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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第五十九章

2024-08-30 01:35:27 作者: 發電姬
  被猝不及防一拽,郁以雲捧著的果子「噼里啪啦」掉了一地,圓溜溜的果子咕嚕咕嚕滾到地上。

  郁以雲盯著地上的果子,輕輕「呀」了一聲,她在擔心它們會不會壞掉。

  岑長鋒捏緊掌心。

  這是岑長鋒第一次觸碰她。

  他慣握長劍的劍柄,又硬又冷的雕花烙在他掌上,已成薄繭子,所以乍一碰纖細又柔軟的手腕,他一愣,使的勁與往日持劍無差。

  順著他的力氣,郁以雲朝他那邊一傾,她扭著手腕:「真君!我手腕疼。」

  看她皺眉不適,岑長鋒忽的放開,不知道是不是要掩飾什麼,寬大的袖子往下落,罩住他整個手掌。

  他呼吸放輕,盯著她俏生生的臉龐,那是與往常無差的顏色,她真的沒有怨他,他壓抑心頭的重石微微鬆開,只清凌凌道:

  「回去。」

  必須讓她回來,岑長鋒心想。

  郁以雲輕輕揉著自己手腕,心中起了幾分思量。

  在她無家可歸時,他曾親自把她帶回孚臨峰,那種心情她不會忘,但也僅此而已。

  她永遠不會在他這裡得到她想要的,一次次碰壁讓她放棄,終於是切斷過去,能夠放下一切,又為什麼要回去呢?

  孚臨峰上多她一個掃雪的不多,少她一個掃雪的不少,

  驟然,她想起往日孚臨峰的安靜靜謐。

  她知道了,他想讓她回去,是她給枯燥的孚臨峰加上色彩,突然沒了她這個跳梁,任誰,都難免有些寂寥吧。

  如果過去她明白這個道理,怕是會忍不住想哭,心裡釀出的失望成苦酒一盞,如今,苦酒倒盡,杯盞盡毀,她的心,飛向大江南北,不再拘泥於這一畝田地。

  心中無風無雨,郁以雲抬眼看他:「可是真君,我要修煉呀。」

  岑長鋒不覺在府外修煉是好事,便說:「回府中修煉。」

  郁以雲不得不又提醒他:「我已不是飛星府弟子……」

  「我教你,」岑長鋒薄唇微微一動,「你可入孚臨峰門下。」

  郁以雲驚異地睜大眼睛。

  岑長鋒似也後知後覺,長眉緩緩抬起,為自己脫口而出的話。

  可那一瞬間,他心中只要她回飛星府,回孚臨峰……除了大道之外,他從沒這般惦念過什麼。

  他曾對她刻印,或許那個時候,已經把她劃入孚臨峰門下,只因郁以雲長期在孚臨峰,他從沒有去深想。

  僅因他從來覺得理所應當。

  如果不是郁以雲此次失蹤,他不一定能這麼快摸清情緒的一端,溯源情緒端點,輕輕一拉,有什麼漸漸浮出心頭。

  在他過去修途中,從沒有出現這麼讓他掛心的人,即使他再想不明白,道心是不會騙人的。

  說起來也是驚世駭俗。

  饒是他眼中再古井無波,唇角卻再自作主張似的,輕動了動,所幸來得及。

  讓她成為孚臨峰的掛名弟子,是極佳的選擇,對她來說有利無害。

  他修為一日千里,在飛星府雖不管事,但從沒人敢小覷孚臨峰,孚臨峰的弟子不管在哪裡,都能受到優待,多少人垂涎這個位置。

  況且,孚臨峰門下自從二十年前收下顧雁,再沒收過弟子。

  他亦從沒主動提出收弟子,這是頭一次,卻也是最後一次,岑長鋒篤定,只要她掛名在孚臨峰下,她就不需要在外面流浪,做籍籍無名的散修。

  饒是誰,聽聞這條件,如何不動容?

  果然,郁以雲眼睛亮閃閃的,似乎心動:「真的嗎?」

  岑長鋒頷首:「不作假。」

  可下一瞬,郁以雲又露出為難的神情:「能入孚臨峰門下是極好的,但是對我來說,我此時修煉的道,與真君的並不一樣。」

  她撓了撓臉頰:「真君不能成為我的師父。」

  「所謂派系,全天之下皆可相容,」岑長鋒皺眉盯著她,說,「道與佛、靈、妖、魔、鬼,實則無差。」

  他不太信郁以雲會推脫,這般好的機會放在她面前,她竟不為所動?

