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反應讓姜翎也跟著愣了一下,目光從所有人臉上一一掃過,除了秦子墨的神色她一時捉摸不透以外,其他人幾乎把心裡所想寫在了臉上。Google搜索
姜翎突然明悟,張了張嘴,啞口無言。
她想起來了,原主自從來到這個家裡之後就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就算不到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那個程度,但也十指不沾陽春水,性子驕縱至極,仿佛和他們這些人說一句話已經是莫大的恩賜,絕對不可能提出靠自己的勞動賺錢這種事情。
而現在......
人設崩了的姜翎收回視線,琢磨著是不是該說些什麼挽回一下,就聽見一旁因為受傷虛弱的婆婆開口。
「咱們家窮是窮,但也不至於讓你這麼辛苦!」
老人言辭懇切,其中的關心愛護不似作假,姜翎看得明白,也是實打實地愣了一下。
不用那麼辛苦?
在姜翎的記憶里,可是從來沒有人和她這樣說過的。
就在姜翎愣神的時候,突然一聲輕響,回過神就看到面前多了一個錢袋。
又是錢袋?
家裡的積蓄婆婆那日不是已經給她了嗎?
姜翎恍然間想到了什麼,默默抬頭望去,就看到秦子墨不自然別過頭的動作。
姜翎:......
一旁的小兄妹更是傻了眼。
姜翎是穿越而來,原主更是被養在深閨中的大小姐,兩人都不知他們尋常人家的生活日常,但是兩個孩子卻知道自己家剛交了賦稅,按理說正是日子緊張的時候,可是秦子墨如今卻又拿出這些錢。
額......那就只能是私房錢了。
堂堂太子殿下、全書最大反派boss,存私房錢。
還上交了。
姜翎感覺就憑這一點,自己就沒有好死。
但是詫異歸詫異,姜翎還是很清楚地看到了這份隱藏在關懷下的不信任,或者說是不相信。
不信任是因為他們覺得自己做不到,一個三天前還企圖賣掉兩個孩子的惡人,一個驕縱千金,怎麼可能會拉下臉去做那種伺候人的活。
至於不相信,那是因為他們就沒見過有人這樣做。
做飯賺錢,那不就是開飯館做廚子嗎?可是聽姜翎的話音似乎不是這樣,那還能怎麼做?
怕不過是異想天開吧?!
不過四個人考慮到姜翎的自尊,沒有直接點明就是了。
姜翎心中清楚,沒有說什麼,但已經暗暗做了決定。
無論如何,都要試一下,她如今一身醫術只能用在秦子墨和婆婆身上,那真是太浪費了,如果做飯賺錢這條路可以的話,那她可以既賣吃的又賣藥材,這樣既可以提高效率,又能打出知名度!
不過這個想法想起來容易,實施起來難。
現在的第一步,就是要多攢些藥材,把秦子墨的身體調養地好一點兒後再去鎮子上試試水。
姜翎如此打定主意,倒是沒有說出來,表面上一派從容地順著婆婆的話點了點頭。
幾家歡喜幾家愁,姜翎一家子其樂融融了,別人家可就沒那麼好運。
「你這是什麼鬼樣子?!到底怎麼樣才能好!明知道過幾天就是郭少爺上門的日子!你這張臉!怎麼見人?!你說!!」
一個巴掌夾雜著暴怒毫不留情地就朝秦思寧的臉上扇去,但是臨到半路又生生停住了。
絕不是因為心疼,而是不敢再雪上加霜了。
秦思寧捂著臉跪在地上,身上還有從密林里一路摸爬滾打出來的泥污,甚至有幾個形狀不明顯的鞋印子,一看就知道剛才遭受了什麼。
整張臉又疼又麻,被姜翎一通威脅後心驚膽戰迷了好幾次路才下了山的秦思寧自然也是一肚子委屈,可是自家娘罵的也正是她所擔憂的,此刻也無法反駁,只能跪在地上默默流淚。
而實際上,因為臉太疼了,秦思寧甚至連眼淚都不敢掉,只敢用手虛掩住臉,稍微碰上一下就一陣嗚咽。
「養你那麼大有什麼用?!要是你再有幾分姿色,也不至於郭少爺被那幾個賤蹄子勾引的不願意娶你!讓你把姜翎推下去那麼簡單的事都做不好,你還能幹什麼?!」
秦家堂嬸氣的胸口不斷起伏,肥豬一樣的臉漲成了紫紅,仿佛下一秒就能背過氣去。
這一番話著實戳到了秦思寧的痛處,她看著自己娘親的樣子也很擔心,趕緊伏低做小認錯。
「娘,嗚嗚嗚嗚嗚,我錯了,但是我也盡力了,那個姜翎,不知從哪兒學了一身本事,一把就把我摁倒了!還有女兒這臉,全都是因為被她下了毒!女兒差點就死在她手裡,回不來了啊娘!」
秦思寧涕淚俱下,聽得對面的臃腫婦人也神情閃爍。
這個姜翎,竟然那麼厲害了?!
婦人的眼神飄忽了一陣,而後突然堅定下來!
不行!這件事必須找一個替罪羊!這個姜翎再厲害又如何,也必須承擔所有的過錯!
婦人心一橫,一把拉起地上哭到癱軟的秦思寧,作勢就要往秦子墨家走!
「不不不!不行的娘!這樣我要殺她的事情就瞞不住了!我就完了啊娘!」
秦思寧神色驚恐,掙扎著就要往後退,婦人一時不察,竟然還真的被她掙脫了!
婦人恨鐵不成鋼,剛要說什麼,突然被門口響起的敲門聲打斷。
「扣扣!」
「有人嗎?交稅!趕緊開門!」
竟然是里正來要賦稅了!
這年頭尋常人家幾乎都被賦稅壓得喘不過氣,那可是一大筆錢吶!
但是婦人也不敢怠慢了里正,趕緊把人迎了進來。
「哎呀大人,求求您行行好,就寬限幾天吧!村尾那個秦家,就是娶了千金媳婦的那家,讓他們先交!他們肯定有錢!」
秦子墨家有錢?那可真是天大的笑話!
這只不過是禍水東引的緩兵之計罷了!
到時候里正只顧著處理另外一家不交稅的,自然也就不會催他們催的那麼緊了。
但是里正卻只是輕蔑地看了她一眼,語氣嘲諷。
「那一家?老子就是從那邊過來的!人早就交齊了!」
什麼?!他們居然交的上稅!
婦人一時無言,頓了頓,眼珠子一轉,望向里正腰間的帳本,突然計上心頭。
交了?
只要里正說沒有,那他們能怎麼樣?!
「哎,大人,您看這樣如何……」
婦人一邊陪著笑,一邊偷偷遞上了幾塊銀子,里正聽了後面的話,臉上露出一抹見怪不怪的神色,笑著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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