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不起我的演技?」周西把招募海報放回去,喝了一口水,唇角一揚。夕陽光下,她長發散落柔順,杏眸微微上揚,透著股清透的驕傲。
「你的演技非常好,只是這麼多年不拍戲,起點這麼高,我怕你摔了。」孟曉諂媚道,「我當然是希望你選擇更穩妥更輕鬆的路,白月光的話,你站在那裡就是白月光本人。」
周西的演技去試鏡可能會被鄭榮飛導演打出去,鄭榮飛對演員的演技格外嚴苛。
「其實我的演技很好。」周西把水瓶蓋緩緩擰上,到最後一下,她用盡全力把瓶蓋擰死,「只是我不想演而已。」
從孟庭深那邊要一個試鏡的機會還是很容易,孟庭深毫不猶豫的就把聯繫方式給孟曉了,「周五讓周西過去試鏡,鄭導這邊會公事公辦。選上選不上與我無關,不要提我。」
孟曉狠狠翻了個白眼,但周西在這邊,不好多說。
孟庭深一直看不上周西,嫌周西是演藝圈的老鼠屎。孟曉有一萬句槽想吐,一顆珍珠掉進老鼠屎里,那群老鼠屎沒見過世面就高貴起來了,自以為珍珠低人一等。
真有意思。
掛斷電話,孟曉把給周西,「周五中城大廈,鯨魚傳媒。你看看原著,我不知道你們演戲的事,但我希望你成功。」
「謝謝。」周西這回笑的更深,微一偏頭,嬌靨晶瑩如玉,唇角噙著笑嗓音輕慢,「我鈕鈷祿氏周西重生了。」
周西美起來是帶著鋒芒,漂亮凌厲。只是這幾年她一直壓抑著本性,此刻的周西本性暴露,是沒有認識陸北堯的樣子。
驕傲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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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
試鏡地點是中城大廈,鯨魚傳媒十七樓。
周西的第一次試鏡,以前是她挑劇本,挑編劇。她有爹有資本,現在只剩下爹了,還是生病的。
周西首次沒有化濃妝,試鏡的規矩是少妝,這樣導演能看清演員原本的五官。周西跟陸北堯在一起一直對長相不自信,每次出門必須妝容精緻,從頭偽裝到腳,一絲不苟。生怕因為自己的不好看,讓陸北堯丟臉。
周西畫完眉毛,從那堆浮誇奢華的小裙子裡找到唯一的一套T恤牛仔褲。把捲髮夾直,黑長直散在身後,周西第一次不上妝有種裸奔感。
她從柜子里拿出一個窄邊平光鏡戴上,自我安慰的偽裝。她唇色本就櫻色,倒是不需要過多的點綴。
周西拎著包出房間,周啟宇在客廳看小豬佩奇,乍然看到周西。他一雙小眼硬是從橫肉里瞪出來了,直直看著周西。
「寶——寶?」
董阿姨從廚房出來,腳步一頓,震驚的看向周西,張了張嘴才發出聲音,「你就這麼出門?」
「不好看?」
董阿姨迅速搖頭,不是不好看,是太好看了。周西不化妝時,眼前一亮。清澈乾淨的美,如同新春樹木拔出的嫩芽,清新透著一塵不染的嫩。化妝是七月烈陽下的紅玫瑰,不化妝就是三月冰雪消融破土而出的野百合,雪山與水光相映,晶瑩剔透。
她的皮膚原本就白,漂亮的杏眸黑白分明,高鼻樑下是水潤櫻唇。像是讀大學那會兒,嫩生生的美。
董阿姨有一瞬間想哭,她終於洗掉了那些不合適的妝。
「好看。」董阿姨回神,連連點頭,「特別好看,你不化妝比化妝還要好看。」
這波誇獎周西很喜歡。
周西打車過去鯨魚傳媒,早上九點,十七樓走廊里已經站了不少人。周西去找工作人員領號碼牌,工作人員沒認出來周西,看了她一眼,目光停頓才開口,「幾號試鏡廳?」