  可一想到這樣都不能讓她回來,寬袍下的拇指與食指摩挲碾過,術訣若隱若現。


  岑長鋒目中微冷,若她實在不肯回去,他會把她強帶走。

  在外面流浪太過危險,她必須會孚臨峰。

  許是猜到岑長鋒做何想法,郁以雲大方地把手腕露出來,反正岑長鋒從不愛聽她所言,那就讓他見見事實,她說:「真君大可一試。」

  那細白的手腕上,浮著淡淡的青筋,岑長鋒垂下眼睫,他還記得剛剛捏過她手腕的觸感。

  柔軟而又細膩,直貼在他掌心。

  他克制地撇過眼,指尖放在她細細的手腕上,稍加一探,沒一會,不由皺起眉頭,探入丹田裡的疑慮靈力,彎彎繞繞出不來。

  真是他未曾見聞過的靈力貫通法。

  「真君,這是我的道,」郁以雲收回手:「若真能成為真君的弟子,我又何必找理由推脫呢?」

  郁以雲坦誠地看著他。

  她沒有騙岑長鋒,她只是把過去的真心話說出來而已,如果過去聽到岑長鋒的話,她一定會興奮不已,為此什麼都可以拋下,因為她眼中心中,岑長鋒是不可攀的。

  他一點垂憐,足夠讓她死心塌地。

  至於現在?時過境遷。

  岑長鋒漆黑的眼珠難得浮現困惑。

  她說得沒錯,所以,不是她不想回孚臨峰,而是她回不來,若她回來,則於修為上難以精進,因她此道不適合任何流派。

  這麼一想,岑長鋒不像乍然明白她不肯回來時煩亂。

  如果是因為修煉……世上萬物,終究離不開修煉。

  見這位頗受老天寵愛的修士,陷入修煉的死穴,郁以雲眯著眼睛笑起來,她發現,其實孚臨真君很好哄。

  他性子克制到極致,不能硬碰硬,絕不能讓他先入為主。

  若她一開始控訴於他,講的是真心話,這會兒早被強行帶回去,那時候她再說什麼都沒用,因他只聽信自己,只會相信她是怨恨他,從而不肯歸去。

  既然講這些無用,但她如果「好好講道理」,這不,效果就出來了。

  這麼久了,她也變聰明了。

  不再觀察他,她蹲下身,一顆一顆地撿果子。

  正好,岑長鋒也蹲下身。

  他撿起地上一顆紅彤彤的果子,指尖捻著那果子,放到郁以雲手上。

  郁以雲順著他蒼白的指尖,由他覆著廣袖的手臂上移,再到他俊逸的面容,只看他緊緊盯著她,嘴巴一開一合,說出的話,卻叫郁以雲震驚許久:

  「我和你一起。」

  這團明火就這樣在他面前快活地跳動著,他想把她拾掇於手心,護著便是,他岑長鋒有那個能耐。

  他果真執拗。

  郁以雲哭笑不得:「可是真君,如果你跟著我,我的機遇又從何而來?」

  修真講究的機遇,須得是一人得之,尤其岑長鋒這樣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天之驕子,本就氣運加身,若他非要與郁以雲同行,會搶走郁以雲的機遇。

  關於這點,岑長鋒該是比郁以雲清楚才對。

  郁以雲也隱約察覺到,岑長鋒或許是想做什麼,補償嗎?為他曾經的武斷,為她過去為他流過的淚?

  可是,她最需要別人和她站在一起的時候已經過去了。

  在她求著他信她,在她求著他偏頗她,哪怕只有一點點也好,那時候,他又在幹什麼呢?

  晚了,什麼都晚了,那個別人用劍鞘幫她一把就得到安慰、為一個微笑激動不已的郁以雲,早就沒入塵埃。

  郁以雲心中明鏡似的,她將那顆岑長鋒撿的果子單獨拿出來,在手心裡轉了轉,微微一笑。

  她用水訣,將那果子洗了一遍,遞出去給岑長鋒,說:「真君試試吧,很甜。」

  岑長鋒說不清自己辟穀有多久了,他對食物也沒有任何欲/望,但望著郁以雲遞出來的果子,他接過,輕輕咬了一口。

  陌生的果味在嘴中炸開,他不太適應,用舌尖推推果肉。

  郁以雲忽然嘆口氣:「真君,我留在天海秘境裡的東西,還在你那裡麼?」

  岑長鋒輕點頭。

  郁以雲說:「裡面有不少這種小果子,都是我試過,很甜的,想留給真君,若是真君實在不喜,扔掉便是。」


  岑長鋒頓了頓,是她留給他的?

