實。
「你有家教?你有家教你三番五次扒拉我幹啥?我讓誰打欠條跟你有雞毛關係。」林淵語氣不善。
「有話好好說,怎麼能罵人呢!」保安隊長立即勸阻,顯然是不像把激化矛盾,隨後問像進屋就低著頭不說話的中年男子:「還是你說吧!」
「我不是他的父親。」中年男子回道。
「那你是誰?」女子瞪大眼睛,驚訝的問。
……
經過一通解釋,她和保安隊長終於弄明白了二人的關係。
中年男子叫李響,十年前的一個晚上,他打算給自己三歲的女兒過生日,由於白天出差晚上回來時有些疲勞,就將正在過斑馬線的林淵給撞飛了。
事後,李響也第一時間把林淵送往醫院。萬萬沒想到的是,治療什麼的都挺順利,可林淵就是不醒,一昏就是十年。龐大的醫療費用讓他就像是背著一座大山,如今實在是沒有錢了,才會出現剛才發生的一幕。
「那你怎麼不早說。」女子覺得自己鬧了個烏龍,感覺很沒面子。
「你以為你是誰啊?憑什麼向你解釋?」林淵沒好氣的說。
「那人家都照顧你十年了,什麼人情都還清了吧?還頂不上這點醫療費?萬八塊錢你還讓人給你打欠條?既要照顧你,還要工作,你知道他又多難嗎?」女子轉移的話題的本事也是厲害,已經進入第二回合。
「你腦袋裡裝的是核桃仁吧?這件事我才是受害者好不?我把你腿打折,再送你副輪椅這事就能相互抵消嗎?你知道這十年我失去的是什麼嗎?」
「你敢?」女子完全忽略了林淵後面的話。
「既然沒啥大事,說開了不就好了嘛!各退一步。」保安隊長一副很有處理事情經驗的樣子說道。
女子白了林淵一眼,發出一聲冷哼,隨後起身朝門口走,卻不料一條腿橫在面前,將她剛拉開一條縫的門「砰」一腳又給踹關上了。
「你幹什麼呀!」女子氣急。
「你父母沒告訴你做人的基本禮貌嗎?」
「你想怎樣?」女子怒道。
「做了錯事要道歉,挨打要立正,就這樣還說別人沒教養。」
「做夢。」女子一轉身坐回椅子上,將頭扭到一邊。
保安隊長見事情僵住了,誰也沒有讓步的打算,於是出來當和事老:「兄弟,我看還是算了吧!你個男子漢大丈夫怎麼能跟女人斤斤計較。」
「還有你。」
「我怎麼了?」
「你們是不是欺負人欺負習慣了?一個不分青紅皂白大吵大鬧,一個說把人帶走就帶走,你以為你是誰啊?沒聽過請神容易送神難嗎?「
面對林淵的質問,保安隊長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不過,倒打一耙的本事他還是有的,語氣不善的問:「那你想怎樣?」
「什麼叫我想怎樣?我剛剛說道歉沒你沒聽見嗎?」
「不至於吧!不就這點事嘛!說開了就行了唄,人家也是好心啊!」
「往人身上潑髒水也叫好心?如果今天發生這事的不是我,是一個不善言辭的人,他回到家裡想不開了,你是不是還得說這人活該?怎麼這么小心眼?
但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不是你們這樣不分青紅皂白,人家交完費應該是高高興興的和家人團聚,而你們這些和劊子手有什麼區別?你還認為是小事?」
「不至於吧?!」保安隊長不置可否,他怎麼聽都感覺這人有點危言聳聽。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什麼心思,你不就想在人家面前表現一下,等事後要給微信什麼的,你當你是什麼好人吶!」林淵譏諷道。
「你這人怎麼跟個瘋狗似的,我不過是想化解你們的誤會。」保安隊長被氣得一屁股坐回椅子上,點了根煙。
「你化解事情的辦法就是讓人打碎牙往肚子裡咽?怪不得有些人三觀不正,就是因為有你們這種人,是不是殺了人一句他還小,她是女人就可以敷衍了事了?那請問,要法律幹什麼?憑什麼做錯事的人要讓沒錯的人承擔?
終有一天,你會發現語言才是無形的刀。到時候你也許會感謝我。
當然,我不需要。」
「感謝你?跟個瘋狗似的亂咬,我還得感謝你?要不是打人犯法我都TMD想揍你。」
當然,這話保安隊長只能在心底說,他可不能再把矛盾激化,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好。不過以目前的形勢來看,好像並不容易。
兩個低著頭玩手機,一個低著頭不說話。房間裡的氣氛無比凝重。
沉默良久,女子終於忍不住開口道:「你讓不讓開?」
「你猜呢?」
「你再這麼下去,我告你違背婦女意願。」
「你TM還聽懂法,我罵你了,你告我去吧!」
「我告你非法拘禁。」說著,女子按下110,隨後將手機屏幕轉過來林淵看,只差撥過去了。
林淵則是將手機隨手扔進衣服兜里,道:我又沒綁著你,也不是我領你來的,我對你,往大了說也就是個語言衝突,而你就不一樣了,誹謗他人,按照我剛才查的,關個十天半個月的應該沒什麼問題,不信你自己可以去查。」
嗚哇,嗚哇……
警笛聲忽然響起,房間裡除了林淵,幾人都朝窗外看去。
只有林淵很淡然,仿佛一直在等著這一刻,他整理了下衣服,轉身把門拉開,剛走沒走兩步卻又把腦袋伸了回來,衝著屋內的保安隊長說:
「如果不是你不分青紅皂白的把我拉到這來,我想我現在應該已經交完費回家了,我記得你好像說過要採取什麼強制措施,不知道待會我出來你敢不敢在大馬路上將我擄走,如果不敢的話,你就要像此前的行為對我道歉,否則這個住院費恐怕沒那麼好要。」
說完,林淵揚長而去。
掃把星一走,保安隊長頓時鬆了口氣,結果林淵又把腦袋探了回來。
「哦,對了,我叫林淵,我想應該沒有比我昏迷更久的人了,你打聽一下,應該能查到我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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