「二號。」
工作人員扯了下唇角,這個人長的挺漂亮今天的戲結束了,二號早就內定了。
「這是你的號碼牌。」
鄭榮飛的戲,女四號也是搶手香饃饃,周西走到二號試鏡廳前看到三個戴著墨鏡口罩的女星已經在等待。
為首的女人是皇家娛樂的鄭秀,前幾年在港圈混電影圈,爆紅過一段時間,最近回內地發展。鄭秀竟然來競選女四?周西還要看仔細,房門打開工作人員恭敬的把鄭秀給請進了二號廳。
另外兩個人,一個是今年剛火起來的小花叫陳希圓,另一個周西沒認出來,但帶了一堆工作人員鞍前馬後。
周西站在最末端繼續看劇本,劇本改動不大,主要劇情還是按照原著走。青黛這個人設很複雜,她和女主一樣選秀進宮,一人上位另一人卻成了宮女。
她沒有女主的好運氣,她活的艱難,步步維艱。曾為了保護女主,差點被皇后打死。她剩一口氣被女主抬回去,別人道女主是她的救命恩人。
可到底誰救了誰的命呢?後來她的哥哥慘死,她跪求女主幫忙。女主並不想為她付出自己即將到手的貴妃位,便拒絕了。
她憤怒跟女主鬧掰,咬牙往上爬。搭上皇帝,成功懷上皇子,她步步為營與女主為敵。女配沒有光環,她的兒子夭折,她的惡毒被女主揭穿,打入天牢。
她最後咬舌自盡,血噴了女主一臉,成為女主餘生的噩夢。她委屈了一輩子,只剛烈這一回,卻是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周西第一次看這本書就很喜歡青黛,女配,為了襯托女主,為了推進劇情。可她有血有肉,她有靈魂,她活著,也有爭取的權利。
片刻後,陳希圓也被叫了進去。走廊里只剩下周西和另一個女孩,那女孩乜斜她,語氣高高在上,「素人也敢來爭青黛,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周西懶得跟她說話。
手機響了一聲,來自孟曉的微信:「剛剛得到一個消息,青黛內定了鄭秀,今天所有人都是陪跑。抱歉,我真的不知道這個,你到了嗎?我去接你,中午請吃飯給你賠罪?」
青黛內定鄭秀?那這內定的有理有據。鄭秀畢竟是老牌演員,咖位和人氣都在那裡。周西看著手機,抿了下唇。
「周西,徐亞飛,你們進來。」房間門打開,工作人員面無表情的通知。
徐亞飛倏然回頭,拿下墨鏡圓眼睛帶著探究,「你是周西?」
陸北堯的女朋友,周西。
周西看了她一眼,徑直越過她往裡面走。周西不施粉黛,只戴著平光眼鏡,膚白貌美。那一眼銳利,美的清凌。
徐亞飛心驚,周西上新聞都是精緻的妝容,華裝貴服,誇張的鑽石和張揚的跑車。誰能想到,她能在這裡見到周西的素顏。
周西走進試鏡廳便拿下了眼鏡,白色T恤淺色牛仔褲,細腰長腿,踩著一雙黑色運動鞋。
鄭榮飛正打算離開,鄭秀團隊強勢進入劇組,自降片酬。鄭秀演技好,觀眾緣也很好,有一定人氣。鄭榮飛沒有不用她的道理,今天沒有挑的意義了。他收拾文件,抬眼目光停住。
早晨的金色陽光穿過玻璃落進試鏡廳,清瘦的女孩站在金光里。身段清瘦,膚白如雪,黑白分明的杏眼如同一汪清池。
「導演好,大家好,我是周西。」周西的嗓音清悅,如同珠落玉盤,動聽至極。
不施粉黛,臉是原裝。身上氣質古典雅致,這種漂亮很難得。鄭榮飛又坐回去,翻看眼前的演員資料。
周西,演員履歷一塌糊塗。緋聞八卦倒是戰績赫赫,可以說是聲名狼藉。鄭榮飛看眼前這張清雋至極的臉,又看履歷,實在難以想像這是一個人。
這張臉會做出那麼多腦殘事?
