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這幾個人站定之後,余白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他朝前走了幾步,隨後便神情嚴肅地說道:「我之後問的每一句話,你們都須如實說來,一旦我發現誰在撒謊,決不輕饒!」
「那麼……」余白看向了張小九,問道,「張小九,你身上的傷是怎麼來的?」
「回院長!」張小九行了一禮,說道,「我身上的傷乃是筷子,不,他本名周齊,是他發狂將我打傷的。」
余白點點頭,又問道:「周齊因何發狂?」
張小九看了夏寒一眼,說道:「乃服用禁藥所致!」
「可有證據?」余白反問道。
「這……」張小九再次看了一眼夏寒,回答道,「雖然沒有,但他那天的實力遠超過自身修為,所以……」
「那,就是沒證據!若再敢撒謊,我必不饒你!」余白冷哼一聲,「周齊死時,現場是否只有你和夏寒?」
張小九咬咬牙點點頭,隨後思索了半晌,那日他雖然意識不清,但最後仍記得只有夏寒回到了決鬥場救他,於是點點頭:「是!」
余白再次問道:「那你可知道,夏寒要殺潘虎?」
「不知!」張小九搖搖頭,雖然知道夏寒是為自己殺潘虎,但這種話又怎能輕易說出來。
就在這時,一旁地張強卻突然出聲反駁道:「他撒謊!」
「你……」張小九震驚地看著張強,他本以為張強來此是為夏寒作證,卻不想卻突然來了這麼一出。
「哦?」余白看向了張強,「你說他撒謊,證據呢?若拿不出證據,哼!」
「不敢,不敢!」張強嚇得一激靈,隨後便說道,「夏寒和張小九,他們兩個要殺潘虎早有預謀!」
「放屁!」張小九聽到這話,頓時暴怒了起來,一把揪住了張強的頭髮,狠狠地扇了兩巴掌:「你再說一遍!」
「放肆!」余白眼中閃過一絲怒氣,「快鬆手!」
張小九狠狠盯著張強,渾身散發著凜然的寒意,右手直接扣住了對方的脖子,一字一字地說道:「你再說一遍!」
「你……你要做什麼!」張強眼中露出了驚恐之色,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哆嗦。
「小九。」就在這時,夏寒抓住了張小九的手腕,搖搖頭說道:「聽他說完。」
張小九緊緊握了一下拳頭,他真的很想揍這人一頓,但一想到李教習不久前和他說過的話,無奈地鬆開了手,眼中露出了不甘的神色。
「張小九,再有下次,杖刑二十!」余白冷哼一聲,隨後又看向了張強,說道:「你繼續說!」
「是!」張強唯唯諾諾地點了點頭,隨後便看向了夏寒和張小九,眼中深處閃過一抹狡黠,「昨日,在決鬥開始前,張小九曾偷偷和我說過,他與夏寒決定在決鬥中將潘虎殺死,並和我說任何一個人都不能阻止他們兩個!」
張強搖搖頭,嘆了一聲:「唉!我以為二人是在開玩笑,誰知筷子為阻攔他二人身死,就連潘虎也險些……」
「嗯?」余白的眼中露出了鄭重,隨後便用懷疑的語氣問道,「他為什麼要和你說,是不是你也想殺潘虎?」
「不不……」張強連連搖頭,否認道,「只是,張小九與我是表親,所以什麼事都會和我說,他平日裡便脾氣暴躁,我早就知道他遲早會惹禍,誰知道這次竟然真的惹了大禍!」
張小九氣得渾身亂顫,如果眼神能殺人,那麼張強早就死了千萬次!他沒想到,這人居然如此無恥,撒起謊來連表情都不帶變的,這種背後捅刀子的事,實在是可恨!
與張小九相反,在聽到這些話後,夏寒的嘴角翹起了一抹嘲意,似乎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一般。他突然來了興致,想要看看這群人還能怎麼編!
這時,李樂突然從椅子上躥了起來,大怒道:「一派胡言!院長,這兩個孩子我都了解,平日裡規矩的很,絕不可能預謀這種事情!」
「李教習,你這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吶!」就在這時,勇字門的王副教習突然上前走了一步,朝著高台行了一禮後,說道,「院長,此事我們也能作證!」
「你不要說話!」余白回頭瞪了李樂一眼,隨後便看向了王副教習,說道:「你說。」
「事發的前一晚,夏寒帶著張小九曾找到過我們幾個。」王副教習看了身旁的三個副教習一眼,待其他三個副教習點頭後,緊接著說道,「他們兩個以決鬥為由,讓我們在第二天躲起來,無論鬧出什麼動靜也不要出現。」
「哼!」余白冷哼一聲,「你們幾個難不成還怕他們兩個娃娃?他們不讓你們出現,就不出現?」
「這……」王副教習愣了半晌,隨後低下頭,自嘲地說道,「這夏寒乃是內院白長老的後輩,平日裡又與李教習交好。李教習在勇字門從來都是拿主意的……他們兩個用白長老和李教習的身份壓我們,我們得罪不起,唉!」
其他的三個副教習這時也輕嘆一聲,無奈地搖了搖頭。
「小小年紀,便學會仗勢欺人,哼!」高台上的一個長老冷哼一聲,「這下你們還有什麼好說的!」
「夏寒,張小九。你們兩個,先合力殺害忠字門周齊,後又謀害潘虎未果,還有什麼可狡辯的?」余白一聲冷喝,隨後又面無表情地回過頭看向了李樂,「他二人是你門弟子,你管教不嚴,還有何好說的?」
夏寒這時突然明白了這些人出現的意圖,隨後冷冷一笑,怕是潘龍和潘虎的目標並非自己一人,包括張小九和李樂,也在這次的報復範圍之內!
「我不服!」張小九高喝了一聲,冷冷地看了一眼幾個副教習和張強,「這幾人分明說謊,夏老大和我從未乾過這些事情。況且,那周齊之死又怎能賴到我們兩個身上?」
「院長,我有話要說!」潘虎這時冷哼一聲。
余白點點頭:「說!」
「你還敢說筷子不是你們殺死的?」潘虎眼中閃過了一道怒火,看向了夏寒二人,高聲道,「筷子發狂,分明是被你們打得失去了理智!昨日筷子發狂,胡亂傷人,眾師兄弟合力逃出決鬥場。是誰,在最後時又跑了進去?」
「你放……」張小九剛要反駁,潘虎卻不給絲毫機會。
「你返回了決鬥場,卻又發現打不過筷子!之後夏寒便威脅我們開門……」潘虎冷哼一聲,「他進去之後,你們二人便合力殺了他,是也不是!」
潘虎聲音高亢,臉上的表情不斷在憤怒與自責之中轉換,夏寒分明在其眼中中看到了一絲帶著狠辣的奸笑。
「真是好不要臉!」夏寒笑著搖了搖頭,「你這頭豬,不去當說書的簡直是浪費人才。」
廣場上的弟子們目瞪口呆地看著高台下發生的一幕幕,即便再怎麼想,也沒有想到今天的審判居然會發展成一段段精彩的演出。有些事他們都有目共睹,夏寒為何要殺潘龍,他們也清楚的很。
只是余白在外院一手遮天,也已經不是第一次維護潘虎,在為道院不恥的同時,他們也不能做什麼。最後只得心中一嘆,無視了這些謊言……
「事實擺在眼前,你們百口莫辯!」余白面無表情地說道,「夏寒、張小九,你們謀害同門本已是大罪。後又殺害同門,是罪上加罪!」