  他驟然想起,她摔下懸崖時,仍然要護著那些果子。

  原來是給他留的。

  沒意識到自己眼神柔軟下來,他道:「沒有丟。」

  郁以雲很高興:「真君記得去試試哦,每一個果子的味道都很特殊,如果不喜歡,分給顧雁也行,真丟了還怪可惜的。」

  岑長鋒:「……」

  分給顧雁?他心頭擰了一個疙瘩,怎麼都覺得不適。

  郁以雲說:「我要走了,真君快回去試試果子吧!」她自然得像是和朋友告別:「有什麼事,再來找我。」

  看著她慢慢走出視線範圍,岑長鋒頓了頓,終究沒有跟上去。

  雖然郁以雲的態度明明挑不出錯,但他就是覺得有哪裡不對。

  她好像在趕他,岑長鋒又想,不對,她為什麼要趕他?她明明也樂得見他,但是為什麼不想再多待一會兒?

  他不懂。

  或許是他想太多了,郁以雲並沒有不對勁,他想要阻人修煉,才是不對。

  可再看安靜飄雪的孚臨峰,他沒能把她帶回來,他心情起伏不定,心頭的大石還是重重壓著。

  打開郁以雲當日留下的儲物袋,岑長鋒見到許多新鮮玩意兒。

  有奇形怪狀、紋路不一的石頭,有不常見的、巴掌大的小樹,有各種顏色的果子,他知道,每個果子都是她試過之後,採摘同一株植物上、最相近的果子。

  採摘完後,她將果子在中衣最柔軟的衣料,用力擦了擦。

  珍重又期待。

  思及此,岑長鋒眉頭微松。

  正要試著吃果子,他的目光忽然停在被小玩意壓住的東西上,拂開小玩意,最底下,是一塊破碎的護心鏡。

  每一塊鏡子都映出他眉眼,他眼珠子順著破碎的鏡子移動。

  一個碎了的護心鏡,她一直都要帶在身上,現在卻放在他這裡,這說明,她並非不想理他,她還是會回來的。

  岑長鋒心情鬆快許多。

  要修這樣一個鏡子,對他而言,沒有什麼難度。

  指尖燃起鍛火,鏡子碎片按前後左右慢慢併合,得是郁以雲保留得好,連指甲蓋大小的碎片都沒弄丟,這才讓它能癒合。

  沒一會兒,完好的護心鏡出現在他面前,岑長鋒想,若是她知道珍重的護心鏡修好,該有多高興。

  他正要收起護心鏡,鏡子上卻慢慢浮現郁以雲的身影。

  護心鏡亦名千面鏡,能記持有者周身之事。

  只看鏡子裡的她,髮髻用琉璃製成的簪子妥當簪好,一雙眼睛明媚又好看,像個暖烘烘的小太陽。

  她本是要去正規的天燈閣買燈,然而,路邊瞅著一個賣天燈的老嫗,一念之差的憐憫,讓她上前:「多少錢能買一百零六個?」

  老嫗沒見過這等闊綽的買家,猶豫很久,問:「兩塊靈石?」

  郁以雲毫不猶豫摸出三塊上品靈石:「我要一百零六個天燈。」她笑得盈盈:「過幾天,是我心上人生日,我要給他個驚喜!」

  老嫗:「姑娘心上人得姑娘如此喜歡,也是福氣。」

  一百零六個天燈,岑長鋒記得,這種小手段不算高明,但確實在他心中留下痕跡,可惜的是,天燈那日,終究出了意外。

  原來,她那時候是這麼期待,一張嬌俏的臉上滿是興奮,應是也從未料過,老嫗給的會是畢方火。

  所以她才會以為是他的弟子躲不過天燈。

  他卻下意識以為,她專門取笑弟子們,若沒記錯,他當日冷臉了,勿怪她會傷心。

  他對她,還是有些苛刻。

  現下,鏡子中,郁以雲拿過天燈,她數了三遍天燈,確保不多不少,問老嫗:「老婆婆,我不會什麼術訣,能不能給我個火種?」

  老嫗說:「這是自然,姑娘的靈石能換數不盡的上好火種了。」她說著,遞給郁以雲一個火種,「要用時,只需要撕開這裡,接觸到靈力,它就會自己燒起來……」

  老嫗還在和郁以雲講如何用火種,突的,鏡外的岑長鋒看到幾個有些眼熟的人,他想了想,沒記錯的話,正是他的弟子。

  為什麼他的弟子會出現?

  他盯著那幾個弟子,其中一個走來的時候,動了動手,岑長鋒的瞳仁隨他的動作,緩緩縮緊。

  護心鏡清清楚楚地照出,是他換了火種。

  然而,一心只在意一百零六個天燈的郁以雲,還在籌劃給他驚喜,她並沒有留意到,火種被換了。

  被他的好弟子們換了。you改網址,又又又又又又改網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網址,新手機版網址m.w.com新電腦版網址.w.com大家收藏後就在新網址打開,以後老網址會打不開,請牢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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