「鄭導?」一同過來的製片低語,「周西不行,就是個草包。她這種人,進不了我們的劇組。」
鄭榮飛從文件夾里取出一頁劇本,遞給助理,身子往後倚靠,重新戴上耳機,手指一抬,「讓她試試這段。」
周西離的遠,聽不清導演說什麼,但很快助理就過來把劇本地給她,「導演讓你演這段。」
「我呢?」旁邊徐亞飛愣了下,說道,「我沒有劇本嗎?」
助理看了眼徐亞飛,毫不客氣冷道,「去洗手間把妝卸了再過來。」
「啊?」
「或者轉身出去,鄭導的戲試鏡不能帶妝。」
徐亞飛臉上漲紅,轉身快步走向洗手間。
周西看著手裡的劇本,這是青黛的最後一場戲。牢中噴血,自盡身亡,最慘也最華麗的一場。
不管有沒有內定,這都是周西的機會,鄭榮飛讓她試戲了。
時隔四年,周西重新演戲。沒有人搭戲,也沒有當初表演老師跟在她屁股後面手把手教。她現在不是曾經的周西了,她沒有什麼機會。
錯過這一次,她不知道下一次機會在什麼地方。
她看完劇本,把紙放到地上,摘下包壓著。周西活動手腕,沖導演點頭致意。她垂下眼,濃密的睫毛在凝白肌膚上拓出陰影,再睜開。
她的目光陡然變了,她妖妖嬈嬈,往前一步。
「姐姐,您來看我了。」
聲音出口,整個房間瞬間寂靜。她的台詞太穩了,腔調里的欣喜嬌嗔拿捏的非常到位,分寸不差。
「我就知道,姐姐不會忘記我。」
坐在另一旁的鄭秀臉色就變了,周西不是智障草包嗎?什麼時候台詞這麼好了?
沒有人跟周西搭戲,她一個人演全部情緒。
鄭榮飛把手裡的本子放下,抱臂看向周西。
周西這個白T很有講究,演員不能讓自身搶了角色的戲,這點周西做到了。第一聲出口,所有人都被代入了角色。
劇情變了,女主告訴周西,她即將奔赴刑場,她要為自己的罪付出代價。
周西也變了,她突然往前沖了一步。鄭榮飛看著屏幕,狠厲的目光衝擊,似乎要衝出屏幕,她一把抓住前方。唇角上揚,眼尾也揚起,癲狂絕望畢露,她仰頭大笑。
「我們同進儲秀宮,我們結為姐妹。你說,我們同生死共富貴,我為你出生入死時你在哪裡?我伏地祈求我磕破頭,你何曾看過我一眼?趙凌雪,你說我貪慕虛榮忘了初心。你呢?你又何嘗不是?只不過你贏了,你活了,你有資格高高在上。」她笑中帶哭,悲戚絕望更多的是嘲諷,「這吃人皇宮,白骨累累。上位者高談闊論,跪伏在底下的奴才苟且偷生。」
作者有話要說:給大家安利一書,都市言情,好看。
《嬌妻》作者無影有蹤
文案:
秦棋畫嫁給傅向西的時候,家人說:這是傅家棄子,現在又殘廢了,去跟他生個孩子,圓滿傅老爺子的心愿就行了。
婚後,秦棋畫抱著過把癮就跑的心態,使勁嬌浪撩。
可時間一天天過去,孩子沒個音訊……
傅向西的身體倒是越來越好了?
秦棋畫:到底什麼時候能離婚?還有大把鮮肉帥哥在排隊候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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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棋畫跟傅向西鬧彆扭,要離婚。
男人將她逼到角落,看著她笑:你試試?
……秦棋畫慫了。
這個男人不再是坐在輪椅上任人拿捏的軟柿子了。
他捏著她的耳垂,輕輕的笑:老婆,不要惹我不開心。
*
秦棋畫結婚前,所有人都好奇這個浪天浪地的千金大小姐最後會被哪路神仙收服。
當她嫁給傅向西,坊間嗤笑一片,不過是嫁給傅家不受寵的殘廢。
婚後,秦棋畫過的比以前更加紙醉金迷,社交網絡上炫富炫的讓人牙痒痒。白富美圈子暗自詆毀:傅家錢多,她只能用金錢麻痹內心,那殘廢還不知道能不能行。
後來,傅家重要產業轉移到秦棋畫名下,她正式擔任董事長那天,那個高貴俊美的男人蒞臨現場,耀眼的令人難以直視。
等著看笑話的人:??說好的殘廢呢?說好的棄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