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雅正要拉上江宇離開，忽然門外飛步衝進來一名捕快。
「局首，各位府衙大人陪著省城的楊老大人過來了，已經到達樓下。」
曹維聽到是省城的老大人，立即神色一正，匆忙出去迎接。
李小雅的臉色也微微變化，快步向外走去，卻被李飛揚擋住，讓常向榮更快了她一步。
風盛集團樓下，現在正有一位年過花甲，精神卻十分矍鑠的老者，背著手抬眼觀望。
「這家公司什麼情況，怎麼來了這麼多捕快，聽說本地捕快局首都過來了？」
這位人稱楊老的省城大人物語速不快不慢，聽口氣貌似也對這裡只是好奇，並沒有刻意關注。
但陪同楊老的石州府衙眾人都知道，這位老大人可以隨便問，他們必須卻認真回答，否則楊老稍微有點不滿意，回去省城哪怕隨口提一嘴，他們就得吃不了兜著走。
就在這時，常向榮跟著曹維沖了出來，到楊老面前擺出恭敬姿態。
「卑職藥務局常向榮，剛才在裡面被這家公司的刁民胡攪蠻纏，竟然耽擱了時間，沒能及時出來迎接老大人，實在罪該萬死。」
楊老眼皮抬了抬，發現常向榮臉上的巴掌印之後，眼神驟然閃過厲芒。
「常局首辛苦了，不知這家公司做了什麼事，為何敢與你堂堂局首糾纏，這傷莫非也是他們打的？」
看到楊老因為傷情緣故，心裡有些偏向自己，常向榮急忙抓住機會說道：
「不辛苦不辛苦，卑職整日裡做的就是這些事情，偶爾遇到不服處罰的，可能也會發生些衝突，都習慣了。」
「但是這次的刁民卻非同小可，她是附近金州李家的重要後輩，名叫李小雅。」
「這個小姑娘估計是在本地跋扈慣了，卑職只是查出了她產品有問題，按照規定要求她接受處罰，誰知她就大吵大鬧，還縱容手下毆打卑職。」
楊老目光一沉，轉向旁邊的曹維。
「曹局首，你就是因為常局首遭人毆打，才親自帶人過來的？」
曹維左右看看，跟在楊老身邊的都是石州本地府衙的同僚，如果他這時候敢幫外人說話肯定無法再在石州立足了。
但他畢竟是劉宏遠的老部下，念及香火情分也不願對李小雅他們落井下石，便含糊地點了點頭。
「是的，卑職前來控制住了局面，幫常局首維持了一下秩序。」
常向榮此時卻暗恨劉宏遠插手，害自己白挨了一巴掌，有心給金州市首大人上點眼藥，接著湊上來說道：
「楊老，金州李家的名頭，卑職也有所了解，這李小雅來了石州都如此囂張，把卑職這個局首都如下人般隨意毆打，可想而知李家在金州是如何呼風喚雨，無所不能啊。」
「不過他們那一套東西在金州也就罷了，我們石州只講公理王法，絕不慣著任何人，李小雅妄圖讓我們如金州哪裡一樣給她特殊待遇，純屬痴心妄想！」
「卑職查出了她公司幾十處經營違規，所以才會導致產品嚴重不合格，這樣的無良公司簡直就是來禍害石州百姓的，卑職身負督管責任，必須讓她整改到達標為止，否則不管她從哪裡來，有什麼關係，都別想矇混過關！」
聽到常向榮這番大義凜然的話，楊老沒有發表意見，只是點了點頭，遠遠望了一眼剛走出門的劉宏遠和李小雅，以及江宇。
「常局首繼續處理吧，老夫就不打擾你們工作了。」
常向榮急忙擺出恭送楊老的姿態，同時對本地府衙的人暗用眼色示意，讓他們幫忙攔住李小雅等人。
眼看楊老一步一步走向車上，連好不容易趕過去打招呼的市首劉宏遠都懶得搭理，李小雅不禁咬緊了嘴唇。
難得自己這邊出現轉機，卻又被石州這些沆瀣一氣的傢伙們破壞了。
她有些不甘心，但只能儘快拋開無意義的情緒，招呼江宇趁機離開。
這時，李小雅忽聽到身邊傳出一聲。
「老先生，你想不想徹底離開輪椅，今後全靠自己走路？」
楊老本來都坐進了車裡，聽見這句話又立即下車，朝說話之人望過來。
隨行的府衙人員同樣聽到了這句話，臉色頓時一變，厲喝道：
「大膽！竟敢對楊老出言不遜，曹局首還不命人處置了這狗賊？！」
其他人也紛紛喝罵道：
「快快拿下！好大膽的狗賊，還敢詛咒楊老坐輪椅！」
「你狗眼瞎了嗎，老大人身體好得很，現在就是自己走路！」
常向榮見到說話之人是江宇，眼底的仇恨之色一閃，急忙對楊老恭聲道：
「這小子是李小雅的手下，卑職臉上的傷就是他打的，可見這小子粗俗無禮，暴力傾向十分嚴重，請老大人注意安全，不必理會。」
另一邊的李小雅在心裡卻生出了幾分期待。
她知道江宇醫術了得，說不定真看出了那位楊老身體中的隱疾，如此未必不能讓事情再次出現轉機。
但李小雅心態沉穩，表面絲毫不動聲色，也不干涉江宇，只靜靜觀察局勢發展。
「都不要吵。」
楊老擺擺手，制止了眾人的喝罵聲，眼神淡淡看向江宇。
「年輕人，你過來說。」
江宇從容走去，迎著楊老不怒自威的氣勢，一副淡定之態。
「老先生，你衰弱無力的毛病僅靠藥物壓制根本不行，而且藥物也很快就要壓不住了，我看不出半月疾病就會爆發，到那個時候你就可以直接準備後事了。」
常向榮看到江宇平靜的神態，本能察覺似乎有些不妙，連忙喝道：
「什麼混帳話！楊老明明好端端的，你竟敢一再詛咒老大人，我看你才是現在該準備後事了！」
話音剛落，他就看到了楊老沒有任何情緒的眼神。
「小常，老夫剛才說不要吵。」
楊老語氣不帶半點波動，平淡無奇地說了一句話，卻嚇得常向榮心臟猛跳好幾下，悻悻閉嘴不敢多言。
再轉向江宇時，楊老的神色鄭重了許多。
「年輕人，老夫確實每天一到天黑就感覺渾身無力，去哪都得坐輪椅靠人推著，現在甚至發展到了白天也有症狀。」
「老夫找了些醫生看過，卻誰也說不出所以然，只能靠藥物暫做壓制，現在聽你說得頭頭是道，莫非對老夫這個怪病有所了解？」
江宇點點頭，但他還沒說話，旁邊走來一人。
「楊老，晚輩恰好認識一位名醫周濟，人稱小藥王，如今就在石州，可否讓晚輩請他過來為您診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